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声音不大,呜呜地吹着,他打了个呵欠,上身挪着挪着,下巴就磕在方斯廷的大腿上,不动弹了。
喉咙咕哝着,最终成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方斯廷失笑。
这人要是有尾巴,肯定早就摇得欢实。
最好是又大又蓬松的,能松软地划过他的脸颊。
萧焚脑袋一歪,右脸贴在他的大腿上,雪白的颊肉被挤出来一块,迷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幅奇观。
方斯廷只穿一条及膝睡裤。
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离他腿间不到五公分!甚至鼻尖都能感受到睡裤布料下的潮湿热气!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那个……太困了。”
非礼勿近!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两人用的是相同的洗发水,相同的沐浴露。
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仿佛水乳交融一般,贴切地融合在一起。
象是闻自己的味道,又象是闻对方的味道。
方斯廷探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萧焚瞬间浑身紧绷,动弹不了一点。
这近在咫尺的手臂肩颈线条!
这饱满的胸肌!
这紧实的腹肌!
这强壮结实的大长腿!
这人鱼线!
连肩膀和腰侧的枪弹刀斧伤疤都充满野性!
平常就知道这人深藏不露,没想到如此活色生香!
食指大动,但不能动。
萧焚脸色有点僵。
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张开手掌禁锢,并重重地揉了揉。
他心虚地不敢看人,偏偏方斯廷的目光一直低垂,在盯着他。
“头发已经干了。”
“哦。”
萧焚脑袋有点转不灵了,但是又充斥着乱七八糟的一堆废料。
对方应该看不出来自己喜欢男人吧。
“可以睡了。”头顶低沉磁性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喑哑。
搭在肩上,掌锢后脑勺的手分毫未动。
只要稍微再强势一点,手掌就能牵扯着头发,强迫萧焚仰头。
方斯廷眼里眸光浮沉,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
萧焚突然低下头,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下身上的毯子,借势挣脱开了后脑勺的手。
方斯廷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手,卷起电吹风的线,顺势从床边站起来。
再看时,萧焚已经闭眼躺了下来,全身裹着毯子,缩成一团,侧身背对着他。
【裤子都脱下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我随口说的两句话都比这荤。】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都一个房间了,还分开睡干什幺,这么见外。】
【不行啊焚哥,这么高攻低防的吗?平日里把人撩断腿,一到实战就怂了?】
【平时大晴天,夜里还穿老掉牙的长袖长裤睡觉,都让我怀疑姓方的提前过上养老生活了。今天这是干什幺?只剩这么短的睡裤了?滕察下的是岩浆吗让你这么热?】
【别问,问就是老男人的套路。】
【莫名有点可爱是这么回事,被反撩得只敢把一头小炸毛露在外面。】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方阎王放电。】
【呜呜呜,一定是方阎王气场太强,把焚宝吓到了。】
【你觉得焚哥有那么弱?】
【他俩之前还打得难舍难分,现在组合当个临时搭档,不就帮忙吹个头发,一个个瞎叫什幺,私底下关系没准更差。】
【管理员,把他叉出去。】
【就是,他俩实际上什幺关系我们会不知道吗,要你在这破坏氛围叽叽歪歪?】
【好着急啊,该怎么撮合这对啊。】
直播间一堆出馊主意的,并且在围脖暗搓搓喊话,让萧焚和方斯廷节目结束后一定要看录屏,给他们发点福利。
一群粉丝操碎了心。
为了他们那点糖,就希望两位正主能在直播里多卖一卖,互动一下,给他们消失CP粉一点慰藉。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呀。
————
萧焚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
窗外的雨还很大,窗户被吹得鼓鼓作响,时不时能听到呼啸而过的台风声。他把毯子蒙住头,过了两分钟,这才慢吞吞地起床。
方斯廷留了消息给他,早上他去王文芳和钟厚望那边一趟,醒了就吃早餐。
宿舍桌上放着好几样早餐,还有一个保温杯,他打开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
还没吃完,他就收到了方斯廷的消息,让他去看下郭东颖的尸体。
十分钟后,他来到卫生院的停尸间。
说是停尸间,其实也是一楼的一间办公室临时改造而成的,因为尸检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也就将尸体暂时先冰冻起来。
昨天郭东颖的尸检结束,然后就把放到这里。
秦问素看到他来了,这才松了口气,道:“郭东颖的皮,也被剥了。”
说着她掀开了白布,尸体躯干部分赫然呈现出肌肉的暗红色。
“解冻后剥的,之后尸体又冻上了,前后姿势不太一样。”
“还有别的线索吗?”
秦问素摇了摇头。
“我去找卫生院的人员名单。”
萧焚不仅要了卫生院人员名单,还要了药房的监控,希望监控能拍到点什幺可疑人员。
但可惜,监控什幺也找不到。
昨天听巫师说要看紧郭东颖的尸体,仿佛好像预知了他这会发生什幺事情。
今天早上,秦问素就发现人皮不见了。
她昨晚加班了一整晚,终于将卢开宇的尸检结果弄出来,今早正准备送过来,和郭东颖放在一起。
他们打开房间,看到了没皮的尸体。
根据昨晚两名值守的缉查员说,他们一直没有离开房门口,就连吃饭上厕所都是两人轮值。
“我记得有一个医生中间进来过一次。”值班的缉查员道,“因为是临时占用那人的办公室,他来取文件,还有用电脑调取病人资料。他进去的时候我都有瞄一眼,都没有异常,身上也没有携带什幺东西,就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前后不到一分钟,如果用这个时间割皮的话,完全不可能。”
“就算是熟手,割皮也需要将近二十分钟。”张建道,“我爸年轻的时候就剥过鹿皮,本来我还想学一手,可惜入伍了。”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爸很可疑?”萧焚狐眼往他身上瞄去。
“啊?”张建傻了,“我爸好端端的杀人干什幺,再说了,乡下人会点手艺活很简单,镇上好多人都会。”
“那你们镇上剥皮最厉害的人是谁?”
“应该是住在素坤路的野猪佬,他连野猪皮那么硬都能剥下来,力气大,手艺还好,以前他经常帮人剥皮鞣制皮革。”
“现在呢?”
“郭镇长宣扬打猎野兽犯法,细菌病毒多,吃了对人不好,大家去野猪佬那做的皮就少了。后来他改行杀猪了,不过我们这猪肉贩子挺多,生意不好做。”
“郭镇长又得罪了一个人。”萧焚听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从前的往事,眼睛不断地在办公室寻找线索。
尸体冻得梆硬,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剥,秦问素说尸体化过冰,而后才重新冻上。化冰时间加上剥皮时间,怎么也要好几个小时。
难道是那个医生偷偷提前将办公室的电闸关了,借口找文件的时候剥皮?
可是时间也对不上,几分钟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皮完整剥下来。
而且根据门口值守的缉查员证词,他打开门给医生进屋以及出门的时候,都会看一下里面两个冰柜再继续在门口候着,电源都是开着的,一切运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