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97)

2025-11-12 评论

  “你他妈又在找借口,这里怎么可能……”李赫延下意识想要反驳,余光便瞥见有一抹矫健的金色身影如鬼魅般从手电筒的照射的边缘一闪而过。

  他只来得及晃了下脑袋,一只庞大而又沉重的野兽猛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向前扑倒在地。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了简直超出人类反应的极限,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就感受到肩膀上传来一阵钝痛,野兽锋利的牙齿深深切进了皮肉间,深到几乎可以听见齿尖和肩胛骨碰撞的可怕声音。

  那是一只成年花豹,起码有七十公斤,粗壮的前肢按在李赫延的背部,爪子牢牢嵌进了皮肉里,但是似乎受了伤,其中一只前爪上掉了两只指甲,干涸的鲜血还粘在脏兮兮的皮毛上,腹部饿得瘪了进去,浑身毛发脏兮兮乱糟糟,一点光泽也没有,显然地震后这几天也不好过,连毛都顾不上舔

  “哥——!!”

  见李赫延被扑倒,奚齐吓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抱着树干的手一松,直接从三米多高的位置跳了下来,落地后在松软的地面上滚了两圈,顾不得其他,立刻一跃而起,急匆匆地想要冲过去解救他哥。

  然而低头一看,自己赤手空拳,上前也没什么用,有用这几天也不至于一直被困在树上了。

  正急得团团转,余光一瞥,瞧见地上有一块棱角尖锐的大石头,便弯腰捡了起来,大吼一声冲了上去,照着花豹湿润的鼻头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呜咽。鼻子上传来的剧痛让花豹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鲜血从鼻尖淌了下来,嘴上咬合的力量不由得一松。

  李赫延抓住机会,腰部发力,扭转身体,猛地一个挺胯,竟然生生将背上的猛兽掀翻了出去。

  奚齐挥舞着石头扑上去朝着它的脑袋又砸了一下。

  但是这下砸偏了,花豹在地上打了个滚,被激怒了,发出呜呜的低吼,怨恨地盯着奚齐,忽然后肢蹬地,再次腾空扑来。

  李赫延拉开奚齐,一脚踹在了花豹柔软的腹部。

  只听得一声闷响,花豹发出痛苦的呜咽,伏倒在一旁的草丛里,前肢伏地,后肢直立,抬起头,嘴巴张开,嗬嗬地喘着气,似乎是想要缓解腹部的剧痛,幽幽的绿眼睛死死注视着李赫延。

  李赫延根本不给它喘息机会,它一落地就立刻欺身上前,花豹被迫迎战,但是这一次力道和速度逊色不少,被更狡猾的人类抓住破绽,一个灵活的侧闪滑到了它的身体右侧,抓住了它一只耳朵,大半皮肉被抓起,整个脑袋被猛地提起。

  花豹暴怒,猛地暴起,差点挣脱束缚,被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抡在了鼻子上,被打蒙了。

  李赫延顺势提起坐在了豹子身上,一百九十多斤的体重死死压住花豹所有的反抗,右臂的肌肉贲张,一记前所未有的沉重摆拳砸在了豹子硕大的脑袋上。

  花豹的挣扎瞬间弱了下去,只剩呜呜的低吼。

  李赫延简直是暴跳如雷,将失去抵抗能力的花豹按在地上一顿暴揍,打得它口鼻和耳朵鲜血直流,皮肉碰撞的闷响响彻山林,直到它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剩肚皮上因为喘息微微的起伏。

  奚齐看得呆住了,手里捡的棍子咕隆冬掉在了地上,连忙捡起来,后怕地想:还好我和哥是一伙的。

  无与伦比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李赫延见花豹失去了攻击性,才停了下来,从它背上翻下来,走到一旁。他一离开,奚齐就好奇地凑过去:“哥,它死了吗?”

  他弯下腰,想要仔细查看,没想到那看起来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花豹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弹了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的小腿咬去。

  李赫延吓得肝胆俱裂:“小心!”

  奚齐想也没想,一棍子又抡了上去。

  花豹彻底瘫软了下去。

  李赫延过来查看了一下,花豹还没死,奚齐愤愤道:“要不是这头豹子我早就出来了,哥你怎么不打死它。”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李赫延立刻想起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当即冷笑一声,道:“打死?你知道打死保护动物要坐多久的牢吗?更何况你还在保释期!偷偷离开曼谷跑来这里,你是逃犯,法盲,懂不懂!逃犯猎杀国家保护动物,罪加一等,要判死刑的!”

  一顿连哄带骗之后,奚齐信以为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被吓到了,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紧紧贴到李赫延身边,问:“哥,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

  说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出去了要被抓起来枪毙,怕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赫延吓唬的目的达到了,非常满意,也不打算继续和他解释,想寻找能够把花豹捆起来的东西,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拿起滚落在一旁的手电筒一看,半边身子几乎都被鲜血浸透了。

  肾上腺素褪去,剧烈的疼痛才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想找卫星电话通知救援队,派直升机过来,可是找了一圈没找到,想起来刚才搏斗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出来,滚下了山谷,只好先捡起手电筒。

  刚才一直在黑暗中不大看得清,被手电筒一照,才知道他受伤这么严重,奚齐看得一愣,难受到手脚冰凉,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把自己挂在树上的背包取了下来,翻出几个创口贴。

  李赫延:“……”

  他简直要咬牙切齿了:“你就带这些进山了?”

  奚齐又翻出一小卷纱布,和一小瓶消毒用的酒精,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颤抖着手,笨拙地帮他脱掉上衣,想要给他包扎伤口。这一脱衣服才发现,伤口远比想象的严重,腰上被花豹的利爪留下了几个血窟窿,血流不止,肩上更是被咬得血肉模糊,几乎撕掉了一块肉,一卷小小的纱布根本止不住血,刚擦掉一点,鲜红滚烫的血又从骇人的伤口处涌了出来。

  奚齐看得心脏绞痛,小声抽泣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酒精给他消完毒,然后手足无措地在旁边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从跑到不远处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李赫延平时身强体壮,此时觉得还好,被他哭得火气都消下去不少,刚想问:“你干什么?”

  就见他捧着一小捧灰黑色的粉末过来,往自己伤口处涂抹。

  “你还没过来的时候,我想生火吓退这头豹子,干净的草木灰。”他小声说。

  一簇新的,小小的火焰被点亮,树下升起了一个小火堆,奚齐捡了枯树叶和树枝过来点燃,把自己的背包也拿了过来。

  李赫延的伤口经过消毒,已经用草木灰止住了血,用绷带缠绕起来,不够用的地方扯了自己的衣服包扎起来,血水还在隐隐往外渗透,但是基本是止住了。他脸色苍白,浑身冰冷,靠在奚齐大腿上休憩,昏昏欲睡,这时候才感受到失血过多带来的脱力。

  一旁的花豹已经被绳子牢牢捆住了四肢,周围摆了一圈大石头做标记,奚齐向上天祈祷它能撑到救援队过来,他还想跟哥一起回家,并不想死刑。

  奚齐说自己都计划好了,本来天黑前就能回去,但是回来的路上突然整座山都在震,然后前面的山就滑坡了,把山谷堵住了,后面余震不断,他担心路上再遇到滑坡,只好呆在这处比较平缓的地方。

  “第二天这头豹子就来了,还好当时我在树上,它的前腿受伤了,爬不了树,这段时间我根本就不敢下来,睡觉的时候就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干上。我当时就想早点走了,为了不让它闻到我的气味,我还特地涂了泥巴,还可以防虫子。可是它好像认准我了,一直守在附近,我一想下地,它就悉悉索索地跑过来,可能是附近没什么食物了。还好我带的吃的很多能撑大半个月,就是水不够了,也不敢下树,只好用瓶子接雨水喝,幸亏上山前买了净水片……

  ”

  奚齐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经历,李赫延听得既心疼,又窝火,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牵扯上肩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却还要坚持骂他:“小兔崽子,瞒着我偷偷跑来这种鬼地方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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