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山(37)

2025-11-14 评论

  还好不是,还好齐知舟的手没有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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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齐知舟,边朗心头一阵刺痛,他偏头看向人群边缘的一道清瘦身影。

  齐知舟站在警戒线边,眉目清冷,静静注视着远处燃烧后的废墟,眸光沉郁得仿佛要与身后满是阴霾的天穹融为一体。

  方锦锦担忧地说:“边队,齐教授状态不太好,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浑身上下连点油皮都没擦破,”边朗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插在作训裤口袋里,冷硬地说,“有什么可看的?”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确实没什么可看的,齐知舟甚至喊的都不是他的名字,他还巴巴地凑上去做什么?

  方锦锦感觉到了不对劲,谨慎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能吵架的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情人,”边朗嘴角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吵什么。”

  方锦锦莫名觉得窒息,看他们队长这态度,和齐教授应该是彻底没戏了。

  下一秒,齐知舟转过头来:“边朗。”

  边朗半秒钟都不带犹豫的,大步朝着齐知舟走去:“叫什么叫,这时候知道叫我了?”

  “......”方锦锦忍不住对边朗背影比了个中指。

  ·

  收尾工作开展得秩序井然,现场局势尽在边朗掌握,除了面前这个人。

  边朗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硬梆梆地说:“什么事?”

  刚才那场大火带给齐知舟的波动尚未消散,此时他脸色苍白,虚弱得仿佛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推倒。

  “你还好吗?”齐知舟看着边朗身上的绷带,“很疼吧?”

  “废话,没有麻醉直接上药,你说疼不疼?”边朗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丝委屈,刚才擦药的时候是真没觉着疼,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痛,“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刚才我疼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抱歉,”齐知舟解释,“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齐知舟垂眸,意识到自己无法给予边朗任何承诺。

  边朗冷冷注视着他:“齐知舟,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想问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齐知舟笑了笑,“反正该抓的人你们都抓到了,审一审就知道了。”

  边朗颔首:“你本来也应该是审问对象其中之一,但你救了我,我该谢谢你。”

  红蓝交替的警灯映照出齐知舟疲惫的脸颊:“那我可以走了吗?”

  边朗没有说话,齐知舟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许,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边朗一把拽了回来。

  边朗手劲很大,攥着齐知舟的手腕到了一辆警车后,将齐知舟按在了车身上。

  齐知舟蹙眉:“还有什么事吗?”

  边朗紧盯着他:“有个问题。”

  齐知舟真的很累:“可以明天问吗?”

  “不行,”边朗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必须立刻知道。”

  齐知舟平淡地说:“你问。”

  边朗虎口捏住齐知舟的下颌,视线定格在齐知舟没有血色的嘴唇上。

  “小少爷,这么多年,还有谁吻过你吗?”

  齐知舟一怔:“......”

  他下意识的僵硬让边朗忽然心情大好,他微微垂头,手掌顺着齐知舟纤细的脖颈下移,停在了锁骨中间略微凹陷的位置。

  “这儿被我弄脏了,痕迹一时半会消不掉,怎么办?”

  齐知舟上半身极力后仰:“边朗,这就是你必须立刻知道的问题吗?毫无意义。”

  “我不这么认为。”边朗手臂向后,轻而易举地托住了齐知舟的后背,将齐知舟后弯的身体靠向自己,“对我意义重大。”

  齐知舟挣扎着扭了下腰:“你放开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边朗更加贴近齐知舟,用几乎是逼迫的强势语气问,“痕迹消不掉,怎么办?”

  齐知舟耳根发烫:“那就留着。”

  边朗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留着。”

  “这里有很多人,”齐知舟小声说,“你先放开我。”

  呼吸紧密交缠,边朗嗓音黯沉:“最后一个问题。”

  即使边朗受了重伤,但齐知舟还是无法挣脱他的控制:“......你问。”

  夜幕低垂,边朗的眸光极具攻击性:“我是谁。”

  齐知舟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我是谁,”边朗呼吸有些沉重,“齐知舟,回答。”

  齐知舟缓慢地眨了眨眼:“边朗,你是边朗。”

  边朗的目光让齐知舟觉得危险,终于,边朗轻轻一笑:“答对了。”

  齐知舟:“我先走了。”

  边朗拉开车门,将齐知舟塞进了后座:“老实待着,等会儿陪我去医院。”

  齐知舟蹙眉:“边朗,你在得寸进尺。”

  “我伤的这么重,你甩甩屁股就走人,没有这么好的事。”边朗警告地眯了眯双眼,“齐教授,你今晚出现的动机很可疑,你现在没有人身自由,请你知悉。”

  齐知舟恼羞成怒地推开车门:“我不是法盲。”

  边朗不躲不避,任由车门砸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嘶”地猛吸一口凉气。

  “医生说我伤得很重,要做手术。我无亲无故,连一个能帮忙的都没有。”边朗颓废地垂下头,“你走吧,我不勉强你了。”

  齐知舟抿了抿嘴唇:“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

  “OK,你要是走了,我就发A级通缉令。”边警官愉快地关上车门,步伐矫健地离开了。

  齐知舟:“......”

  他是被边朗骗了吗?

  ·

  等边朗忙完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他的伤确实不轻,要是感染了,后患无穷。

  林森他们好说歹说,才把沉迷公务的边队长弄上救护车。

  边朗觉得自己问题不大,倒是齐知舟,在去医院的路上发起了高烧,额头烫得吓人。

  车里有电子体温计,边朗给齐知舟测了测,体温已经飙到了39度6。

  “怎么这么突然?”随车的医生说,“刚刚我看齐教授一直好好的,一下子烧到这么高......”

  齐知舟意识不清,边朗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揉捏他的耳垂:“他小时候就总是莫名其妙的高烧。”

  几乎每个月都要高热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

  医生疑惑:“查过什么原因吗?”

  “查过,”边朗英挺的眉毛皱着,“没查出来。”

  医生说:“边队长,你把齐教授放下来吧,你自己肩膀还有伤。”

  “没关系,让他靠着我。”边朗放低声音,“他从小就这么靠着,靠习惯了。”

  医生见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自成一个结界,于是便不再说话。

  ·

  齐知舟闭着眼,嘴里咕哝着什么。

  边朗垂头:“知舟,你说什么?”

  齐知舟也许在做梦,动了动嘴唇,含混不清地说:“......边二,我打你!”

  边朗失笑,温柔矜持的齐教授一病倒就变回了骄纵蛮横的小少爷,在梦里也要打他。

  他牵起齐知舟的一只手,在自己下巴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了,打我了。”

  旋即,他将那只因为高烧而变得滚烫的手掌放到自己嘴边,在齐知舟的掌心亲了亲。

  “知舟,我也不再是当年的边二了。”

  小时候的边二寄人篱下,小少爷要打他罚他,他只能受着。

  现在的边朗锱铢必较,齐知舟打他一下,他就要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齐知舟实在是烧得厉害,乌羽般的眼睫止不住颤抖:“边二,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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