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笼(90)

2025-11-09 评论

  我被他吓得脑子懵了,僵在那儿,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薄翊川。

  有那么几秒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被我气疯了。

  这时,车停了下来,车门被拉开:“川少,到了。”

  薄翊川抽出手指,我才像是恢复了呼吸的功能,大喘了几口气,感到下颌发麻,似是脱了臼,涎水沿着嘴角淌到鬓根。

  下了车,我就被拖回了轮椅上,绑好双脚,用一块毯子遮掩住。

  电梯上行,到了七楼,门一打开,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映入眼帘。

 

 

第67章 皇后棋

  薄翊川抽出手指,我才像是恢复了呼吸的功能,大喘了几口气,感到下颌发麻,似是脱了臼,涎水淌到鬓根。

  下了车,我就被拖回了轮椅上,绑好双脚,用一块毯子遮掩住。

  电梯上行,到了七楼,门一打开,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映入眼帘。

  一眼看去,来赴宴的人相当之多,有上百号人,有我在王室邮轮上见过的熟脸,也有我没见过的,被推进去后,我们立刻被人群包围。

  “哎呀,川少可算回来了,我就说嘛,川少迟早要回归集团挑大梁,不会一直留在军中的。”

  “翊川哪,十年不见,你比从前是更气宇轩昂了啊!”

  “啧啧,川少退役回集团当这CEO,薄总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诸位,向你们介绍一下,”被众星捧月的薄翊川回过身,朝我看来,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也随之落到了我身上,我不由攥紧了轮椅扶手,竟像十几年前被薄翊川初次带到这种场合时一样生出几分局促。

  “这位是我弟弟,薄翊泽,十年前他出国深造,前阵子生了病,昨天刚回来养伤,相信各位集团老人或多或少都对他有点印象。”

  四下里都是一静——以前是婆太在,薄隆昌也默许我鱼目混珠,我才以薄翊泽的身份出席薄家参加的各种社交场合,但他们个个都知道我不是薄翊泽。只是这静只持续了一瞬,众人似乎都反应了过来。

  “有印象有印象!”

  “这么多年没见,比小时候更靓了啊?”

  “哎,泽少,好久不见啊!”

  “泽少去哪个国家深造了,读得什么专业?”

  “知惑,好久不见。”

  一双手向我伸来,古龙水味道扑面而来,一个人半跪下来,将我一把拥入了怀里,欠揍的轻笑在耳畔响起:“欢迎回家。”

  我挣了下,可身上没力气,根本没法挣脱薄秀臣的拥抱,只得由着他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我,借机对我耳语:“发生什么了,让你肯脱了马甲以真面容示人?大哥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的?”

  我当然没法回答,磨了磨牙想踹他,奈何双脚被绑在轮椅上,双手也是一对摆设,还是薄翊川走到我们身边来,手里酒杯一歪,几滴酒就从薄秀臣的鬓角洒到了他肩上:“你抱够了没有?”

  他声音很低,一只手落在我轮椅靠背上,在外人看来,我们三人全然是一副兄弟久别重逢的景象。

  薄秀臣擦干鬓角站起身来,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对薄翊川道:“是弟弟,不是老婆了,大哥管得有点宽吧?”

  薄翊川沉了脸色,抓住了我的轮椅推杆,把我推到宴厅中央的一张八仙桌边,在我身边落了座,这时,我才看到了薄隆盛的身影。

  他从宴厅的另一扇门进来,姗姗来迟,但身为董事长,当然一进来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二姨太和缇亚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侧,后者目光在厅内转了一圈,落在了薄翊川身上,停了一两秒才收回。

  我盯着渐渐走近的薄隆盛,心底的杀意渐盛,屏住了呼吸。

  从薄翊川身边脱身,我就必须得回干爹那里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为阿爸报仇的机会。

  对上他镜片后双眼的一刻,我的耳骨深处震了一震,是一串摩斯电码。我在心里翻译着这串信息时,薄隆盛看着我笑了起来:“这不是知惑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翊川都没告诉我一声?”

  “昨天才回的,老爷。这么多年,您都没有变老,还像变年轻了,我刚刚都没敢认,还以为是哪里又多出来一个没见过的哥哥呢。”我用撒娇的口吻笑道,看了他一眼,假作羞涩的垂下眼皮。

  薄隆盛朗声大笑,显然被我逗得愉悦至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也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可爱,真讨人喜欢。出门在外这么久都不回来看一眼,想过家没有?”

  戴着翡翠扳指的拇指摩挲了一下我的耳垂,我侧眸抬起眼皮,迎上了薄隆盛端详我的目光——摘了假脸,我于他而言才是致命诱惑。

  灵堂那晚他没得到我,想必念念不忘了很多年。

  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

  我咬了咬唇:“想过。想家,也想老爷。”

  旁边咔嚓一声轻微裂响,薄三姑惊叫了声:“翊川,你的杯子!”

  我朝边上瞥了一眼,薄翊川手里的高脚杯,竟然裂了条缝。

  一缕红酒自他指缝间缓缓流下,混着鲜血。

  他抬起眼皮朝我看来,黑眸映着红酒,也淬了血色,透着浓浓煞气,四目一触,我就打了个寒噤,心头发怵,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哎呀,知惑,你虽然不是薄家的血脉,但名义上也算是个薄家少爷,算是老爷的儿子,叫什么老爷呀,不伦不类的,老爷你说是不是?”二姨太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凉丝丝,一双凤眼冷冷剜向我。

  “是啊,该叫阿爸。”薄隆盛坐下,笑着朝我看来。

  我抿紧嘴唇,假装没听见,拿起桌上湿巾想给薄翊川擦手,他却起身离了桌。我目光追着他的身影,便见邻桌一个人也站起身来,是乔慕,他蹙眉扫了我一眼,就跟着薄翊川进了一间包厢。

  心知乔慕肯定给他包扎去了,我心底涌起一股酸意,可这会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想法子散掉药效解开束缚对薄隆盛下手才是要紧事。

  请一个服务生送我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开始大口灌水,酒精本身有加速药物挥发的作用,等排完尿,应该就能消除薄翊川给我吃的这种肌肉放松类药剂的药效。正酝酿着尿意,被锁了的洗手间门把手突然拧动了两下,接着传来了开锁的动静。

  我神经一紧,以为是薄翊川,下一刻,却从打开的门缝里看见了一张戴着眼镜的面孔。

  见薄隆盛关上门,抬手将门反锁,我盯着他,蜷起十指。

  我正愁怎么在这大庭广众的场合对他下手,没想到,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要闯进来,竟然自己送上门找死。

  “老爷,你也来解手啊?正好,能不能帮帮我?哥怕我摔跤,把我脚绑住了。”我朝他露齿一笑,掀开了腿上的毯子。

  薄隆盛二话不说,径直走到我面前半跪下来,袖间寒光一闪,指尖露出一把手术刀,开始切割拴住我双脚的皮带,在我脚后跟处开了两道切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盯着他:“老爷,你随手带着手术刀啊?”

  他抬起眼眸,双眼在镜片后幽冷精锐,手指间的手术刀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竟然一把塞进了我袖间:“干我们这行的,怎么能不随身带着武器?你说是不是,小夜莺?哦,不对,该叫你,小蝴蝶。”

  这称呼令我的眼皮一阵狂跳,垂眸看向手心的手术刀。

  就他转刀花的手法,比起握刀的医生,更像是职业杀手。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我强逼自己保持镇定,试图理清思绪。

  “我当然知道。”他凑近我的耳畔,“因为,我和你,是被同一个人放进了这盘棋局里,而且是我,让你成为了最重要的那枚,皇后棋。”

  我大脑停转了几秒,就像个突然中了魔咒的提线人偶,开始不受控制的全身发抖:“你在说什么?什么皇后棋?你到底是谁?”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ZOO的二老板,代号,变色龙。”他在我的耳边低语,“其他的没空跟你解释。薄翊川现在手里有个杀手锏,在他的手机里,对我很不利,我需要你把他的手机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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