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5)

2025-11-13 评论

  除去指节上的细小擦伤,是挺赏心悦目的。

  楚明眼见手指只剩下一根,小声说:“我搬走。”

  江淮收回手指,趴回桌面继续硌着睡。

  楚明余光看着他。

  头发还是乱的,后脑勺的地方还凝了块血痂,估计是磕的那两次造成的。

  他突然生出一丝愧意。

  往操场跑的时候其实跑操已经快开始了,他怕迟到就跑得飞快,根本没留意到有人,一不小心就把江淮撞晕了。

  楚明抿了下唇,见他隔两秒换个姿势一趴,两根眉毛跟川剧似的变着法子地皱。

  讲台上阿凡达在讲两三个月前才出炉的高考真题,只挑了两道题,声情并茂地在讲做题法则,应该没有心情关注除她自己英姿以外的事。

  楚明把校服外套拉链拉下,脱下来抱在手里。

  江淮一直脸朝窗外,但右半边脑袋不堪重负跳突性地疼。

  他挣扎两番后往右边趴着。

  换姿势时眼前忽地多了团东西,他拧了下眉,才看清是一件外套。

  不知道在他右边脑袋空气里杵了多久。

  江淮看了他一眼:“干嘛?”

  楚明没敢看他,见他注意到了便把外套放到桌缝之间,小声说:“……垫着吧。”

  江淮嘴角往下撇了些,哼出一声:“谁需要。”

  周一至周五每天上午第五节课最为特殊,上到十二点十分,历时55分钟,是除却高三晚晚自习的课时之首。

  江淮趴得手都麻了,还没听到下课铃声。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他同桌,正垂头写着什么,在做笔记吧。

  江淮手指在桌面戳了一会儿,找准时机眼疾手快地把那件校服抓过来塞到了脸下面,迅速地面朝窗户闭上了眼。

  楚明不瞎。

  江淮的全套动作都在他余光里。

  他看得有些想笑:还以为会僵持多久呢,这才十分钟不到吧。

  阿凡达老师就跟她非实名参演的电影一样,课时时长感人。

  下课铃声响起时依旧滔滔不绝,都到舒缓纯音乐铃声的中后期了,她才大手一挥:“去吃饭吧。”

  可惜出师不利。

  大将们才刚起势,大马猴就从前门出现,脸沉得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

  “学生会反映,上午九点三十七分,监控里咱班有两个学生还没进跑操队伍,扣班级分一分。”大马猴叹了口气:“其余人走,这两位留下。”

  陈炜举了下手:“老师江淮同学找我请过假,已报给学生会同学,只有楚明同学未到场会影响班级分。”

  ?

  他什么时候请的假?

  江淮皱了下眉,坐直时余光瞥了眼正垂头写着什么的楚明:帮请的?

  那还真是自作多情傻逼一个。

  “那江淮同学也去吃饭吧。”大马猴说。

  教室里瞬间就空了一半,十几秒后只余下趴着睡觉的江淮和垂着脑袋罚抄历史线的楚明。

  大马猴坐到了楚明的前座,怒其不争地说:“楚明,为什么不去跑操?”

  江淮挑了下眉,心下里哼哼:

  为什么不去?

  正义感班级荣誉感爆棚呗,还想着抓他去跑操呢。

  楚明没有说话,握着笔兀自抄着历史线。

  “生病了吗?生病了记得请假。”大马猴看他这副样子以为是他害怕到了,于是施加了一层:“生病也不是理由,你看看人家江淮,一身伤还知道向体委请假,你作为老同学了,还没有半点集体意识吗?”

  江淮感觉脑袋顶上有一小块头皮跳了跳:“……”

  他最烦这种捧一脚没的踩一脚有的,单手把上半身撑起来,冷着眼说:“我没请假。”

  大马猴正说得起劲,冷不丁耳边冒出一声,他转过头。

  楚明写字的手轻顿,微微往江淮的方向偏了下脑袋。

  江淮冷声说:“批人别乱带我,哪天人跳楼了我怕晚上睡不着。”

  大马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外他集体意识早他妈高出正常线了,迟到是因为叫我去跑操,”江淮把校服外套又叠了一层,补充了句:“我给他揍了一顿。”

  楚明握笔的手指颤了一下。

  揍他了吗?他扭头看着江淮。

  却见江淮又趴回了桌面,乌黑的发顶向着自己。

  “……这样啊。”大马猴咳了一声,这新同学是九成九没心情配合他的,再批斗楚明肯定也得批斗江淮,他连带不起后者,重重地叹了口气:“行吧,我给上面反映一下情况,下次注意按时跑操,听到没有?”

  楚明轻轻地点了下头:“嗯。”

  大马猴胳肢窝里夹着他的两本教辅就出了教室。

  教室里安静下来。

  江淮假睡睡得跟死了一样,点儿声音都不出;

  楚明还在嚓嚓嚓地罚抄。

  枕着的外套很干净,上头还浮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气味,挺好闻的。

  方才上课时他闻着这点气味,跟被下了药似的当真睡了过去。

  这会儿药效已过,睡不着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今天还没吃过饭,饿得他肚子痛。

  再者楚明坐着一直不走,也挺烦的。

  江淮装不下去了,坐直,声音带着些火气:“你帮我请的假?”

  楚明摇了摇头:“不是。”

  “他妈的说实话,”江淮拧眉:“别装。”

  楚明停下了抄写的动作,声音小了一些:“……真不是。”

  应该是没说谎。

  江淮想了想:估计是那体委卖给他的一个人情。

  主意都打他身上来了?

  那抱歉,十成十得亏。

  江淮冷哼了一声,把外套叠好后放到他桌上。

  楚明再一次停笔,看向自己被睡得皱巴巴的外套,乱得就跟江淮头发似的。顿了一下,他伸手抱回外套,抖了一下,穿到身上。

  江淮看着他的动作,眉心往下压了些:“你就这么不讲究?”

  楚明垂眸看着桌面,没敢直视他:“……讲究什么?”

  江淮双手抱胸,以一个谨小慎微的力度把脑袋靠在墙上,微扬着下巴看他说:“我才睡过。”

  楚明还真不介意:“……你很脏吗?”

  江淮被噎住了。

  脑袋顿时抽疼,他扭过头,伸手拍在他椅背,“让我出去!”

  “……”

  楚明听他生硬转开的话题,笔都尬得煞有介事地抖了一下。

  他站起身来,让开了自己的椅子。

  江淮踩着他的椅子出去,四平八稳地离开了教室。

  等他没影了,楚明才望向后门。

  看了一会儿后他没继续坐下,弯身把座位间半腿高的杂书堆搬了出去。

  -

  江淮没有饭卡没有手机没有钱。

  去食堂端了碗免费的汤,喝了一口就把汤原封不动地吐回碗里,走到垃圾桶旁把整碗汤倒了。

  并回收了铁碗。

  他不信邪地摸了下裤子口袋。

  这不摸不打紧一摸吓一跳,他裤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白卡。

  卡面上粘着张红白色的姓名贴,写着“楚明,高二(21)班”几个字。

  字挺好看的,有笔锋也有劲儿。

  江淮顿了一下。

  想起在医务室时他捧着感冒灵喝的时候,庸医跟玩儿似的在那刷什么卡。

  他当时以为是发票或者欠条就随手戳进兜里了。

  江淮转身去了校内超市。

  拿了两块盒装三明治和两瓶凉白开,结算时,只见机子上显示“剩余金额:3.7元。”

  江淮:“……”

  几十块钱的余额出来耍什么大刀。

  学校作息规矩什么的江淮不知道。

  八中,只存在于他念一二三四五中的时候可能会延伸想到的排号,但更多的他听都没听过。

  回到教室时发现除了楚明还是楚明,教室里别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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