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别哭了,惑少,食点。”
红豆冰捧到眼前,喂到嘴边,我本能地大口吞咽,泪水像断线珠子一样不断滑进碗里。兰姆姨显然也不敢多问,任我一边食一边哭,食完了红豆冰,泪水也流满了碗底,她红了眼,把我抱了抱才出去。
心力交瘁外加药效,兰姆姨离开后没一会,我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浑浑噩噩间,我又感到颈间有水蛭在爬,蟒蛇缠住我,烈马托着我驰骋,前后摇摆,引起谷中阵阵钝痛,我渐渐醒过来,抬起沉重的眼皮,便正对上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床缦四合的黑暗里,他活像一个索命的阎王,幽幽俯视着我,而我的双脚搭在他的颈子上,戴着衬衫夹,底裤已经被扒到了膝间。
我魂飞魄散,惊叫起来。
白天他没吃着,晚上又来了。
而且之前趁我神志不清时差点把我水煎了的人,就是他。
“是你......薄翊川,你早就对我下过药,是不是?!”
薄翊川沉默得仿佛一座冰山,压根不搭理我,可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
“嗯!嗯!”我恼羞成怒,咬着牙,想反抗不想配合他,可没办法,我双手被缚在背后,身上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只能在嘴上逞能,“薄翊川,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禽兽吗?万人敬仰正直英勇的薄少校,背地里,却囚禁强迫自家的阿弟,说出去简直是世纪丑闻......”
嘴巴被他一把捂住,他贴近我耳根,呼吸粗重,声音嘶哑:“薄知惑你最好把嘴闭紧,别再惹我生气,否则别怪我不顾你伤还没好。”
被他抵在门口,威慑意味地顶了顶,我汗毛直竖,不敢吭声了,却被他拿了条似是睡袍带子的软布,缚住了双眼,也塞住了嘴。
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五感便放大到了极致,被他亲吻着抚弄着,原本毫无兴致的前边竟有了死灰复燃的势头。
“受不了?受不了你还能有反应?你就是天生淫荡。”黑暗里,他恨声低道,一手控住我的前边,一手攥住我的衬衫夹,信马由缰,像以前教我马术一样,幅度渐大,速度渐快,将进未进,“随便对谁都能敞开大腿,不如只向我敞开,我一个人足够把你喂饱。”
这语气很陌生,全然不像我认识的薄翊川,我几乎怀疑这两天发生的事是自己发了噩梦,可一切又那么真实,真实到我无法逃避。
视线起伏起来,我摇着头嗯嗯呜呜,又羞耻又恐惧,却只好顺从跟随着他驰骋的节奏,生怕反抗会激得他控制不住,直接闯进来。
躺着被薄翊川用了一次腿,又趴着被他用了一次腿,最后被他抱着浸入热水里时,他才把我蒙眼布和堵嘴布拿掉,只是手脚依然没有松开。其实不绑我也没力气反抗,他把我折腾了一个晚上,虽然没真枪实弹,但和昨晚的负荷叠加,也足以让我精疲力竭,泡在水里就像一团被煮烂的云吞,依偎在他怀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的耳边仍然萦绕着梦里阿爸绝望的啜泣,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四面合拢密不透风的床缦和我被缚在头顶的双手。
薄翊川对我,比起薄隆昌对我阿爸,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阿爸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没带我一起离开人世。
他的遗愿就是希望我逃离薄家,以免我堕入与他相同的命运深渊,我选择了听从他的遗言,甚至为此当时暂时放弃了为他报仇,但兜兜转转一大圈,十年之后,我竟然还是步了他的后尘,沦为了一只笼中鸟。
比他更惨的是,铸笼者还是我喜欢的人,我连恨都恨不起来。
尝到咸涩的味道,我闭上眼睛,抑住泪水。
哭没有任何意义,想办法脱身才是要紧事。
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张床上方没有监控,且比我前两天睡的那张床要更大些,床缦颜色也不一样,是墨灰色的,床上还有两个枕头。
“我知道诸位对我的决策多少有些疑虑,毕竟我和我阿爸的理念完全不同,可以理解诸位的担忧......”
突然听见薄翊川的声音传来,不过几步之遥,我神经绷紧,才意识到自己就在他的房间里他的床上,而他这会就在旁边远程办公,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笼子,像猛兽守着自己巢里的猎物。
感到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抬起被绑在一块的双脚,将床缦掀开了一条缝——薄翊川就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面朝床的方向,戴着耳机。
看天色,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
似乎余光瞥见了我,他声音一顿,抬起眼皮看来,黑眸眯起,目光落到我的脚上,喉结滚了一滚,眼神变得危险。
我立刻缩回了双脚,才听见他的声音重新响起。
“但我这样做,没有逼各位站队的意思。我深信婆罗西亚在加入东盟,更改关税后,电子制造产业会成为新的风口,且与我们传统产业存在可观的协同性,不愿和我一起踏出这一步的,可以自行退出,股权我都会以溢价收购的形式收回。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前天晚上我丢掉了薄翊川的手机后,干爹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吗?没有新的指令传来,应该达到了吧?我的任务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在干爹找到这里前,我一定要离开。
正这么想着,薄翊川的脚步声已经来到床前。
床缦被掀开,我抬眸看去,他垂着眼睫,静静端详着我。
“在偷听?听全了吗,是不是很帮我二叔?”
我垂下眼皮,摇了摇头:“我刚醒,才没听见你说什么。”
他捏住我的下巴,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硬茧刮得我皮肤刺刺的:“现在回想,我可真傻,还为你陪我并肩作战而高兴,哪知是我一厢情愿,你一直站在我二叔那边,只等捅我背后一刀。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听见我那么说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我没有……”我咬了咬牙,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我再怎么气他也无法把他推远,还会适得其反。不知道现在监听我的是脑袋里的芯片还是那半截通讯器,我不能说出来,可如果我把我的难处写出来,或者用摩斯电码暗示薄翊川,他会相信我,停止囚禁我,强迫我吗?然而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撞上了理智的铁板。
不行,我不能感情用事。
很大概率薄翊川不相信我,那么我一旦泄密,背叛的意图一定会被干爹察觉,我会失去干爹的信任,失去回去查清真相为阿爸讨债的机会,薄翊川和阿妈也会面临丧命的风险;而如果万分之一的几率薄翊川相信我,配合我帮我……无非就是把他卷进亡命之徒的世界里来,为了我跟亡命之徒们玩命。在已经包庇了我这个罪犯的前提下,他无法向军方或警方寻求帮助,更不能拖累老部下们,他能怎么做?无论雇佣别的武装力量还是独身帮我,都是自毁人生。我没有多久好活了,何况我本来就属于那个黑暗的世界,可薄翊川还有光明的未来。
摆在我面前,从来不是有选择的赌局,是没有选择的死局。
“没有什么?”薄翊川抬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来,跟我解释。你要是圆得了谎,圆得动听,我可以勉为其难,假装相信。”
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他暂时放松对我的看管,暂时离开这个笼子不要居家办公,或者……肯带我出去?
我正绞尽脑汁,却被他用拇指抵住了嘴唇:“怎么,这张嘴之前不是挺会骗人吗?甜言蜜语张口就来,被关到笼子里,就编点好听的谎话都不会了?算了,只要你以后乖乖做一只金丝雀,我可以既往不咎。”说着,他低头覆住我的嘴唇,解开了我脚踝处的系带,吻了吻我的耳根,喃喃,“金屋藏娇……我真没想到,薄秀臣说的话有天会一语成谶。”
他的语气满含讥讽,却也透着浓浓的欲望,我打了个哆嗦,慌了神,心知他忍了一天一夜,现在肯定是要再动真格的,我死死并拢双膝,却无济于事,轻而易举就被他屈膝顶开。
“薄翊川你他妈再碰我,我阿爸迟早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我咬破他的嘴唇大吼,双脚却被他折起来分开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