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山(51)

2025-11-14 评论

  “我送他上班。”边朗转而悄声问齐知舟,“我师弟问我们什么关系,能说吗?怎么说合适?”

  齐知舟:“......”

  边朗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意说,算了算了。”

  “我懂我懂!”小师弟一副了然于心的口吻,“我嫂子这么早上班啊?好辛苦!哥,我嫂子是干嘛的啊?”

  “教授。”边朗笑了笑,欲盖弥彰道,“还不是嫂子,别瞎叫。”

  “哇塞!”小师弟直接忽略了称呼的问题,特别捧场地呐喊,“嫂子是人民教师啊,伟大伟大,牛|逼牛|逼,甚好甚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挂了哦!”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齐知舟冷冷道:“你故意的。”

  边朗瞪大双眼,努力做出天真无辜的模样:“啊?不是吧?我没有啊?我让他别乱叫,他自己误会了。”

  齐知舟皱了皱眉:“少装。”

  “被你看出来了,”边朗嬉皮笑脸道,“我要给周围人营造一种咱俩不清白的关系,让他们都觉得我们有点儿什么,这样久而久之,你就会自然而然地不好意思再拒绝我。”

  齐知舟头一回见到有人能把道德绑架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他简明扼要地评价:“无赖。”

  边朗笑得既嚣张又狡猾,捏着嗓子唱:“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睐~扰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齐知舟实在听不下去,把手里剩下的小半片土司团吧团吧,粗暴地塞进了边朗嘴里。

  ·

  边朗用林森的校友账号混迹科大已久,虽然早就知道齐教授的受欢迎程度,但亲自体验一回,还是颇受震撼。

  齐知舟的选修课开在两百多人的阶梯大教室,还是最受憎恶的早八课程,依旧座无虚席,连过道都坐满了自带小马扎的学生。

  边朗停好车来到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稍微靠前的位置早被占光了,只剩下后排的边角位置。

  他找了个空座刚坐下,方锦锦发了消息过来:“边队,齐教授的背调做好了,你要是有空给我回个电话,我有几个问题弄清楚,好给上头打请示。”

  刑侦这边申请调齐知舟来做顾问,程序十分繁琐。

  先前是因为人鱼药剂的案子要紧,事急从权,许多手续都简化了,现在得补上,背景调查就是其中重要一环。

  边朗站起身,刚要往外走,怕自己好不容易占到的座位没了,于是把车钥匙放上去占座。

  他在隔壁找了一间空着的小教室,关好门窗,联系了方锦锦。

  “边队?”

  “是我,”边朗靠着讲台,“有什么事?”

  “齐教授本人没有违法违规记录,非常清白。”方锦锦欲言又止,“但是齐教授有个二叔......”

  “齐博仁。”边朗沉声说,“火山福利院的实际控制人。”

  “嗯,就是他。”方锦锦肃然道,“火山福利院出事是十年前,我记得新闻一直都说是意外失火。看了卷宗才知道,原来不是啊......”

  上课铃打响,赶早八的学生们从窗外匆匆跑过,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朝气。

  边朗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如果他和齐知舟没有分开,他们也许会考同一所大学。按齐知舟的娇气,大概率不会愿意住宿舍,他们在校外租个房子,齐知舟继续使唤他。齐知舟总是赖床,如果遇上早课,他估计也和这些学生一样,急匆匆踩着点进教室,头发跑得乱糟糟,两只脚的袜子都不是同一个色。

  但这一切都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中付之一炬。

  ·

  三十年前,齐家兄弟白手起家,创办了后来声名显赫的齐氏制药。

  兄弟共办企业常有“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的问题,但齐家兄弟却格外和睦,从没传出过不和。

  齐氏制药走上正轨后,哥哥齐振成退出管理一线,醉心书画创作;弟弟齐博仁是科研天才,继续投身研究,在那个年代就提出了基因改造的想法。

  二十五年前,齐氏建造了火山福利院,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当年大部分儿童福利院都面临资金匮乏的窘境,因而条件十分简陋。但火山福利院受齐氏全额资助,不管是物质待遇还是人文关怀,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许多媒体报道称颂过齐氏的善举。

  渐渐的,火山福利院声名在外,接收了一些濒临倒闭的福利院儿童。

  除了条件极好,火山福利院还有一项首创,那就是把许多孩子送到了国外——齐氏人脉极广,诸多海外的慈善家、企业家通过齐氏的牵线,收养火山福利院的孩子们。本来是被父母丢弃的孤儿,却被国外的有钱人收养,无异于改变了人生,在当时成为了一段佳话。

  然而十年前,市局忽然接到举报,称火山福利院实际上一直在干人口倒卖的勾当。齐氏养了一批人专门干这个,把偏僻地区的孩子拐到福利院圈养,挑选身体健康的倒卖到国外,美其名曰“收养”,这也是为什么火山福利院的孩子流动得如此之快。

  当时新阳正在承办一项国际性的贸易展会,齐氏正是最大的赞助商。上头怕事情闹大影响不好,于是没有大张旗鼓地查,而是私下调查。

  齐氏在新阳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怎么会不知道东窗事发,于是一场离奇大火将福利院烧成灰烬,所有证据也被一并烧毁。

  齐振成——也就是齐知舟的父亲,获罪入狱八年;而齐知舟的二叔齐博仁则不知所踪。

  ·

  听完边朗言简意赅的讲述,方锦锦问:“齐博仁死了吗?”

  “不知道。”边朗面沉如水,“他一直在在逃名单上,有很大可能在当年非法出境了。”

  方锦锦长呼了一口气:“齐教授十年前还很小吧,家里公司没了,爸爸坐牢了,二叔疑似犯了大罪逃了,对他的打击得有多大。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人陪着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一个人的话,是怎么撑过来的。”

  边朗沉默不语。

  “对了边队,”方锦锦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也在火山福利院待过?”

  “不到一年。”边朗说。

  方锦锦:“我好像听林森提过,你还有个双胞胎哥哥来着。”

  边朗:“嗯,死了,十年前被烧死的。”

  方锦锦顿了顿:“对不起啊边队,我、我不知道......”

  “没事。”边朗笑了笑,“都过去十年了。”

  方锦锦很快转移话题:“边队,那齐教授的背调情况......不影响吧?”

  “如实上报。”边朗决断道。

  方锦锦担忧地说:“我怕上边认为他有污点,不批怎么办?”

  “不可能。人鱼药剂只是个开始,背后势力的触角已经伸到新阳了。”边朗斩钉截铁地说,“他在基因研究方面国内无出其右,只有他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才不会输。”

  ·

  同一时刻,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窗边挂断电话,长叹了一口气。

  他身后的中式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微微花白的长者,面容虽然略显苍老,但仍能看得出年轻时俊逸非凡的痕迹。

  男人说:“方如山说知舟被警察看得很紧,他近期没能成功接触知舟。”

  被叫做“二叔”的长者正是消失了十年之久的齐博仁,他冷哼一声:“我把人鱼药剂给他,已经是为他铺路了。要不是你多此一举,非要让方如山把药给什么地下拳击场,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男人笑得温润儒雅:“您把知舟想得太简单了。我帮方如山布好了局,让知舟的那位学生做饵,原本应该万无一失,只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边朗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了新阳,回到了知舟身边。

  “方如山这步棋不好用了,还要另想办法。”齐博仁说,“我的研究进入关键时刻,知舟是天生的基因耐受体,是最完美的基因容器,编辑酶就在他身体里,他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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