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舟哼笑:“明白了,有进展我会联系你的。”
他刚要起身,胖子却按住他:“山灰老师,去哪儿啊?”
胖子脸上笑意盎然,按着齐知舟肩膀的手却宛如有千斤重。
齐知舟八风不动,淡淡道:“改造。”
“实验室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什么仪器都有,”胖子捏了捏齐知舟的肩锁部位,“再给你配三个大美女,好吃好喝伺候着。当然,要是你喜欢猛男,哥也给你找最帅的。”
齐知舟的语气波澜不惊:“囚禁我?”
“嗐!说这么难听!”胖子哥俩好地搂住齐知舟,“你帮我改造我的药,我把你全方位照顾好了,那不是应该的吗!”
齐知舟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0点28分。
他轻叹一口气:“不好意思,这次生意我没兴趣,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胖子春风和煦的笑容蓦然变得阴冷:“山灰,这可由不得你了。”
同一时间的酒吧一楼。
舞池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各种颜色的头发起起伏伏,犹如群魔乱舞。
边朗顶着银灰色碎发,穿着深黑色无袖宽松T恤,在舞池里甩着脑袋画“粪”字。
他的身材非常高大,在一群人里也显得鹤立鸡群。
跳动时上衣下摆撩起,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手臂肌肉坚硬如同石块,散发着强烈的Alpha荷尔蒙。
灯光跃动,让他本就英俊硬朗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邃迷人。
要不是他脚上那双一眼就能看出是假货的巴黎世家老爹鞋,还真以为他是个游戏人间的富家纨绔。
一个男酒保扭着腰贴过来:“哥哥,我连着看到你好几天了,都是一个人,单身啊?”
边朗痞笑着掐了一把酒保的细腰:“想陪我?”
酒保夹着嗓子:“我很贵的,要看哥哥有没有资本了。”
边朗吹了声口哨,半真半假地说:“你哥我没钱,在外地欠了一屁股债,犯事杀人了,逃到新阳来的。你想和哥睡觉,行啊,你开房,你出钱。”
酒保瞬间下头:“没钱还来酒吧,穷屌丝!就你还杀人?吹牛不打草稿!”
边朗笑得浪荡不羁:“不信啊?”
酒保:“鬼才信!”
舞池边有个小型娱乐区,里头有台拳击传感器。
边朗随手挥了一拳,数值一路飙升,停在了破纪录的9267。
这是极其可怕的手臂力量,周围人见到纷纷惊呼。
边朗甩了甩手腕,坏笑着问酒保:“像你这样的,哥一拳能打死三个。”
酒保吓得小脸煞白,赶紧跑了。
正对着拳击传感器的卡座里,有个中分头男人将刚才这段小插曲纳入眼中,他满意地看着正在仰头喝酒的边朗。
无业,无身份,外地人,体格强壮,身材结实。
太完美了!
中分头男人朝边朗走去:“小兄弟,我观察你很久了。你这样的人才,怎么天天晚上混在酒吧里?”
边朗捏扁手中的易拉罐酒瓶,看面前是个中年大叔,兴致缺缺:“你谁啊?”
“我有点路子,能带你赚钱。”中分头男人笑着说,“有没有兴趣?”
边朗嗤了一声,轻蔑地说:“哥们儿,这什么年代了,你搞诈骗就这套路?老土的要命,傻|逼短剧看多了吧你。”
中分头男人:“我真能让你赚钱。”
边朗双手一摊:“行,你他妈说说,我一没学历二没特长,怎么赚钱?去工地搬砖还是去海鲜市场卸货啊?老子干不了那苦力活。”
“你是不是很能打架?”中分头男人笃定地说,“我让你靠打架,就能赚钱!”
边朗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眯,恰好舞池中一道红光从他脸上闪过,遮住了他眼底犀利的审视。
下一秒,边朗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做派:“打架我擅长,从小打到大,就没听过打架还能赚钱的,怎么赚?”
中分头男人说:“我知道一个拳——”
“嘀呜嘀呜嘀呜......”
就在这时,警笛声骤然炸响!
中分头男人脸色一变,骂道:“有警察!兄弟,我会再找你的,先撤了!”说完拔腿就走。
边朗眉头轻皱,该死!
他出卖色相在这破地方蹦了好几天迪了,才刚把鱼钓上来,这时候哪来的警笛?
分局扫黄扫这儿来了?就这么巧?
鸣笛声刺耳,边朗瞳孔忽然收缩——
不对!这不是警笛声!
二楼【人鱼】包间,胖子扣住了齐知舟不让他离开。
守在包间门口的两个马仔拎着铁棍进去,警告齐知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胖子伸手来揭齐知舟的口罩,笑意森冷:“山灰,到现在还没人见过你的真面目吧?你卖低价药,早把鬼市里其他药贩子得罪了,我要是把你的真容拍个照,再把照片发给那些药贩子,你会有什么下场,你心里比我清楚!”
齐知舟始终岿然不动,仿佛正处飓风中心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静静看着墙上的电子时钟,0点30分一到,他口罩下的嘴角勾起笑意。
警笛就是在此刻响起,胖子和几个马仔显然慌了。
“哥,条子来了,怎么办!撤不撤!”
胖子破口大骂:“妈的哪个几把玩意儿闹事把条子弄来了!”
齐知舟就是在此时抓住机会,迅速弯身脱离胖子的桎梏,迅速离开包间。
“老大!人跑了!追不追!”马仔问。
胖子大骂:“追你妈!条子都来了!翻窗走!”
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操!药还在他身上!赶紧追啊!”
突如其来的警笛声让整个酒吧陷入混乱。
齐知舟顺着旋转梯下楼,迅速甩掉风衣、鸭舌帽、墨镜、口罩和手套,灵活地穿梭在人群里。
他一边迈开步子,一边弄乱自己的衬衣和头发,顺手捞起吧台上不知道谁喝剩的小半杯酒,把酒液泼在身上,制造出一种刚在酒吧放纵了一场的错觉。
然后,他走向最拥挤的舞池,把自己隐入慌张的人群中。
舞池里人挤人,警笛声和摇滚乐混在一起,伴随着客人们不明所以的尖叫。
“怎么有警察?出什么事儿了!”
“前段时间听说这片儿死人了,不会和这事儿有关吧?”
“靠!死人了?啊啊啊救命啊——”
......
齐知舟被挤得动歪西倒,从缝隙里瞥见胖子一行人正在四处张望。
警笛还在响,胖子找不到人也不敢再有动作,咬着牙撤了。
齐知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片混乱中,边朗循声跳上DJ台。
果不其然,混响器边有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塑料盒,外观类似防狼警告器。
警笛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透过DJ台的扩音设备变得震耳欲聋。
边朗拿起警报器,果断按下背后的开关键,警笛声戛然而止。
DJ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原来是假的,我腿都吓软了,还好没出事......”
边朗问:“刚才谁来过这边?”
DJ说:“海了去了!下面这群醉鬼,喝多了都爱上来打两圈!”
他调整好状态,拿起麦克风大吼:“ladies and gentlemen!没事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make this night more colorful!哦吼!”
边朗掂了掂手里的警报器,真的只是个恶作剧吗?
下一瞬,他眉梢轻抬,捕捉到黑色塑料壳里夹了一丝极细的暗红色。
红色的......头发?
沙发卡座里,红发女孩汗涔涔的手中攥着一张百元钞票,上面有行清隽的小字——
【十二点半,制造骚乱。】
女孩紧张又忐忑,不知道知舟哥成功脱困了吗?
短暂的混乱很快过去,酒吧投入到了新一轮的狂欢中。
齐知舟的衬衣半湿不湿地贴在身上,乱七八糟的光打在他身上,却好像不能污染他分毫,反而衬得他更加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