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有个物件想请您鉴别。”
陈老注意边渡的眼神,将人领到了内间:“怎么啦,遇上麻烦东西了?”
边渡将裹着手帕麻将递过来:“您看看这个。”
陈老掂了掂,又用放大镜照了半天,脸色渐渐变了:“这东西……从哪来的?”
“证物。”
陈老有种兴奋且复杂的神色:“还有吗?”
边渡找出梁菁发的照片,划给他看。
只需一眼,陈老倒抽一口凉气:“他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啊!抓住了,就别想出来了。”
离开古董店已过七点,边渡提着食材回家,孟汀瘫沙发上等他回来。
“饿了吗?”边渡放下袋子,“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饿死了。”孟汀过来帮忙,扒着袋子看了眼,脸瞬间变了天,“怎么又是青菜、豆腐,胡萝卜?我都快成兔子了!”
“伤口愈合前,忌辛辣油腻。”
孟汀捏捏自己瘦巴巴的胳膊:“再这么吃下去,我肌肉都要掉光了。”
不仅“兄弟”挨刀,还不能训练,连嘴都满足不了。这鬼日子,真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再忍两天。”边渡揉揉他脑袋,“下周我朋友新餐厅开业,带你去吃。”
“吃什么的?”
“海鲜。”
“我想吃辣炒花蛤!”
“给你辣炒帝王蟹。”
孟汀舔舔嘴唇:“花蛤也放进去,一起炒!”
边渡笑了:“好。”
抱着新滑板,又当了近一周兔子,孟汀满血复活,坐上去新餐厅的车。
车开到一半,孟汀才想起来:“边大哥,我过去合适吗?”
“没关系,都是你认识的人。”
“小默哥吗?”孟汀猜,“还有餐厅是闻大哥开的吗?”
边渡握着方向盘:“嗯,他们都去。”
“闫医生也在?”
“在。”
孟汀思索半秒:“那个特严肃高冷的前学生会主席也在?”
边渡:“你指近洲?”
孟汀点头:“嗯。”
“在。”
“哦。”
边渡注意他的反应:“介意?”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可怕。”孟汀如实说,“边大哥你懂吧?我们学渣看到领导主席之类的,天生犯怵。”
边渡的四位朋友里,孟汀跟方远默最亲近。小默哥很随和,彼此年龄差最小,私下里偶尔聊天,朋友圈互相点赞。
闫医生次之,虽然工作时严肃,但他是治好大壮耳朵的“神医”,孟汀自带滤镜。
还有闻大哥,虽然嘴欠欠的,但人是真酷,孟汀有幸看到过他穿赛车服,帅惨了。
唯一无法接近的,就是陈近洲,听说他开科技公司,看着好严肃。上次和小默哥聊得开心时,他眼神好凶,能刀人。
“你觉得我可怕吗?”边渡问他。
“最早的时候,是有点怕的。但知道你是哑巴哥以后,就不怕了。”
包括姜澈之前的怀疑,也都迎刃而解。因为是哑巴哥,所以无条件对他好,给他做饭、洗衣服、送最新款手机、对他格外关心,甚至寸步不离的照顾。这些好,早在儿时就刻进了骨头里。
“也许,那位学生主席,面对特定的人,也不可怕。”
孟汀好奇:“谁呀?”
边渡没答:“到了。”
抬头一看,餐厅的门脸气派得吓人,孟汀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嚯,来对了!
随服务员进入二楼雅间,其他人都已到齐,简单打招呼落座。
孟汀左边坐边渡,右边是方远默。
“大人们”谈他们的话题,孟汀偶尔听两句,全程不参与,他今天的任务就一个。
吃!
边渡聊着天,也不耽误给孟汀掰虾、剥蟹,中途还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助邀请。
帝王蟹连吃三只,澳龙又来两条,孟汀再看看手边盘子里,特意给他做的辣炒花蛤。
孟汀:“…………”
这小不拉几的。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中途,陈近洲去洗手间,没多久,方远默也被一通电话叫走。
六人聚餐,变成四人,却没安静多少,因为最能说的人还在。
闻萧眠瞥了眼边渡手里的蟹壳,酸溜溜的:“差不多得了啊,一晚上,光给你家小情……小孩剥了,比起来,显得我多没用似的。”
说着,闻萧眠把烂巴巴的蟹腿放闫芮醒碟子里,随即又拿起递他嘴边:“喏,吃吧。
闫芮醒眼皮都没抬:“把你的狗爪子,还有丑的要死的鬼东西从我眼前拿开。”
“给个面子嘛。”闻萧眠举着不放,“少爷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剥蟹腿,废了半天劲呢!”
闫芮醒撇嘴,嫌弃都写脸上,却还是夹过蟹腿,挑掉碎壳放嘴里。
见他吃了,闻萧眠美滋滋的,拿起蟹腿继续剥,还问边渡:“你说,我再剥多少个腿,才能追上他?”
“…………?!”
孟汀耳朵竖起,插了根天线似的,四处寻找信号。他左瞧瞧闻萧眠,右看看闫芮醒,回忆刚才的话。
恰逢边渡接电话,闻萧眠转去问他:“小孩,我要是像你边大哥学习,连着剥一晚上蟹腿,你说,美人医生今晚,是不是绝对会让我上床?还能给我个晚安吻?”
“嘭”的一声,孟汀脸炸红了。
闫芮醒啪地放下筷子:“闻萧眠,再废话一句,把你嘴缝上!”
“行行行。”闻萧眠双手投降,还不忘贱呼呼补刀,“未来男朋友脸皮薄,害羞了。”
“闭嘴!”闫芮醒的筷子要折断,“谁是你男朋友,要不要脸!”
孟汀好像知道了什么,大脑嗖嗖转,擦擦嘴:“我、我上厕所!”
人起身,猛地蹿出去。
他们不对劲,快走,不当电灯泡!
怪不得闻大哥跟牛皮糖似的,成天缠着闫医生。原来,他没按好心!
一切殷勤和关心都有迹可循!但他剥的蟹腿丑死了,闫医生肯吃,绝对是给他面子了,上面还有好多没弄掉的蟹壳。
孟汀揉揉肚子,还是边大哥剥得好,也不知道他回去没有,还想再吃一个。
去完洗手间出来,孟汀在包房区绕了三圈,意识到了严重问题。
唉,他迷路了。
包房外观一模一样,大多关着门。孟汀既不记得房号,又没带手机,只能硬着头皮,挨间透过门缝看。
看了七八间,终于发现了陈大哥。还没等他推门,就意识到了问题。房间没开灯,餐桌干干净净,而且,陈大哥和另一人黏在一起。
他们似乎是……
手腕被握住,是边渡:“怎么在这儿?”
孟汀惊魂未定,满脑子门缝里的画面。他不知如何形容,也不知该不该形容。
这时,门内传来动静,边渡拉着他,躲进隔壁空包房。
没灯的房间,门外明亮清晰。
门闭合的瞬间,陈近洲恰好路过,他蹭了嘴角,衬衫领被揉皱。
紧接着,隔壁传来打电话的动静。
是方远默。
等脚步声和电话声都消失了,边渡才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孟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边渡换了问法:“你看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汀很慌,越慌就越想解释,“我找不到咱们的包房,又没带手机,只能挨个看。”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那,如果知道,我肯定不看的。”
边渡握住他的手腕:“让你恶心了?”
“啊?”孟汀还懵着。
“他们这样,让你恶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