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买个上万的，小老太要是知道了能吃人。
顾正青走出来叫了声沈奶奶，小老太眼前一亮，直夸他穿红色毛衣好看。
沈沉洗完脸没擦，侧脸有水珠滚落，额前碎发湿的有光泽。
顾正青和小老太一左一右的站他旁边，就见沈沉在小老太的手机上下载了两个软件。
一个D音，一个H果。
沈沉帮小老太注册好账号，把手机递给小老太：“我做早饭，你去沙发上刷视频去。”
他注册好D音后就没退出，此刻里面放着舒缓的音乐，画面是一个汗洒如雨在地里锄地的男人。
骤然，音乐激昂转换，劳动男人拉扯自己T恤，画面变暗，转场成只穿了一条低腰裤的肌肉猛男。
气氛一时凝固了起来。
在肌肉猛男随着音乐顶/胯的节奏里，小老太嗷呜一声拽着沈沉打了起来，气的老脸通红。
“我让你不学好，你个小崽子想把你外婆臊死......”
顾正青忙接住沈沉手里掉落的手机，看着小老太把沈沉拽到客厅去教训目露欣慰。
这小崽子该打，不打难解心头之恨，天天看的什么玩意。
顾正青又看了遍视频，一言难尽的按灭了手机。
沈沉有冤难伸，视频是注册后自动跳转的，前面也是正经的，谁知道转场转到擦边了。
沈沉原本是想让小老太歇着自己做饭，最后的结果是他坐在沙发上降低存在感，小老太和顾正青去准备早饭。
那俩像亲祖孙一样在厨房里聊着天，做好饭后顾正青想叫沈沉过来吃饭，小老太拉着他：“别管他。”
正经活了大半辈子的小老太没见过那画面，不能想，一想小老太的脸就臊的通红。
连带着疼到心里的外孙都不能看了。
沈沉自知罪孽深重，去厨房拿了个盘子，安静的夹了两个糖糕，端着粥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吃。
就这还挨了小老太一记白眼。
顾正青努力压住嘴角的笑意，瞥了眼坐着小板凳吃饭的沈沉。
“他是怕你无聊，想给你找点娱乐，那视频一开始挺正常的，而且也是自己跳出来的。”顾正青替沈沉解释。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把他丢出去了。”小老太那叫一个别扭：“一辈子没因为这事丢过人。”
关键顾正青还在这里呢！丢人丢人，实在是丢人。
顾正青：“这没什么，正常的，专家还说多看帅哥会延缓衰老，而且提高人体代谢，让人心情愉悦......”
那边的沈沉连饭都不吃了，转头听着顾正青的鬼扯。
还别说，顾正青长相和气质是真的能唬人，再扯蛋的话由他说起来都可信了起来。
顾正青的道行忽悠小老太是绰绰有余，从时代的转变，到以前对人，尤其是Omega思想的禁锢，顾正青硬是把肌肉猛男的擦边，掰扯成人类思想解放必要发展的正经。
小老太听的连连点头，沈沉觉得顾正青在她眼里都升华了。
等到小老太心里的那股别扭劲过去后去厨房收拾灶台，顾正青坐在沙发上隐蔽的踢了一脚憋笑的沈沉。
“还笑？我为了谁？”
“为了我。”沈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顾总还挺能忽悠。”
顾正青：“滚。”
吃了饭就开始备菜年夜饭，沈沉避着小老太和顾正青说了句：“我理解不了为了一顿饭忙活一整天，不，是忙活两天这件事。”
小老太正给鸡做着全身SPA，顾正青斜了沈沉一眼，让他闭嘴，别被小老太听到了。
两个卧室一个洗手间，三个门上小老太挑的是福字，入室门买的保平安的对联。
除了这些还有悬挂的小彩球，氛围彩灯，彩色气球，贴在玻璃和墙上的喜庆印花。
顾正青和沈沉都是第一次弄这些，不过配合默契，一个在门上贴春联，一个在春联上贴春联胶。
有时速度不同步，快的那个人就走过来帮忙，其中夹杂了几句熟络的对话。
小老太在围裙上擦手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看，百味杂谈的笑了笑。
鞭炮一响过年的氛围融入了烟火气中，城市内不能放鞭炮，有些人买了电子鞭炮在路口和楼下放着，此刻噼里啪啦的响的真实，和真鞭炮一般无二。
小老太家的餐桌又移到了电视前面，现在还没到春晚时间，电视上放着春晚前奏。
小老太的成果是一桌子摆不完的年夜饭，有几道只能放到茶几上，沈沉说吃不完浪费，小老太说明天开始吃剩菜。
沈沉安静吃饭了，他在他外婆这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鞭炮声中是远处升空的璀璨烟花，电视里的春晚已经拉开了序幕，小老太的尖锐被温暖剥去，她用公筷给顾正青夹了狮子头，给沈沉夹了块排骨。
道：“外婆原本是想给你买套婚房的，那天你说后面不一定待在B市，外婆想想也是对的。”
顾正青夹狮子头的筷子停了下。
小老太看向顾正青笑道：“之前拜托你找合适房子的事暂时不用了。”
顾正青笑着点头：“好的。”
小老太在超市买了瓶白酒，今天也拆了，她拿着一次性的酒杯给三个人都倒了小半杯。
桌上三个人，两个都是胃不好的，沈沉劝着说不喝了，小老太眼一横：“喝点怎么了？我还能喝多少？”
沈沉只能妥协的让她少喝一点。
至于顾正青......沈沉隐晦的看了他一眼。
顾正青：......
顾正青回了他一眼，示意沈沉别太过分，随后就想伸手去端酒杯。
下一秒，他放在桌下的手被人握住了，沈沉的指腹在他手背摩挲着，仿佛在无声的叫着叔叔。
顾正青的指尖已经碰到了酒杯，不喝不甘心，喝吧...又觉得对不住沈沉。
半晌，碰到酒杯的指尖缩了回去。
顾正青：完了，心甘情愿被管了。
“今天过年，开心又热闹的。”小老太似是有心里话要说，沈沉和顾正青停了筷子，小老太让他们吃，边吃边说。
“小沉问外婆，这辈子是不是有什么遗憾，外婆这段时间想了想，很多遗憾都已经失去了弥补的机会，现在还能弥补的，就只剩下出去走走了。”
“外婆在B市打转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想着等你妈毕业了，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看看山水，可惜世事无常，这件事没机会了，我也忘记了。”
“现在想着想着又想了起来。”
沈沉：“想去哪里？我陪你出去走走。”
这话顾正青插不上话，离开也很突兀，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小老太想出去走走的这个想法是好的，沈沉想陪着的这个念头也是好的，就是有一点，他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
小老太自然也是顾着这点的，她道：“哪里能用的上你，我和你超市李叔说好了，到时候他陪我去。”
“嗯？”沈沉意外：“那他的超市呢？”
小老太：“他爸妈身体硬朗着呢，能看超市，外婆耽误不了他多少时间，而且我给他开工资呢！”
盖棺定论道：“反正这事我谈好了，不用你操心，就是到时候你得签个保证书，录个视频啥的，我毕竟上了年纪了，要是旅游中出现了啥意外，或死或伤的，你不能找人李叔的麻烦，人家好心良善，咱得给人一个保障。”
沈沉不放心：“我陪你去，耽误不了上学，后面都是复习，没什么重要的课，我自己看书就可以。”
小老太放下筷子瞪他：“我说我都谈好了，决定了，别再让我费口舌，大过年的。”
顾正青觉得小老太比他霸总多了，威武霸气的皇太后。
沈沉确实不想让他生气，把事情思虑一遍，嗯了声。
“什么时候走？”
小老太见他同意高兴了：“早着呢！我就是先和你通个气，”
小老太的话只说了一半，想出去看看山水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沈沉高考。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渐枯萎，后面肯定会越来越憔悴，越来越难熬，她不想让沈沉因为照顾她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