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我们要之后调查了才知道。”唐深道,“现在麻烦告诉我,你们昨晚在哪里?干什么去了?”
“昨晚我去老陈家打牌,早知道我就早点回家了……”说着说着,他又悲伤地说不下去了。
“打一个晚上?从几点到几点?有人证吗?”
“我儿子。”王国志拉了拉王小军的手,道,“我们从晚上7点开始,一直到刚刚,都在老陈家打牌,老陈还有我另外两个朋友都可以作证。”
“带着马上要高考的儿子去通宵打牌?”唐深咋舌,“他去能干嘛,干坐着?还是给你们端茶倒水?我告诉你,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是假话呢。”王国志急忙否认,“我这儿子,脑子比较好,记东西比较清楚,牌桌上几张牌,有时候他记得比我牢。”
唐深和彭潇潇对视了一眼。
感情这是让儿子去帮他记牌。
有的记忆力很好脑子灵活的人的确能根据记牌出千,手段比较隐晦,不容易留下把柄,但适用范围不大。这种在赌场上也是禁止的,要是被发现,同样要被砍手。
“一直都没有离开?”唐深恐吓道,“要是被我们证实你们中途有出过门,你们的嫌疑可就洗不清了。”
听到这话,王国志吓了一跳,“我、我昨晚中途是有出去,就上厕所……也不是,我儿子上厕所,跟掉在厕所里一样,半天不见出来,我就去看看,自己也上了个厕所。”
“多久?”
“就十几二十分钟,这我哪里会记得……有点拉肚子了。”
“那你儿子上了多久?”
“比我早快半个小时吧。”
王小军道:“我便秘,生病后一直这样。”
“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王国志说着就来气,抬起手掌就往他脸上呼去。
唐深急忙抓住他的手。
王小军目光平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眼看了解得差不多了,缉查组收工回家,安排这父子俩去住酒店。
第29章 审李存后啦
联合大厦13楼。
根据邻居大婶的证词, 他们将李翠彩的亲弟弟,李存后,带进了审讯室。
“你说你昨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白逐无语失笑。
“梦游啊, 不犯法吧?”李存后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们有人证明,昨晚你杀了人。”白逐一边默默告诫自己要文明, 一边拿出一叠文件, 上面是各种证词。
“是不是住对面的那个死八婆!天天就知道盯着我姐家。”
“问你话呢, 老实回答!”
“我经常去我姐家, 那八婆三天两头看到我, 记错时间很正常。你把她叫来, 我跟她当面对质清楚。”李存后一只手臂架在椅背上, 乜着眼看人。
“请你端正你的态度。”白逐严肃地拍了拍桌子。
“我就这态度。”
“昨晚干嘛去了?老实交代。”
李存后不屑地轻笑一声,“昨天早上, 我帮我姐抓俩通缉犯, 本来想拿他们换钱的, 没想到让人给跑了。后来,我就去街边找了个打牌的地方,一直到今天早上, 想去吃个早饭, 就被你们抓来了。”
“我们拿到了你牌友的证词, 他们都证明,昨天下午3点,李翠彩找过你,之后你就离开了牌桌。”白逐手指用力戳了戳那叠文件上道。
李存后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和慌张。
街边那些牌桌都是外地人临时组的局, 参与的也多是外地人,一般组团做完局就跑到别地儿,他们竟然这幺快就找到人了。
“后面去了哪里?”
“那、我、那又怎么样, 我换了个地方,继续玩儿了。”
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那人看起来一米九上下,审讯室的空间本就比较昏暗逼仄,他一进来,高耸的黑影与凌厉的眼眸,无端地让人害怕。
白逐身边的行动组缉查员拿起桌上的纸笔,自觉站到了一旁。
李存后咽了咽口口水,手臂从椅背上放下来,二郎腿也松开,规矩坐在桌边。
“那个……没什么事了吧?”
文件报告摔在桌上的声音,是一个震慑嫌疑人的讯号,吓得对面的人怂了下肩。
“现在刑训逼供犯法的!”
白逐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想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但是,你要是在拘留所待上48小时,别的犯人把你打成残废……”
李存后慌张地看着两人。
“喝口水,别那幺紧张,只是例行问话。”方斯廷道,“只要没有嫌疑,我们就会放你走。”
李存后才不信他的话,不过还是依言端起桌上的一次性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你们问我没用,我什么也不知道。”
“杀害李翠彩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
“我怎么可能杀我姐!”李存后差点跳起来,“我天天去我姐家,她家有什么东西是我没碰过的?这就是他家的刀,上面有我的指纹很正常。”
王国志的确证实,凶器就是他家的刀,指纹这个证据没有太大说服力。
“你详细说说昨晚案发前后你都在干什么。”
“昨天下午3点过后,我姐找我,我就去了她家,帮她找姐夫藏起来的钱——肯定是那会儿四处翻摸刀了,指纹才这幺清晰。傍晚的时候,应该快7点,她说姐夫快回来了,我跟姐夫不怎么对付,她就让我先走了,之后我就回家了。对门那个八婆是不是那会儿看到我的?你们别信她,她最见不得我们家好了。”
“你最近有去过尊皇云境小区吗?”
“没有。”
方斯廷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满是尸斑和翻白伤口的尸体。
“他叫陆劲,被你杀了。”
李存后的脸色煞白起来。
方斯廷将一张一张命案现场照片摆在他眼前的桌上,“在另外一处案发现场,有发现你去过的痕迹。我们验了现场口痰的DNA,确定是你吐的,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李存后惊骇地看着那些照片,半晌过后,却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开口,“我没有去过,这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故意栽赃陷害我吧?”
白逐看了看方斯廷,眼神示意,这心理素质,可以啊。
又不是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普通人要是杀了人,重新面对死者时,会内疚害怕到直接承认。
李存后跟滚刀肉一样,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哪怕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了,哪怕崩溃地大叫,仍然咬死了说自己不是凶手,什么也不知道。
“我没杀我姐,更没杀这个人,同一时间两边都有我的证据,有没想过我是被冤枉的?”
“你怎么知道这两人是同时遇害的?”方斯廷突然问。
他们只说谋杀案,没说同一时间发生的。
李存后哑然,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道:“我听说的。”
方斯廷不想多言,起身道:“两处都有你在现场遗留的证据,我们准备以两起谋杀案逮捕你。”
“什么?两起?!”李存后慌了,“你们怎么能什么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