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死定了!”
“等会儿你要是输了,我宿舍剩下几天的马桶你来刷。”
“那我赢了呢?”
“我都让你出口气了,还想怎么样?”
萧焚瞟了他一眼,鸦黑的睫毛上下扑棱了几下,眼神眯起,笑得狡黠。
“又在动什么歪心思,鬼迷日眼的?”
“……”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萧焚恼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方便抬腿踢人,压根忘了外面是瓢泼的大雨。
腰间传来一股力道,强势地将他拉了回来。
“小心。”
萧焚撞上他的胸口,正愣怔间,腰间的手就松开了他。
他从怀里抬头,就看到方斯廷的目光跟着飞也似的逃窜开。
刚才搂腰看人都不见撒手的,眼珠动都不会动一下,现在都把人搂进怀里了,竟然……他不禁哑然失笑。
这人真是,哪怕对着同性,也正人君子到古板的地步。
不,他应该是对同性没感觉。
“宿舍就在前面。”方斯廷指指前面的路。
“嗯。”
他又不是没去过。
“走吧。”
萧焚从他胸口处离开,再次与他并排。
没走两步,他伸出食指,试探地往他的掌心放上去。
方斯廷的手很快做出了回应,握住了那根手指。
食指在他掌心调皮地扭了扭,想要让他放开。
方斯廷松了力道,但很快又重新抓住了他整只手,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黑猫先生。”
“嗯?”
萧焚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他。
但想了想,又算了。
等两人走到宿舍楼底下,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方斯廷就不用说了,眼睫毛都带着飞溅的细碎水珠,大半身子全被雨水浸泡过。萧焚稍微好点,但雨太大了,飞溅的雨点也将他手臂和衣裤打湿,潮潮地黏在身上。
宿舍明显是节目组刚赞助翻新的,新得不像话。方斯廷他们的宿舍在二楼楼梯右侧,往上都是行动组在住,基本都是四人间和六人间。他们这一间宿舍就两张床,比他们的稍微宽敞点。
“快去洗澡。”
“没事,你湿的那幺厉害,先去洗吧。”
“我去隔壁宿舍洗也可以,快去,别又冻感冒了。”
“好吧,”萧焚尴尬道,“能借你衣服穿穿幺。”
本来说要去金兰嫂家打包衣服,雨实在太大,只能打电话给欧柚,让他先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一边,明天他去收拾。
现在,可能只能穿黑猫先生的黑衬衫了。
哦,可能还有内裤。
萧焚眼神有点发飘。
普通朋友之间也有借着穿的嘛。
然后,他就看到方斯廷从宿舍衣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睡衣睡裤。
“这哪来的?”萧焚疑惑接过。
还有床上毛毯被褥,一看也是新的,没人睡过。
【刚才发出邀请,我还以为是临时起意,怎么连衣服都提前给焚哥准备好了?】
【嘿嘿嘿,看看我们行动派方阎王的速度,怎么可能同意焚哥跟别人挤一个房间,去他直播间串门的时候就撞见他买了。】
【没想到方阎王这么心机。】
【不是一直在查案吗,他哪来的时间?】
【没想到吧,我们都被他那张正直的脸给骗了。】
【焚哥危矣。】
【焚哥,不是我们不想提醒你,是这该死的节目组没让你看直播间哈哈哈哈。】
方斯廷等人进了卫生间,打电话给秦问素借来烘干机,把他随手踢开的鞋袜一一捡起。
路过卫生间时,他脚步一顿。
卫生间门没关,留了条缝。
一道雪白纤细的身影在氤氲翻涌的热气中隐约显现,皮肤细腻得像精美易碎的陶瓷,笔直地站着,双手揉搓着头顶的碎发。
脊骨笔直,因为微微凹陷形成淡淡的阴影,蝴蝶骨在两侧若隐若现,因为舒展的姿势,整个腰背都被拉长,更显纤长。
萧焚洗了几分钟,突然听见卫生间门锁关闭的声音。
他机警地扭头,以为方斯廷进来了,仔细一想人家什么品性,简直坐怀不乱柳下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有待商榷。
怀疑自己扑倒人家都不该怀疑方斯廷趁着自己洗澡钻进来。
接着他就想到,自己又忘了关门了。
每次做任务的时候,他开完门后,门自动消失,没给他时间去做关上的动作,久而久之,给忘了。
何况现在这种和平世界,他关门干什么。
他不是故意的……
洗了个热水澡,出了一头汗,这才觉得体温回升了点,摊开这睡衣……雪白中带着黑色的大块斑点,左胸口处还画着一只可爱奶牛头。
“这小孩子穿的吧?”他高声叫道,“你是不是买错了?”
他想象不到方斯廷原来私底下是走可爱路线的。
“你不是小孩子?”方斯廷理所当然的反问隔着卫生间门传来。
“……”老子被人叫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
算了,直男审美,咱不计较。
等穿上才知道,这睡衣还是自己的尺码。
内裤大小也合适。
第67章 郭也被剥皮
等萧焚擦着头发出来, 方斯廷仍穿着那套湿透的西装,在阳台熟练地给他刷鞋。
他脑海里瞬间蹦出了“贤惠”二字。
“怎么还不去洗?”他道,“这些我也可以自己做的。”
“已经好了。”
方斯廷关了水龙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球鞋倒掉里面的水,将它们放进烘干机里。
“你还准备了这个?”
“找秦法医借的, 全缉查所就她有。”
“她不是没回来?”萧焚道。
“我有她房间钥匙。”
萧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方斯廷将他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这才拿了睡衣进了卫生间。
等他再出来, 萧焚趴在他的对床上, 伸过头顶的两只手还拿着横屏的手机, 游戏屏幕上闪烁着灰色的光芒。
因为手往上举, 睡衣跟着往上收, 衣摆下露出一截精窄劲瘦的腰身,随着流畅的侧边和脊背线条塌陷下去。
骨骼匀削, 覆着薄肌, 白得晃眼。
他弯下腰, 摸了摸头发,还潮潮的。
手越过他的身体去扯毯子,发尖的水珠晃了晃, 坠入下方的腰窝里。
方斯廷撇了一眼, 伸出手, 刻意放轻力道,将水珠抹去。
粗粝的指腹划过,雪白的皮肤顿时颤了颤。
萧焚发出一声嘤咛,咕哝了句什幺话, 将头往手臂里埋得更深。
方斯廷看了一会儿,将手机关了,把某人举过头顶的手放回到身侧, 拿过一旁的吹风机,手指穿过柔软的碎发,给他吹头发。
都说头发软的人脾气温柔,这人偏偏脾气爆,动不动就炸毛。
像只应激的小狐狸。
满脑子奇思妙想和诡计,做坏事的时候假装不知道,安安静静等着你踩坑,然后踩着你的脸使劲炫耀。
坏得让人无可奈何。
萧焚很快就醒了,摸了摸,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张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