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窗边阳光明媚,真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日子回归从前,孟汀按时训练,每两天看望一次袁教练,偶尔上几节课,却再也没去过红枫小区,也不给边渡发消息。
可从那以后,孟汀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总在半夜惊醒,永远是凌晨两点。
孟汀尝试过回学校睡,结果一样,他还是会在固定时间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到明天。
好像治好了梦游,又患上了失眠。
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下午训练结束,孟汀接到姜澈的电话:“明天下午有事吗?”
“没有。”明天公休,孟汀上午陪袁教练,下午没安排。
“两点二十,宿舍楼下等你。”
“干嘛?”
“到时候就知道了。”姜澈说,“我去打工了,明天见。”
孟汀:“…………”
搞什么,神神秘秘。
当天下午,孟汀准时赴约,姜澈将人带到报告厅。
看到横幅上的字,孟汀有种不祥预感。随后,男人站上演讲台,吸引众人的眼。
“…………靠。”
学校开展普法课堂,请了边渡。
报告厅坐满了人,孟汀盯着讲台。边渡穿深灰色西装,换了眼镜,下唇粘着防水贴。
半个月了,还没好吗?孟汀摸摸自己嘴唇,好像,是咬的有点狠了,不会缝针了吧。
演讲开始,边渡的声音低沉清晰,可孟汀一个字没听进去。目光死锁他身上,从握话筒的手指,到滑动的喉结,再到那枚防水贴,连眨眼频率都没放过。
“果然吵架了。”姜澈忽然开口,声音压低,刚好能让孟汀听见。
孟汀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姜澈:“很久没见他了吧。”
“切。”孟汀小声嘀咕,“又让你知道了。”
“你家大律师来演讲,学校公众号、宣传栏、各种群都推三天了,你却半个字没提。”姜澈转头看他,“这只能说明,你俩有了隔阂,你没打算联系他。”
“我真不知道。”孟汀辩解,“成天训练,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别解释了,如果没吵架,你半个月前就能跟我显摆。”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孟汀扯嘴角,“我能是那种人吗?”
姜澈:“你就是那种人。”
孟汀:“…………”
“到底怎么了?”姜澈认真了些,“需要场外求助吗?”
“我揍了他一顿。”
姜澈难得表现出惊讶:“他嘴上的伤是你打的?”
回忆那场失控的吻,孟汀耳根红了一片,像站在悬崖边,羞愧的想跳下去:“算是、吧。”
“算是?”姜澈很善于捕捉细微表情,“难道是你咬的?你们接吻了?”
孟汀像烤在炉子上的热气球,满脑子血腥暴力的吻,病态兴奋的边渡,还有毫无挣扎力的自己。
“没有!”孟汀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意外!意外!我们就是……”
“别解释了,我又不乱传。”
“哦。”孟汀搓搓耳朵,抬头看边渡两眼,刚转开视线,又想抬头看。
边渡从容淡定,隔着人群,扫过他的方向。孟汀心尖猛跳,低头假装看手机。
姜澈受不了他偷鸡摸狗的德行:“你怎么想的?一直僵持着?”
“我不知道。”
“讨厌他了?”
“不知道。”
起初,孟汀以为会恶心、讨厌、抗拒。事实上,除了当下的恐惧,毫无厌恶情绪。他恨不了哑巴哥,也无法割舍长久以来的温柔。
“在我心里,他像亲哥一样。”
姜澈笑了:“在你眼里,你对他,只有兄弟情?”
“不然呢?我们都是男人!”
“孟汀,你急什么?”
“我哪急了?我没急!!!”
姜澈不和他争执:“所以,现在是他喜欢你,但你只当他是亲情,对吗?”
“我觉得,他有点心理问题。”
“孟汀,同性恋不是心理疾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孟汀不知该怎么说,又怕姜澈误解,“我没说同性恋不对,是他看起来真的和你、或者你们不一样。”
“小时候,我答应会永远保护他,却一声不吭走了,也许是那时候留下了阴影。”
最近半个月,孟汀每晚思考,他从淮北村出来就开始梦游,姜澈也提过,他在宿舍也总不安稳,可去边渡那,却睡得格外沉。
儿时落下的羁绊,他们对彼此都有依赖。
“他就是把这份依赖,错当成了爱情。”孟汀笃定,“他不是同性恋,不可能喜欢男人。”
姜澈:“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可以和他聊聊。”姜澈说,“我指的是,心平气和地聊。”
作者有话说:要主动上桌了。
[可怜][可怜][可怜]宝贝们,明天得早点来。9点,否则可能错过快乐。边律后面彻底不做人了。[可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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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车内
“我不知道怎么聊。”孟汀的语气像浸了水的纸片。
姜澈用目光割他侧脸:“我认识的孟汀可不像这样,优柔寡断的让我以为,你才是失恋被拒绝的那个。”
“胡扯什么呢!”孟汀变回炸毛刺猬,“你才失恋!”
姜澈的视线飘回演讲台,极度刻意地叹了口气:“有钱,有能力,长得帅,对你还上心。我要是你,就答应。”
“哦。那沈则是不够帅?不够有钱?不够有能力?还是对你不够上心?”
“别提他。”姜澈语气冷了半截。
“切,说我就行,轮到你自己,就半句不能提了?”孟汀扯嘴角,“双标。”
姜澈:“你真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孟汀憋着股火,“当初是谁让我离他远点的?善变也得有个度吧!”
“怪我识人不清,那会儿真以为你是直的。但目前看起来……”姜澈扫了他一眼,“也就一般。”
“滚蛋!我铁直!”
姜澈不再和他掰扯,起身:“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干嘛去?”
“打工。”
“我也走。”孟汀跟着离开报告厅,这鬼地方越呆越心烦,谁爱看谁看!
送姜澈到地铁站,孟汀溜达回学校。空荡荡的校门,不自觉想起报告厅,烦得无处可去。
“孟大哥!”林星乐推着棉花糖车,穿崭新的浅蓝色围裙,大老远朝他挥手。
今天的林星乐出奇反常,穿戴整整齐齐,脑袋还抹了发油,亮得反光。
“孟大哥,你也在呀。”姜澈兴冲冲翻糖罐,“等我给你做个超大的金牌,比上次那个还大!”
“不用了,不想吃甜的。”孟汀揣着兜,扬下巴,“走,带你吃饭。”
林星乐看表,拽拽衣领,摆弄摆弄围裙:“孟大哥,能不能稍等一下呀。”
还有十分钟六点,下课时间,会有大量学生出入校门。
孟汀从手推车底下翻出个马扎,“啪”地撑开坐下:“行,正好歇会。”
无所事事,孟汀撑着下巴愣神。深秋的风,吹得树叶忽远忽近。孟汀的心是乱的,努力不想报告厅。
他转头看林星乐,那小子盯着校门口,油乎乎的脑袋,丑得刻意。
下课铃响了,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从棉花糖车旁经过,却没几人停下。卖这类零食,还是得去小学门口。
孟汀没耐心吹冷风,催他收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