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齐知舟颔首,“上车吧。”
“你先等会儿,我突然想起有个紧急工作要处理。”边朗掏出手机,煞有其事地拨了个电话,严肃道,“锦锦,是我,你现在让大家都到走廊上,有急事,要快!”
半分钟后,楼里三层走廊乌泱泱挤满了人。
边队斜倚着车门,姿势潇洒,面容帅气,沐浴在夕阳下宛若车模。
方锦锦对着手机说:“......边队,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边朗朝他们挥手致意:“家属来接下班了,哥先走一步。对了,有要拍照发朋友圈的吗?发了记得艾特我,我去点赞。”
第89章
边朗春风满面地上了车,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贱嗖嗖的幸福感。
齐知舟单手搭着方向盘,侧目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紧急工作?”
边朗眼角眉梢都挂着得瑟,朝齐知舟挤眉弄眼道:“齐教授,对于一个恨嫁的男人来说,索要名分就是最紧急的事,分秒必争啊。”
齐知舟失笑:“有毛病。”
边朗把伸缩拐杖往后座一扔,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
他掏出来一看,刑侦队用来摸鱼吹水的群里翻天了,就这么一小会儿,那群小的们刷了八十多条消息——
“公职人员蹭豪车下班,边朗你无耻!”
“为人民服务是让你蹭人民的车吗?!”
“补药啊补药啊!补药玷污我冰清玉洁冰肌玉骨的齐教授啊!”
......
“靠,”边朗笑骂了一声,在群里发语音,“见不得我嫁入豪门是吧?平时白疼你们了,一群白眼狼!”
齐知舟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方向盘:“系好安全带。”
边朗一把搂过齐知舟的肩,抬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合照。
齐知舟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照片就被边朗发到了群里:“不是要看我的豪门老公吗?在这儿呢,看吧!”
照片里,边朗咧着嘴角阳光灿烂,齐知舟则是一脸猝不及防——即便是这样毫无角度光线可言的抓拍,他的侧脸线条依旧无比精致完美。
“边朗,”齐知舟皱眉,“你怎么......”
“怎么不给你美颜?”边朗打断他,一脸混不吝地说,“宝贝儿,你这脸用不着上科技。你们学校不是有个神贴吗,有个学生拿美颜相机偷拍了张你的照片放到论坛上,结果被骂了两千多楼,最高赞怎么说的来着?”
边朗夹着嗓子模仿:“瘦脸和柔光滤镜滚呐!齐教授不需要被美化,他活着就能美化世界!”
“我很忙,没时间关注论坛。”齐知舟斜睨着边朗,意有所指,“不像某些人,吃饱了撑的。”
“此言差矣。”边朗捏住齐知舟的下颌,倾身飞快地亲了下齐知舟的嘴唇,不怀好意地眯着眼,“我还没吃上,更别说吃饱了。齐教授,你什么时候能满足我的基本生存需求,让我吃个饱饭?”
齐知舟拍掉他的手,佯装听不懂边朗的暗示:“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边朗也不逼他,悠然自得地吹了声口哨,放松地靠回椅背:“齐教授,我有时候真挺佩服你的。你十三岁就喜欢我了,每天和一个有八块腹肌的大帅/\逼待在一起,你脑子里居然不琢磨怎么把我弄到手,你都琢磨什么呢?”
经过数次追问无果,边朗已经默认齐知舟开始喜欢他的年纪是十三岁。
“......”齐知舟无奈地说,“边朗,我再说一次,我并没有在十三岁的时候喜欢你。”
边朗来了兴致,挑眉道:“不是十三岁?那是几岁?”
齐知舟不胜其烦,按了下喇叭,催促边朗快点系好安全带。
边朗慢吞吞地扣上卡扣:“反正我肯定是十三岁就喜欢上你了,我十三岁第一次做那种梦就是和你,你攥着你那小马鞭,哭得一颤一颤的,可怜死了。”
齐知舟及时打断:“低俗。”
“这就低俗了?”边朗一脸无辜加好奇,“小少爷,你不做那种梦啊?”
齐知舟目视前方:“我没有你那么早熟。”
边朗比了个“OK”的手势,善解人意地表示:“那我允许你喜欢我的时间推迟一年,就定在十四岁吧。”
素来情绪稳定的齐教授感觉自己此刻血压飙升,他默默摇下车窗,侧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就在这个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市局大楼。
五楼的一扇窗边,李局握着不锈钢保温杯,正低头看着他们这边,目光中带着深沉的审视。
两人的视线隔着几层楼的高度,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汇。
李局缓缓举起手中的保温杯,对着齐知舟的方向,做了个别有深意的“干杯”姿势。
齐知舟的面容沉静如水,他朝着李局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而后从容地收回视线。
车窗玻璃无声而平稳地升了上来,将街道的喧嚣连同李局洞悉一切般的复杂视线一并隔绝在外。
·
进了小区,边朗打死也不回803自己家,非要去903的齐知舟那里。
“我现在是半个残废,”边朗靠在地下车库的电梯旁,“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怎么活?我烧水被烫死怎么办?吃东西被噎死怎么办?上厕所滑一跤摔死怎么办?”
齐知舟对他的无赖程度已经免疫了,面不改色地说:“不是我杀的,你的死和我无关。”
边朗说:“那我就待在这不走了。”
电梯已经到了,齐知舟撂下一句“随你”,自己进了电梯。
“哎齐知舟!”边朗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前一秒,硬生生把自己挤了进去,“你能给我多一点关心多一点爱吗!”
齐知舟正在回复一条工作消息,头也不抬地说:“我当然希望你平安无事,毕竟——”
说到这里,他撩起眼皮瞄了边朗一眼,声音清冽但毫无波澜:“如果你出事,这栋楼会变成凶宅,我的房子就会贬值。”
边朗恨得牙痒痒,蛮不讲理地将齐知舟推搡到电梯墙上,俯身就去胡乱亲齐知舟的脸。
齐知舟不住地偏头躲,但怎么躲都躲不开,想哐哐给边朗两拳,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电梯开始运作,轿厢传来轻微的晃动感。
齐知舟低声呵斥:“......你别......有人上来怎么办......”
“没人,”边朗啄吻着齐知舟的耳廓,“有人就有人吧,让他们都知道住九楼的漂亮先生名花有主了。”
住九楼的漂亮先生?
齐知舟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而低低一笑。
边朗顿了顿,旋即微微眯起锐利的眼眸,仿佛是不满猎物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中却还能分心。
他单手抽出齐知舟束进裤腰中的上衣下摆,一只手顺着齐知舟纤细的腰线往上攀抚。
齐知舟低呼一声:“边二!”
狭小空间里的氧气仿佛被抽干了,齐知舟背后是冰冷的电梯墙,身前是边朗炽热的身体,他完全被困住了,双腿软得快要站不住。
“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喜欢我?”边朗发狠地咬了一口齐知舟的侧颈,咄咄逼人地问,“是不是一直都喜欢我?我装成边策去图书馆接你,明明就认出我了又不说破,还要趁着停电偷亲我,你是怎么想的?害羞了?还是试探我......”
类似的问题边朗在这些天里问过无数遍,但都是以一种近乎无赖式的玩笑口吻问出口的,齐知舟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但这次不一样,齐知舟从边朗的气息中觉察到了极其强硬的压迫感。
边朗像一只忍耐了太久的野兽,不得到令他满意的答复,他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边朗嗓音沉得能滴出水来:“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爱我?”
电梯缓缓上升,齐知舟一边不住喘息,一边胆战心惊地盯着跳动上升的楼层数字,生怕电梯在某一层楼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