他不会觉得薄翊川也跟他一样对我有这种心思吧?
薄秀臣,你也不看看薄翊川那清心寡欲的样子会是把我藏起来的人吗?我看你这脑回路这眼力劲真得去精神病院治治!
“三少,你跟我说这个做乜啊?我帮你找还不行吗?”
一想到薄秀臣居然对我有那种心思,我就头皮发麻,挣扎了一下,腰上他的手却掐得更紧了。
“这些年,我不是没见过像他的,但你,是最像的一个。横竖你要为我办事,不如跟了我,等我以后做了薄家的主子,把你收房?”
他这话说得我骤然心惊,看了一眼镜子,我这张假脸绝对和我十三岁的样子判若两人,我笑了笑:“三少说笑呢,哪像了?”
他转眸看着我的眼睛:“脸是不像,可气质,还有眼神,”他的手沿着我耳朵滑到肩头,勾住了我肩饰,“还有这美人肩......”
我一把将他推开,却没料到衣服给他勾着,“哧”一声乩童服给扯开了,这当口,洗手间的门传来给人拧开的动静,我一惊,立刻转身面朝镜子假作卸妆,偷偷往门的方向看去,又是一惊。
那进来的人,正是薄翊川。
幸好我反应快,这不然又要给他误会了。勾搭他老子勾搭他,连弟弟也不放过,这可真是十恶不赦。
“大哥啊,这么巧?”薄秀臣扶了一把他的手杖,“进来解手?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薄翊川声音很沙哑,黑眸转动,注意到了洗手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往下一移,眉心就微蹙起来。我扫了一眼自己敞开的乩童服领口,禁不住笑起来,心知他肯定是想多了,索性三下五除二直接脱光了,走到旁边花洒前冲水。
洗了一会,余光瞥见这兄弟俩的影子都杵在原地没动,我心里奇怪,回眸扫去,薄翊川侧过脸,拄着手杖走到了洗手池前,薄秀臣则冲我笑起来,抬手晃了晃他手里的东西,待我看清那是我和乩童头冠一套的耳坠,心觉不妙,他就一闪身,出了门外。
他这一走,洗手间就剩了我和薄翊川。
我在这边冲着凉,他在那边洗着手,一室之内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令我不由想起年少时每次打完篮球和他一块在更衣室洗澡的情形.....也想到了那个引我犯错的春梦。此刻那春梦的主角就在背后一步之遥,我难免有点心猿意马。拿余光偷看他,他还站在洗手台前没走。
做乜啊?洗这么久?
“你过来。”
我正纳闷,冷不丁听薄翊川出了声。
这是,在和我说话?
寻思着他是不是有话跟我讲,我擦干身子走到洗手池边,边穿那套替换乩童服的西装,边借着镜子观察他,留神一看,我才发觉薄翊川不大对头。他低着头,双手撑着洗手池台面,头发湿哒哒往下滴水,隐约能窥见他耳根泛红,盯着镜子,眼神有些迷蒙。
不会是喝多了吧?
薄翊川年少时,喝酒从来只在酒席上喝,都是给长辈敬酒,出于礼数浅尝辄止,我从没见他喝醉过,还真不知道他如今酒量怎样。想起他手臂还带着伤,还要喝酒应付这些王公大臣,我心下闷闷的,走到他身边:“大少是不是喝多了,不大舒服?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
“嗯。”他点了点头,拄着手杖直起背,身形晃了晃。
“哎,大少小心。”我顾不得扣好扣子,一把扶住了他。
薄翊川的头歪在了我肩头,胸口勋章擦到了我的下巴。玉山将倾,压得我心头软塌下去一块,想把他交给其他服务生的想法也跟着成了泥石流。我屈膝架起他一边手臂,“大少,您住哪个舱房,门卡呢?”
“这儿。”他指了指裤兜。
我伸手下去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张卡片,隔着裤料触到他的皮肤,热得都能将人灼伤。门卡掏出来一看,416号。
扶着他进了观光电梯,一眼望去,万顷碧波映着月光尽在我们足下,灯火璀璨,波光粼粼,深蓝海浪翻起层层白边,浪漫得惊心动魄。
“嗡——”邮轮离港,一声长如鲸啸的鸣笛响起,恍若来自记忆深处,上一次我听见这鸣笛声,此后便与他分离十年,天涯殊途。
电梯里还放着音乐,是《夜半小夜曲》,河合奈保子的原版,东苑原来有一张她的绝版黑胶唱片,是薄翊川阿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薄翊川很珍惜,可惜那唱片受潮坏了,我后来在他十七岁生日前托人刻录了一张,但或许至今为止还埋在我那个树洞深处。
我一时恍惚,抬眸看他。
薄翊川垂着头,喘息沉重,颧骨泛红,潮湿的发丝几乎要落在我脸上,长睫下阴影浓郁,掩着半睁半闭的黑眸,眼底幽深而迷离。
他这模样性感得蚀骨,我心跳一滞,便无可抑制地疯跳起来,活像风暴里四下逃窜的飞鱼,只好挪开视线看向那电梯屏幕,数字已停在了4,就在我被他蛊惑失神的短短一秒,电梯门开了又已合拢。
我一个将死之人,薄翊川,你却偏要勾得我徒增妄念,真是可恶至极。
我恨恨心想着,伸手要去按开门键,耳根却是一烫,似被柔软的嘴唇擦过。我一个激灵,屏着呼吸,侧眸瞥见薄翊川靠在我颈窝,眼睫已经闭上了,分明是无心。可他是无心,我却被这一下弄得脊骨软了半截,不得不把他脸推开了一点,歪着脖子扶他出了电梯。
到了走廊上,不知怎么都没有服务生,一整个四楼船舱都安安静静,不知是不是都在顶层宴厅里。我没法,只得独自送佛送到西。
进门前我对了对房号,门牌号码有点歪,但门卡顺利打开了门。舱房很大,是个豪华海景套房,床上还用玫瑰花瓣堆了个心形,估计是这房间是为他和帕公女儿约会准备的。
可惜我跳了几个小时的舞还扶他到这儿已是体力耗尽,连吃醋都没心力吃了,把他扶上床时,脚下一个踉跄,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薄翊川沉重火热的身躯压在我上,我险些背过气去,抬起有些发软的手想把他推开,手腕却被一把扣住了,按在头侧。
“大少?”
我有点懵,灼热的金属质感落到唇上,是从他领口滑出来的军牌,薄翊川撑起身,俯视着我,眼神暗到浓稠,脖颈至耳朵都通红。
“不许走。”他口吻很强势,但明显是神志不清,在自言自语似的。我从没见过薄翊川这种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在欢场里见识过的一些情况,这他妈不像喝醉了酒,这他妈像给人下了药啊!
第30章 初遇风暴
谁敢这么干?帕公?但以他的权势地位不可能干这种事,再者薄翊川也没说不愿当他女婿,何必耍这种手段?
“大少,你清醒一点,你给人下药了你知不知道?”
我抬起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脸,又被一把扣住,还没容我反应过来,一片阴影落下掩住视线,我唇上猛然一烫。
“唔!”
我整个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唇齿被淬火的软刃撬了开来。
——薄翊川在吻我。
这不是做梦,而是现实。
他在吻我,真真切切。
渐渐感到薄翊川身体的变化,不习惯这样被动且处在下位,我本能地想将他推开,没料竟给他屈膝一顶,开了双膝。
我一惊,清醒了几分——薄翊川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也是,他被下了药,压根就不知道我是谁啊!万一等下给他下药的正主来了,我这样的身份和他这情状被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我挣扎了一下,可薄翊川力气本来就比我大得多,被下了药处于亢奋状态,而我跳了几个小时的舞,跟他较劲就是麻雀斗公鸡,根本动弹不了,心下不禁一阵慌乱。虽然我很想和他做,但绝不是这样不明不白被他当成女人,而且还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
心一横,我狠咬了他一口,薄翊川吃痛,闷哼了声,挪开了唇。我乱喘着:“大少,你看清楚我是谁!放开我,我去给你找医.....”
话音未落,他又重重吻上来,报复我刚才咬他似的,愈发凶猛,我被吻得几近窒息,头晕目眩,突然听见“哧”一声,衣领竟被一把扯开了,继而耳垂袭来被吻咬的感受,一路蔓延到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