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昏暗中,诡谲的灯光一闪一闪地转动,游弋双眼迷离地站在那里,身后竖着一道小山般的身影,挺拔强悍,能把他全部罩住。
梁宵严面色铁青,眉弓吞没眼睛,紧绷着的脸冷得像块冰。
游弋晕乎乎地扭过头:“……哥?”
梁宵严盯着他,看他泛红的脸蛋,迷乱的眼睛,光裸的手臂从紧身白色背心中伸展出去,连同肩膀和胸脯一起被那几根充满情色意味的胸带锁住。
他从头看到脚,突然笑了一下,语调冰凉到有些残忍:“你让他们排什么队呢?我排哪儿?”
“轰”地一下!游弋涣散的视线骤然聚焦,脑子里就剩两个字——完了。
“不、不是,哥你别误会……”
酒一下子就醒了,他紧紧攥住梁宵严的衣摆,说话都带了哭腔,语无伦次地分辨:“我没乱来,我就喝了点酒,我什么都没干,哥你相信我……”
“闭嘴。”梁宵严拍拍他的脸。
他不愿在外面和弟弟发火,尤其当着他朋友的面下他的脸。
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弟弟身上,梁宵严大手从后捋着他的脖子,拇指和食指分别卡进他后颈的两个小窝,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轻声问他:“玩好了吗?”
游弋哽咽地吸了下鼻子。
“好了……”
“好了就走。”
梁宵严掐着他的后颈,像拎着只小猫小狗似的带他穿过人群,绕过舞池,一路押出酒吧。
门一开一关,嘈杂的人声被隔绝在后,门外停着一辆黑色悍马。
这车还是去年游弋买给梁宵严的,车高两米,通体漆黑,停在路上衬得别的车好像它下的崽。
游弋一看到它腿就软了。
他和哥哥在里面胡闹过多少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一旦进去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只能任人搓扁揉圆。
“哥!哥你听我解释……我没有、真的没有乱来!”他抓住梁宵严的手,拼命挣扎踢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甚至一屁股坐地上双脚死死扒住地面。
结果梁宵严胳膊一抬,他原地腾空,一米七八的个子像个小挂件似的挂在人胳膊上被送进了车。
安全带扣上,车门“砰”地关闭。
他趴在玻璃上哐哐砸了两下,“梁宵严……梁宵严!”
梁宵严理都没理,径直绕到驾驶座,开门上车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到酒吧后巷。
这个点儿的后巷寂静无人。
高大的悍马裹挟着雨后的潮气,如同一座肃穆的囚笼。
车身不停摇晃,哭喊声时高时低。
梁宵严把游弋压在放平的副驾座椅里,单手钳住他两条手腕,用安全带绑住,向上拉高到头顶,“刺啦”一下扯掉他身上的外套,露出那几根暧昧的胸带。
只一刹那,零点几秒。
梁宵严被眼前这一幕刺得完全失控。
游弋本来就白,雪亮的身体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从背心的各个开口里涌出来的牛奶。
被酒淋湿的布料绷在身上显出胸脯的轮廓,让那两根粗糙的带子磨着,黄色小金属锁如同一块黄宝石坠在心窝。
难以想象,他刚才就是这幅样子出现在酒吧,站在那两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面前。
“所以你不要我接,就是为了和他们玩这个?”梁宵严咬牙切齿,一声冷过一声。
“不是……!”
游弋连声否认,在他身下咕涌,一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没和他们玩,他们俩是谁我都不认识,是庄志斌叫了一个人过来和我说话,然后、然后……”他边说边哭,胸口可怜地一起一伏,一着急就有点大舌头。
“然后什么?嘴里进猪了吭吭哧哧的,张开嘴说!”
“然后那个人拿着这个胸带!我觉得好看!就想穿——”
这句还没说完,梁宵严冷笑出声。
“你觉得好看就想穿?”
“酒吧有多乱你不知道?”
“醉成那样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要不是我过去得及时那男的裤子都脱了。”
他越说越气,怒不可遏,铁钳似的大掌攥住游弋的肩膀朝后一扳,把他面朝下按进椅背,干脆利落地抽出自己的皮带。
游弋回头一看,登时炸开,“不要!”
他疯狂踢腿妄图反抗,抓着椅背想往前爬,“我没做错!你不讲理!”
“我不讲理?我惯你一个月了,还想我怎么讲理?”
梁宵严扣住他的肩膀,屈膝压住他那两条乱动的蹆,大手一拽就把他裤子扒了。
——啪!
凌厉的破风声响彻车内。
对折后的皮带结结实实地甩在他屁股上。
肥圆白胖的肉桃子被拍扁又弹起。
游弋“啊”地痛叫出声,整个上身跟触电似的往上打挺。
他大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力地栽回座椅里。
比疼痛先袭来的是委屈。
心口好酸,仿佛灌进去一大碗醋堵在里面,咽不掉吐不出。
他脑门上滚着一层豆大的汗珠,两道眉毛撇成个八字,狗狗眼可怜地向下垂着,大哭的嘴巴像一根横着的小骨头,头发濡湿在脸侧,手还被绑着。
“我没有乱来……”他在胳膊上蹭了下眼睛,终于把那句话说完,“我觉得好看,想穿给你看,但我不会穿,那个人就帮我穿……”
肩膀一抽一抽地,他眼泪不停流:“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排队,我喝醉了,对不起……”
“……”梁宵严眼眶蓦地发红,半晌没说出话来。
-
七月的晚上,风已经有些凉了。
悍马悄悄降下车窗,露出里面交叠的身体。
梁宵严帮他解开安全带。
游弋还趴在那儿小声抽泣,眼尾和鼻尖都沾满破碎的水滴,像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蜷缩在那里。
“别哭了。”梁宵严把他拥进怀里。
游弋裤子还没提上,在蹆根底下卡着,鲜红刺目的皮带凛子横在那处,风一吹就一缩。
他捧住哥哥的脸,眼底有很多泪光在闪:“哥还生气吗?”
梁宵严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承认,今天是他太冲动。
弟弟连日来的冷淡反常本就让他焦躁不安,就连每天晚上的约会也被取消。
以为弟弟和朋友出去玩玩能心情好点,结果把自己灌个烂醉不说,等他赶到时还穿成那副样子和个男人贴那么近。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不问清楚就罚。
“下次再有这种东西,拿回来我给你穿,别让别人动你。”
“没让别人动,就是试戴一下,而且我还穿着衣服呢。”
这话说出来游弋自己都心虚,偷偷挺了挺胸膛显得更理直气壮一点。
梁宵严冷哼一声,看着他背心下若隐若现的小丘,看了一会儿,低头把脸埋了进去。
“宝宝。”
闷在胸前的声音沉沉的,温热的呼吸透过背心抓挠他的心。
即便是在小时候都很少被哥哥叫出口的两个字,让游弋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嗯?”
“结婚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我先生的自觉?”
梁宵严问:“如果我叫个男孩儿过来给我穿皮带——”
话还没说完,游弋冲上去一个小巴掌盖他嘴上!
“你做梦呢!都跟我结婚了还招蜂引蝶的干什么!他还没碰到你我先把你……”
张牙舞爪的咆哮在梁宵严揶揄的目光中渐渐消散。
他就像只电量耗尽的小狗玩具,蔫头耷脑地老实下来。
“对不起。”
他抓着哥哥的衣袖,郑重其事地道歉,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梁宵严的气早就消了,一个月来好不容易看到弟弟有了点活力,他现在只想好好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