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新情况。”林森严肃道,“案发港口是十年前停止使用的,这块地的开发权,在芳园地产手里。”
边朗双眼微微眯起,说出了一个名字:“方如山。”
林森:“还有就是,现场抓捕时死了一个人。”
边朗:“这个我知道,摔死的,我差点被那傻|逼弄死。”
“不是那个人,”林森呼了一口气,“是个胖子,被割喉死的。”
“胖子?”边朗眉眼沉郁。
林森说:“我们比对了监控,这个胖子在7月15号晚上,也去了宿醉酒吧。”
——有人联系我,希望我改造一种新药。我是研究基因的,对这类药物很感兴趣,所以就赴约了。
边朗回想起齐知舟对他说的话,如果齐知舟真的有另一面身份,那么这个胖子就是唯一的知情者,却被割喉杀害了。
“我知道了,”边朗转头看向病床上的齐知舟,“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边朗摸了摸齐知舟的额头,确认齐知舟已经退烧了,然后离开病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
“咔哒”一声轻响,病房门合上。
同一时刻,齐知舟漆黑的眼睫动了动,而后睁开了双眼。
他眼底混沌不再,而是一片镇静清明。
胖子死了,在他预料之外,却倒也没有让他太意外。
对于权贵们来说,胖子作为一个黑拳市场的掮客,不过是个小喽啰,也许在他们眼中连蚂蚁都不如。
而“山灰”,在他们看来拥有改造基因药剂的能力,是一定要保住的。
杀掉胖子,不给他任何供出“山灰”的机会,弃车保帅之举。
齐知舟的眼皮因为高烧而万分沉重,就连眨眼都十分费劲。
就在他沉思时,合上的病房再度打开,齐知舟甚至来不及再阖眼,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边朗走到病床边。
边朗垂眸俯视着他:“醒了就起床,和我去市局。”
齐知舟嗓音还很嘶哑:“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从小到大,你在我面前装睡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边朗哼笑,“我能分不出来?”
齐知舟慢腾腾从床上坐起来,被输液针扎得青青紫紫的手掀开被角:“走吧。”
边朗打量他两眼:“就这么走?”
齐知舟怔了怔:“刷个牙再走?”
“要么去酒吧瞎折腾,要么和不三不四的人约会,要么被袭击,要么看黑拳,要么发高烧,没一天让人省心。”边朗英俊的眉头皱起,卷大葱似的将齐知舟卷在被子里,一把扛在肩上,没好气地说,“太阳还没出来,就这么出去冻死了算谁的?再发烧我就把你扔路边,谁把你捡走了我给他发锦旗!”
齐教授毫无尊严的被卷在被子里带走,恼羞成怒地说:“边朗!放开!”
隔着被子,边朗一巴掌拍在齐知舟屁股上:“喊什么喊,留点嗓子等会儿坦白从宽用。”
齐教授头朝下,虚弱地挣扎:“边朗!”
“老实点,”边朗痞里痞气地一笑,“像你这样的小猫卷,我最多三口就吃光。”
第29章
边朗扛着一卷薄被大步流星地进了市局,在走廊上碰到刚从厕所出来的林森。
林森跟在边朗后边,一脸天真无邪:“哥,你弄一床被子来干嘛?真打算在局里安家啊?哥真不至于,就算齐教授没相中你,但我相信凭你的条件一定能够成家的......”
边朗懒得搭理他,径直进了休息室,顺手把空调温度上调到25。
方锦锦正趴在桌子上小憩,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棉花玩偶取暖,她听见响动掀起眼皮,惊喜地大喊:“边队!你真是我的亲队长,知道我冷还特地弄床被子来!”
“边上去!”边朗说,“别碰!”
“不是给我带的啊?”方锦锦悻悻地收回打算抢被子的手,八卦兮兮地损自家队长,“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美丽高贵善良大方的齐教授不理你这个银毛非主流,你心寒了,所以走到哪儿都要带着被子。”
她和林森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贱笑出声。
“都安静点儿,”边朗“嘘”了声,“你们高贵美丽可爱大方的齐教授脸皮薄,等会儿真把他弄急眼了。”
方锦锦不以为然:“齐教授又不在。”
林森附和:“而且就算齐教授在又怎么了,我们在夸他又不是损他。”
“就是!”方锦锦来劲了,挤眉弄眼地说道,“边队,你不觉得齐教授特别像一块奶油小蛋糕吗?白白的香香的,长那么好看,让人贼有食欲。”
“奶油小蛋糕?”铁直男林森无法理解这种比喻方法,“蛋糕能被装起来带走,齐教授又不行。”
“怎么不行啦?”方锦锦大声反驳,“边队没把齐教授装起来带走,是他没那个能耐!”
他们正在就“齐教授是否是一块能被装起来带走的小蛋糕”这一话题展开激烈辩论时,边朗轻手轻脚地将扛来的那卷被子放在沙发上,被角往下撸了撸,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
边朗:“你把脑瓜子埋进去干嘛?也不怕憋死。”
方锦锦看了一眼,从椅子上几乎是弹射了起来,吱哇乱叫道:“边队你大可不必啊!就算爱而不得,你也不能弄个齐教授的仿真娃娃来凌辱啊!你你你......你这就过分了啊,你的道德底线真低!”
林森满脸写着“老天爷啊这还是我敬爱的边哥吗”,他咕咚咽了口唾沫,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选择为自己的亲师兄辩解:“边队,我觉得你还是很有道德的。凌辱娃娃总比凌辱齐教授本人好......对对对,你还是我最崇拜的师兄!”
被子里钻出的那颗脑袋动了动眼珠,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方锦锦:“卧槽!齐教授真的是一块可以被装起来的小蛋糕!”
林森:“卧槽!哥你凌辱的是齐教授本人!”
·
边朗赏了他们一人一脚,把人赶了出去。
刚刚高烧一场的齐知舟满脸苍白,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神情疲惫,静静吹着眼睫,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边朗双手叉腰,弯腰平视着他:“不说话,生气了?”
齐知舟冷漠地说:“边朗,你这是绑架。”
边朗“噗”地笑出声,吊儿郎当地弹了一下舌头:“是绑架,你报警吧。”
齐知舟瞟了瞟边朗,半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决绝地闭上眼,大有这辈子都不再搭理边朗的意思。
边朗“啧”一声,笑道:“不就是把你裹在被子带过来吗,还和我生气?”
齐知舟闭着眼,这回连哼都不哼了。
边朗只好解释:“你发了一夜的烧,不能见风着凉。大清早的外头风多大,把你装起来,你是不是就暖暖和和了?”
齐知舟的睫毛动了动,他睁开双眼,质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是虫?”
在来市局的出租车上,齐知舟一直在挣扎,出租车司机好奇地问怎么了,边朗说没事,他在cosplay毛毛虫。
边朗感到很冤枉,澄清道:“我说的是毛毛虫。”
齐知舟:“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边朗抬了一下眉毛,揉了把齐知舟的一头乱毛,“毛毛虫是毛茸茸的。”
齐知舟又质问:“你为什么说我是物品?”
刚才他们从侧门进来的,那边入口有安检机,门卫让边朗把被子过安检,边朗说不用,里面是易碎品。
边朗再次纠正:“我说的是易碎品。”
齐知舟再次反问:“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边朗用一根手指在齐知舟脑门上推了一下,齐知舟冷不防朝后倒向了沙发靠背,边朗大笑出声,“事实证明,确实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