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上还沾着刚刚呛出来的泪花,眼神却是不太客气,跟看白痴似的。
方趁时忍俊不禁,下一个吻就落到了谢晏眼睛上。
亲完他直起身,绕到沙发来坐下,拿过抽纸帮谢晏擦脖子。
“没事。”谢晏脖子敏感,不太想让他碰,歪着身子躲他,“你等我写完。”
他刚超额完成过一份接近5000字的报告,对什么部分的资料遗憾没能用上印象深刻,这会儿写起报告来也很快,时不时还会掏出手机来对着之前拍摄的文字照片做摘抄。
给方趁时一千字的社会实践报告扩展到3000+也不过才花了一小时左右。
“今天还回去吗?”方趁时从他手里将电脑抽走,凑过去亲他。
“要回的。”谢晏那半杯纯酒已经在写报告的中途喝完了,眼神带着些迷蒙,神智倒还算清醒,“跟我妈说了12点前回去。”
“那还有一个多小时。”
谢晏“嗯”了一声:“看电影吧。”
方趁时挑了下眉:“你不是要接吻?”
“找点事做,亲一个多小时我怕擦枪走火,但是……”谢晏拧着眉。
时间不太够,时机也不是很好。
明天还要上学。
方趁时笑了:“这么看不起我的自制力?”
“我看不起,”谢晏看他,“我自己。”
“……呵,”方趁时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笑,“行。”
也不知道谁在看的恐怖片进度条被拉回到开头,两人给了点面子,象征性地看了三分钟。
接着方趁时把谢晏按到了沙发上。
“方趁时……”
“嗯。”
荧幕上的恐怖片播放着听不懂的语言,音量不小,只能在耳鬓厮磨间听清另一个人失了序的呼吸,以及黏着的水声,但很快,谢晏连这也听不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耳鸣了,整个人像一滩液体化在了皮质的沙发上。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跟人打架、对峙,从没有那么被动的时候,打架就像两军对峙,有时候技巧不重要,但首先气势上不能输,其次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这是他的生存法门之一,此刻却一再违背原则——他化在了沙发上,四肢的力气仿佛被灼热的温度抽走,什么也抵抗不了,即使敌军只站在城下叫门。
细小的麻木从太阳穴开始扩散。
在很近又很远的追逐噬咬中,谢晏哑着声喊方趁时的名字,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嗯,我在呢。”方趁时低低地回应他,“怎么?”
“没事……”谢晏攥着他的衣服,“确认一下。”
不知道是哪里给了他错觉,分明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两个,他竟隐约不安。
方趁时没细想,单手按着他的背心将人捞起,扣进怀中:“我在呢。”
“嗯。”
“还亲吗?”
谢晏靠在他胸口好一阵没出声。
方趁时也不勉强他,抱着人低头嗅他身上的味道:“假期我可能没空带你出去玩,不过有时间我还是会回这里的。”
“你要干嘛?”谢晏没抬头,像是没了力气,靠在他身上安静地问。
“中秋要回老宅,外婆那里,他们要聚一下。然后我要学车。”
理论考试这种东西对方趁时而言从来不是问题,所以他国庆约了个一对一的教练练车,准备先练练手,收假以后就按部就班开始考试,争取两个月内解决战斗。
也就是说,这学期期末考前,几乎所有的假期他都没有时间。
谢晏倒是也说不上失望,他本身不是个很粘人的人,只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假期我可能也要去走亲戚……反正有空我就来找你。”
“好。”
“那我……”谢晏抬起头,看了眼手机,11点25了,“我该回去了。”
“嗯,我送你出去。”
地下室到一楼大门口也没多少路,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好送的。
但谢晏很感谢方趁时做的这个决定,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不太老实,刚从台阶走到一楼,他又忍不住把方趁时按到了墙上。
“最后一次。”谢晏说着亲了上去。
方趁时按住他后脑,将人圈在怀里。
一楼没有开灯,月光隔着纱帘落入厅堂。
周围不像地下室这么冷,热意很快就传了过来,谢晏的鼻尖出了汗,呼吸不畅地被方趁时边亲边推到另一侧的墙上,胡乱地接吻。
“该……回去了……”
“嗯……”方趁时松开他,鼻尖和他相抵。两人在分不清呼吸属于谁的近距离下对视,半晌,方趁时笑了起来:“谢晏,你真的好香。”
这回谢晏没说自己没用香氛产品。
他看了方趁时一会儿,低声说:“你也好香。”
23:44了。
真的该走了。
谢晏又看了眼时间,勉强定了定神:“回去了。”
“嗯。”
“你别送了。”
方趁时偏头笑:“干嘛,怕自己再强吻我一次?”
“也不是没有可能。”谢晏看了他一眼,把他往地下室的方向轻推,“我真走了,别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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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年下心思野,所以从不叫哥
顺便谁能告诉我这章俩亲亲怪亲了多少次
我真是一不注意两个人就能亲上,服了
第96章
谢晏走出大门, 被闷热的晚风兜头一吹,过热的神经才慢慢冷却下去。
这回他没再绕路,直接回了家。
谢母还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见他回来才松了口气:“不是去打印报告吗?报告呢?”
谢晏浑浊黏腻的脑回路勉强转了半圈, 说:“……上车的时候发现忘记拿了,后来给同学打了电话,他说明早帮我一起带到学校去。”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真。
谢母没太起疑,让他早点休息。
第二天周六调休,老时间上学,谢晏还是跟方趁时一块儿去的。
不过因为是长假前的最后一天,众人都没什么心思,上交报告以后, 其他课都没讲什么新内容,只哐哐往下发卷子当做假期作业。
谢晏第二天就写完了。
主要也是闲的, 他不喜欢拖延,做起事来又专注, 第二天无事在家,一不小心就把试卷写完了。
写完时已经是傍晚,王姨上楼喊他吃饭。谢晏写了一天试卷,大脑有点缺糖, 坐到餐桌前没说话, 整个人看着有点蔫。
“晏晏。”谢母唤了他一声, 神色有些小心,“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嗯?”谢晏抬头, 思绪还没连上,好一会儿才回神,“回呗, 都这么久了,我现在成绩也稳定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父子两个脾气都爆。”谢母叹了口气,“妈已经劝过他了,你以后也好好跟你爸说话。”
“嗯。”谢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和父母相处是总要做的事,谢晏一向不为这种避不开的事情纠结,只觉得理所应当,不必多想。
何况今天是中秋节。
他听谢母说完才知道,原来谢父回来是为了供月亮的时候讲究个团圆。
晚上8点,供桌被摆在了院子里,谢晏也从房间里再次被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