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十几秒的语音。
点开就听到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梦话。
梁宵严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喝酒了?”
上呼吸道感染,他在喝中药,不能沾烟酒。
况且梁宵严早就给他立过规矩,不准他在自己不在时喝醉。
消息发过去半分钟都没收到回复。
梁宵严直接打了过去,游弋醉醺醺地接通:“唔……哥?怎么了?”
梁宵严不想再和他废话。
“地址发我。”
作者有话说
小游啊我劝你打个的先跑吧。
说真的这个哥比前两个哥都狠,我提醒过了再提醒一遍。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来自苏轼《洗儿诗》,有对子女的美好期望还有反讽和自嘲,这里就只取对子女的美好期望的意思了。
第7章 第一次抽猪
游弋早在接电话之前就喝醉了。
脑子里神志不清,咕嘟咕嘟的好像熬着大米粥,完全没反应过来哥哥要干什么。
只是听到命令就下意识服从。
梁宵严在那边问话,他在这边立正,乖乖地把地址报了过去,然后稍个息继续喝。
他坐在吧台前,下巴枕着桌面,百无聊赖地将酒杯从左手推向右手,眼睛盯着杯中酒液起舞。
旁边横七竖八倒着一堆空杯,调酒师在灯光下耍弄酒瓶。
身后是疯狂扭动肢体的年轻男女,边上围了一圈他的狐朋狗友。
别人来酒吧是找乐子,他纯是想把自己给灌醉。
朋友们都在劝他少喝点,不然等梁总来了咱们都得完蛋。
游弋谁都不理,被吵得烦了就拎起酒瓶走人。
“哎哎!”庄志斌见状赶紧拦住,“你饶了我吧祖宗,你要非要喝就在我们眼前喝!”
他是这家酒吧老板庄洪涛的儿子,庄家经营着枫岛一大半的娱乐产业。
这小破酒吧原本只能算是大象腿上的一根汗毛,就因为游弋爱来,汗毛也镶上了金边。
庄志斌和游弋年龄相仿,也在枫岛大学读书。
每次游弋一过来,他就被他老子推出来陪客,一来二去混熟了。
有次庄洪涛在饭局上被梁宵严随口提了一句:“你家儿子不错。”
庄洪涛一愣,以为儿子没给游弋陪好,连忙就要赔礼道歉。
结果梁宵严只是淡淡道:“下次再和广运谈合作,可以把他带来。”
广运是梁宵严白手起家独自创立的产业,十年间垄断了枫岛全部的进出口海岸,如今又开始往房地产和电子商务领域扩张。
能让梁宵严高看一眼,庄洪涛回头就赏了儿子一辆豪车。
“你怎么也这么磨叽了……”游弋挥开庄志斌的手,语气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发脾气。
他这点被梁宵严教得很好,从不会仗势欺人。
他和哥哥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知道被人欺压的滋味有多难堪,断不会在飞黄腾达后去欺压别人。
“也?”庄志斌一挑眉,“梁总最近又管你管得狠了?”
梁宵严怎么管游弋他是见过的。
去年还是前年,也是在这喝酒,游弋喝醉了发酒疯,非要抱着垃圾桶跳舞。
梁宵严飞车赶到,二话不说将弟弟打横抱走。
他不放心悄悄跟去,刚拐进暗巷就看到游弋被按在车上揍屁股,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没。”游弋板着张脸,“是我发混账。”
“你再发混账也不能这么喝啊!”庄志斌扣下他的酒杯,随手叫了个人来,“跳舞那个,过来陪你小弋哥说说话。”
游弋厌烦地嗤了一声。
说实话他看不上这些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作派,叫个大活人好像使唤条狗。
男孩儿听命过来,游弋也不为难他,还推给他一杯酒。
却不想他不为难人,人倒要害他。
“小弋哥,你可真帅~腹肌硬邦邦的~”男孩儿说话自带拐调,说着手就要往游弋腰上够。
游弋脸一沉:“滚。”
他转过身斜倚着吧台,长发没梳,自然垂落,下巴微抬,双臂舒展地向后撑着桌面,右手松弛地抓着杯口,眉眼间显出面对梁宵严时截然不同的凌厉与矜贵。
男孩儿愣了一下,眼睛更亮了。
“别这么凶嘛,交个朋友都不行?”
游弋抬手晃晃婚戒:“结婚了,你是刚偷渡过来的吗?”
只要不是刚偷渡过来的都该知道他是谁的人。
“我知道。”男孩儿也不是真想干嘛,毕竟和他撞号,就是和他说说话解解闷,让他少喝点酒。
“结婚又怎么了?只要哥哥想,一切都可以悄悄发生。”
“哈?”游弋嗤笑,照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你是真不怕死啊,跟我浪什么?”
男孩儿“哎呀”叫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呗。”
“滚一边去吧,你是风流了,我死了!”
游弋懒得和他逗贫,让他滚蛋,转身时忽然瞥到他手里拿着什么。
一套细窄黑亮酷似皮带的东西,很像港剧阿sir穿的枪包背带,只不过圈数更多一些,还坠着几只黄色的金属扣。
“这是什么?”
他用拿杯子的手指了一下。
“胸带。”男孩儿说,“勒在胸上穿过两个点,再绕过胳膊系到腰上,自己就打不开了。”
他还发上愁了:“打不开怎么办?”
“噗。”男孩儿大笑,“求梁总帮你开呗!”
游弋顿时面红耳赤,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
“你穿过了?”他问男孩儿。
“没,刚到货,还没试戴过呢。哥哥喜欢啊?我穿给你看啊。”
“不用。”游弋把酒杯“咣”一下扔在大理石桌上。
“我哥喜欢,你卖我吧,我穿给他看。”
男孩儿:“……欸?”
事态发展有点超乎他预料,怀疑的目光流连过游弋那一身薄肌,“给你也行,可是你会穿吗?”
这有什么不会,游弋已经拿过去了,瞪着俩眼珠子就往身上套。
“不对不对!别套脖子啊,你那是上吊!”
男孩儿生怕他给自己锁喉,连忙伸手帮他穿。
刚把两个胳膊套进去,还隔着一层衣服,“不行,尺码有点大了,得剪一块。”
“那剪呗。”游弋还在琢磨回去怎么给哥哥看才显得自己不是很浪荡,没顾得上理他。
男孩儿问调酒师要了把剪刀,弯着身子给他剪垂到腰上的一根带子。
他们这儿是吧台边,灯光本就暗,他们俩的姿势还特凑巧。
有喝醉的客人路过,没看见游弋,嘴欠地朝男孩儿吹了声口哨:“这就吃上了?”
男孩儿横他一眼:“别瞎说!找死啊!睁开眼看看你调戏的是谁行吗?”
“嘿!这地界儿还有我不能碰的了?”这客人也是一号人物,被撅了面子当然不忿,顶着大腹便便凑上来,手就往裤裆伸,“有我的份没?我排个队——”
他“队”字还没说完,就听吧台边炸开一道骨骼断裂的闷响,箭一般的身影穿过人群掠到游弋身旁,一脚将那人猛踹出去直直砸向酒柜!
柜门“砰”地劈裂,玻璃随之震碎。酒瓶哗啦啦倾倒下来,实木酒柜被砸出一个大坑。
客人从坑里掉下来,重摔在地,整个人都懵了,双手撑着地板好半天才爬起来,一摸自己,满头满脸全是血,当即嚎叫一声冲过来:“你大爷的老子杀了……!”
尾音随着他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消弭在喉间,脚下猝然刹住。
音乐停了,人群肃静。
几个酒瓶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他就像活见鬼了一样浑身哆嗦地看向游弋身后。
“梁……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