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波峻伸手接过那杯热茶,笑着说道:“不麻烦。”
“我本来就没有郑大夫和齐浩思他们有天赋,我要是再不努力一点,就更加追不上他们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对自己还有牧氏中医诊所里的几个小辈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郑玄静和郑老的师侄齐浩思的天赋和医术都是第一档的。
伍老的小徒弟崔黄、邹教授的学生封明诚、刘老的学生宋弘方是第二档的。
他和温教授的徒弟,沈老的徒弟是排在最后面的。
——至于牧兴怀,牧兴怀跟他的师父陈老他们是一档的,不参与他们这些小辈之间的排名。
事实上,以唐波峻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去岳川县中医院做个副主任医师都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牧兴怀当然不会拦着唐波峻上进了。
牧兴怀只说道:“正好我前几天把我的一些针灸心得整理了出来,你可以先拿去看看。”
唐波峻当即就笑了:“谢谢牧大夫了。”
初六的时候,郑玄静也回来了。
她带了一堆西藏的特产回来。
有风干牦牛肉,青稞糌粑,酥油茶,羊肚菌,奶贝……
牧兴怀尝了一根牦牛肉干。
“好香啊。”
比一般的牛肉干要香多了。
郑玄静掰下一小块递给牧建国:“是吧。”
“这是我在一个牧民家里买的,当时我们旅行团的车子的两个前胎都被石子划破了,没办法只能停在路上等待救援。”
“当时我们又累又渴,那个牧民正好从旁边路过,得知我们的情况,给我们送来了热奶茶和牦牛肉干,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我们的钱。”
“吃完一根他家的牦牛肉干之后,我就喜欢上了。”
“我还加了他的微信,方便吃完之后再去他那里买。”
“他家的牦牛肉干就是价格比较贵,要两百三十块钱一斤。”
唐波峻当即说道:“能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吗?我爸妈还有我大伯他们都挺爱吃牛肉干的,我想给他们买一点。”
牧建国嚼了嚼那块牦牛肉干,随后也说道:“喵喵喵!”
牧兴怀便说道:“顺便也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吧。”
郑玄静:“好。”
唐波峻:“那牧大夫,到时候我们一起买,省点邮费。”
牧兴怀:“好啊。”
“我要五斤,算了,拿十斤吧。”
到时候他们自己家里留两斤,给喻修钧留两斤,再给袁煜祺和管老三分别拿上两斤,剩下的再给刘婶子他们分一分,正好。
到了初七那天,陈老和邹教授就都回来了。
晚上的时候,牧兴怀正在给牧建国掏耳朵呢,就突然接到了伍老打来的电话。
“等会儿啊。”
牧兴怀便先放下了棉签,接通了电话。
摊开身体,躺在床上的牧建国睁开眼睛看了看,随后也停止了打呼噜。
牧兴怀:“伍老,新年好啊。”
伍老:“新年好牧大夫,我和崔黄买到明天上午的机票了,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北定村了。”
牧兴怀:“好的。”
“我们也已经把你们的房间都打扫好了。”
而后伍老的声音就变得迟疑了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牧兴怀早就猜到了伍老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跟他商量。
因为如果伍老只是为了那么一件小事,他完全没要专门给他打这个电话,他直接在微信上给他发条消息就行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
伍老:“好的,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来,我不是在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吗?”
“前天我去我的一个老朋友家里做客的时候,一不小心多喝了两杯,然后就没忍住,在他们面前卖弄了起来。”
“主要是吧,我擅长的不是内科吗?我的那个老朋友擅长的是外科。”
“他有个远方亲戚,得了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小毛病,但是在他手里治了一个多月,都没什么太大的好转,我听说了之后,就试着给他开了个方子。”
“没想到我开的方子竟然比他开的方子要好,他当场就破防了——”
牧兴怀:“……”
伍老:“我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真相告诉了他。”
“然后他就纠缠了我整整两天,非要我给你打电话,帮他也争取一个到你这里来进修的名额。”
“所以没办法,我只好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牧兴怀:“……”
进修?
用这个词来形容的话,好像也没错。
伍老继续说道:“我的这个老朋友,他叫顾德业,原本是边省第一医院中医科的副主任,前几年的时候,被边省第一医院返聘回去做了首席专家。”
边省第一医院是国内六大医院之一。
伍老:“至于他的人品,我敢拍着胸脯担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他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为了多赚一点提成,故意给病人开价格昂贵的药品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病症,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就随便给病人开上一些药,最后耽误了病人的治疗的事情,更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
“最主要的是,他这个人跟我们一样,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问,不该说的也绝对不会多说。”
听见这话,牧兴怀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味来。
而后他笑着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过来吧。”
伍老:“行。”
第136章
虽然这会儿才是初八,但事实上,早从初四开始,村里的那些在外打工的人,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返程了。
还有不少人,更是初二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他们大多是村里的那些做起了房屋出租生意的村民的子女。
没办法,那些租客要回来继续治病了。
他们该给那些租客腾地方了。
对此,刘婶子的原话是:“往年恨不得他们在家里一直待到节后,今年只觉得他们都是蠢子,连大年初一的回程票都抢不到。”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选择了留在村里。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外面经济不景气,他们在外面也赚不到多少钱。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觉得现在的北定村到处都是商机,他们只需要赶上这一趟顺风车,就足够养活他们一家老小了。
所以初七刚过,村里就又有三户人家建起了新房。
村里的不少原本已经荒废了的土地,也再次迎来了生机。
最多一个月后,它们就会摇身一变,变成果园,变成蔬菜大棚,变成鱼塘……
北定村越来越好了。
另一边,早在初五的时候,北定村小学那边也复工了。
这会儿原本的小教学楼,现在的宿舍楼的门窗也都已经装好了。
昨天的时候,二十一位贴瓷砖的师傅也全都到位了,他们将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加班加点,把北定村小学里所有需要贴瓷砖的地方,全都贴上。
柜子和床什么的也都拉过来了。
村长于大伯特地把村委和祠堂都空了出来,给牧兴怀堆放那些板材,也方便给它们散味。
初八上午的病人基本上都是过来复诊的。
一号病人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他得的是先天性鱼鳞病。
主要发病原因是他的父母是阴差阳错下的近亲结婚。
一进门,小男孩的爸爸就笑着喊道:“牧大夫,新年好啊!”
牧兴怀:“新年好!”
“看来孩子恢复的不错。”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