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严亲一口,没亲够。
再亲一口,吧嗒带出了响,还是不够,索性两只手捧着弟弟的脸和后颈,把弟弟固定在面前,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没完没了地亲,毫无节制地亲。
游弋脸上的肉被捏在一起显得超级圆,整个脸庞红扑扑,被亲到发抖时头上的小角也跟着颤,就像向日葵害羞地抖动叶片。
他比哥哥矮那么多,这样近的距离,仰着脖子撅着嘴巴索吻,被亲到喘不过气了就用指尖在哥哥背后挠两下,梁宵严不甘不愿地放开他,他闭上眼抓住哥哥的手,把脸埋进去小口小口亲。
梁宵严的心被击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宝宝……”他再次捧起游弋的脸,另一只手抄起屁股,一把将人抱到书桌上亲吻。
游弋被亲得要化掉。
嘴巴通红,脸蛋通红,全身都通红。
脑袋晕晕的再无法思考,好像灵魂都从舌根处被哥哥大力吸走。
六角恐龙限时返场的后果就是:他被哥哥亲了整整一天。
为了方便随时随地接吻,梁宵严还给楼里的保镖和佣人都放了假,小飞和万万也被放出去玩,天黑之前不准回来。
小飞问游弋你们又要干嘛?
游弋根本说不出口:我哥要我顶着六角恐龙不穿衣服给他玩一天这种话。
当然他也说不了。
回家之前在车里嘴巴就被亲肿了,回家之后更是肿得像挂了两根香肠。
他以为都这样了哥哥能消停一会儿,谁知道梁宵严仗着家里没人愈发变本加厉。
他在客厅看电视,哥哥在厨房切水果。
切着切着突然叫他:“宝宝。”
游弋暂时还没对这个称呼免疫,晕晕乎乎地走过去,刚进门就被揪住头上的几个角,按在料理台上亲了个昏天黑地。
梁宵严亲过瘾了拍拍他屁股:“走吧。”
游弋:“……???!!!”
“你叫我来就为了这个?!!!”
梁宵严身体力行地证明着确实如此。
在接下来的半天内,他只要看到弟弟就会把人抓过来亲,看不到把人叫过来也要亲。
甚至游弋在浴室洗澡,洗到一半门被打开,他顶着满头泡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梁宵严的吻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亲完走人之前还不忘把他头上的泡沫捋成六角恐龙状。
游弋又气又酸又迷糊。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个发型!平时叫我小屁蛋子,一梳这个发型就叫我宝宝。”
“一天到晚宝宝宝宝,宝宝个没完!腻歪死了!”
说罢掏掏耳朵听得更清楚点。
晚上胡闹过一场,距离补齐365天的量又迈进一小小小小步。
两人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聊天,时不时亲亲彼此的耳朵和指尖。
游弋累得头晕眼花,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是如此消耗体力的一项活动,没陪哥哥聊一会儿就两眼一闭,晾着肚皮呼哈呼哈地睡了过去。
梁宵严拉过被他踹跑的被子,盖住肚脐,把人团巴团巴塞进怀里。
假发已经拆掉了,一头柔顺的长发垂在游弋的颈间和胸前。
梁宵严低下头,眼中的弟弟被放大无数倍,像幅美好安眠的画,每一笔都由他用心绘制,连被咬到只能微微嘟着的唇珠都让他呼吸一窒。
“再亲亲……严严宝贝……”
伴随着游弋孩子气的梦话,他用鼻尖轻轻摩挲过弟弟的发顶。
他不是多喜欢这个可爱的发型,他喜欢的是还没跳入旋涡、无忧无虑的弟弟。
-
平凡如斯的日子里,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很快就到了秋天的尾巴。
万万家的灭门惨案在两周前重新开庭审理,由万昌泽的女儿万宝珠提出申诉,小飞拿出关键性证据,历时两周的调查,证实梁雪金确系为杀害万家十口人的凶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席思诚和那段视频,也被梁宵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所有事尘埃落定。
游弋坐在桌前给梁宵严的妈妈,同时也是训练自己的教官,写信阐述来龙去脉。
“她不用手机?”梁宵严坐在一旁,神情有些许复杂。
“嗯,阿姨不喜欢电子设备。”
游弋写得认真,刚起笔两行,突发恶疾:“啊啊啊我的手!!!”
“手怎么了?”梁宵严差点吓死,结果游弋来一句:“抽筋了,哥替我写吧。”
“……”
梁宵严知道这坏孩子在作什么妖,但没有拆穿,犹豫片刻,拿起笔,示意游弋说一句他写一句。
游弋张嘴:“妈妈,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刺啦——
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破碎的横线。
梁宵严缓缓抬头:“你平时就这么叫她?”
“昂,我是她儿子的老公,不叫她妈妈叫什么?”
其实游弋一直都叫阿姨,但他知道梁宵严会想叫妈妈。
“快写啊哥,你不会害臊了吧?”
“略略略,小皮脸~”
在游弋变着花样的催促下,梁宵严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重新拿起笔,按照弟弟说的那些肉麻话,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完事儿后躲去厨房喝了一大杯冰水才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他的字迹和游弋的字迹差很多,一个纯属狗爬,一个苍劲有力,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信是谁写的。
信寄到草原最快也要三天。
这三天梁宵严装的若无其事,其实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等了三天又三天,第七天时游弋举着个信封闯进书房:“哥!回信来了!”
兄弟俩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手心不约而同都有些冒汗。
只见一张叠得十分随意的A4纸那么大的纸上,竖着写了三个字:字不错。
然后就没了。
就、没、了!
游弋把那张纸翻过来覆过去地看,正面没字,反面没字,侧边更没字。
他挠挠脑袋,干巴巴地对梁宵严挤出一句:“……阿姨夸你呢。”
梁宵严嗯一声,合上信封。
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就放下没管。
谁成想又一个七天过去,又收到一封草原寄来的信,同样大小的纸,竖着的三个字:回复呢?
“嗯……”游弋沉吟半晌,“阿姨还真是酷哈。”
这次梁宵严写了回信,就在那张纸上,写了个谢谢。
寄过去,妈妈再次回信:你真有钱。
梁宵严继续回信:什么意思?
妈妈说:不知道还以为快递公司你家开的呢,邮费不要钱。
梁宵严看着那行字,罕见地迟钝起来,回信道:确实开了一家。
当时游弋不在,知道后捶胸顿足:“你呆啊哥哥!阿姨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再这样写信说话了!”
其实梁宵严知道,只是怕自己会错了意,搞得双方都尴尬。
他已经缺失母爱太久,早过了需要母亲呵护的年纪。
况且他有弟弟。
他的所有感情缺口都已经被弟弟填得满满当当,谁都插不进去。
游弋常说自己是他的爸爸、妈妈、哥哥、丈夫,是他的生命中所有重要角色的总和,反过来,游弋在他的生命中,也扮演着同样多的角色。
所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能够和母亲再次相认,梁宵严自然高兴,但也仅限于此。
他没有过多的执念,更不想打扰妈妈。
对他来说,知道妈妈在哪里,过得好,就够了。
当晚,在游弋的指导下,梁宵严又给妈妈寄去一封信,言简意赅的几个字:我可以过去看您吗?
妈妈的回复依旧很酷:带上那个白毛小子。
-
去草原的行程定在了冬天之前。
游弋逐渐上手了码头的事,行事作风越来越有梁宵严的影子。
两人身上的伤差不多全都痊愈,梁宵严手臂的烧伤做过清创,现在已经长出一层薄薄的新皮。
他很少再出现幻觉,慢慢戒掉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