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这名字有点中性,谢晏多问了一句。
方趁时还没回答,盛柯先急了:“当然是女的!我靠,我不是同性恋好吧!”
谢晏被他闹得一懵:“你干嘛反应那么大,我就是问问。”
不都说有钱人玩得很花的吗?
虽说学校里不至于那样,但是大家都这么有钱了,择偶范围大一些,那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歧视同性恋?”方趁时掀起眼皮。
“我没歧视啊。”盛柯立刻为自己辩解,“但我不是啊!我觉得所有人都有捍卫自己性取向的权利对不对?”
方趁时的表情意味不明。
此时,就听谢晏“噗嗤”一声笑,“好啦,那说说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听见这个问题,盛柯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忸怩起来:“她就,挺漂亮的……”
高中男生的喜欢,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漂亮,温柔,笑起来很甜。
但听得出来,盛柯是真的春心萌动,整个人都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所以我要为了她报马术!”
据3班线人说,池霁对马术很有兴趣。
谢晏差点喷饭:“……你会马术?”
“不太会,但这不是有阿时吗?”盛柯说,“让他教教我,然后禁止他报名马术项目,这样全场的目光就在我身上了。”
方趁时看过去,一挑眉:“我同意了?”
“这可关系到你兄弟我的终身大事。”盛柯点点他,“你不许不同意。”
“我本来是无所谓的,听你这么说,我就挺想报名的。”
谢晏笑起来。
这对话太青春了,实在很好笑,至于盛柯的“喜欢”本身,他倒不是很在意。
高中生的喜欢很浅,就像他还在城南职高上学的时候,也三天两头能收到情书,男的女的都有,但其实那些人,在他辍学之后,都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青春期的爱情保质期不长,但感情这种东西本就珍贵,多多少少,还是值得鼓励的。
他点了点头:“方趁时,你这样不够兄弟。”
方趁时看他一眼:“行吧,那我不报了。”
盛柯这才满意,不由得笑起来。
他的笑容一直保持到走出食堂。
老样子,仍是他和方趁时先出来,谢晏在后面慢慢走。盛柯往回看了一眼,没看到谢晏影子,嘴角的笑容便收起来了。
“你从不主动帮人,也绝不会在对方拒绝以后,就收回自己的帮助,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这个人自说自话得过了头。”
“但你今天真的很反常……不对,应该说,你最近都很反常。”
“阿时,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谢晏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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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空蓝得有些发白。
空气里氤氲着水汽。
脚下是雨后一圈又一圈的积水坑。
方趁时的目光在周遭的人群中扫视一圈,忽然停留在某个点:“池霁。”
盛柯即刻回头:“哪儿呢?”
“那边。”
池大小姐每天中午午休都会去音乐老师那里特训,此时正往音乐楼走过去。澜越的高中课程虽然浅显,可老师都是一等一的专业,如果学生对某些方面特别感兴趣,是可以找学校老师单独特训的。
盛柯看到了她,就想追过去,可步子还没迈出去,他又犹豫着停下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已经回答你了。”方趁时淡声应了句,手插进校服口袋,转身走了。
早上第二节大课间,谢晏心里过意不去,到生活室去借了个电吹风,把他还泛着潮的校服外套吹干,那时候方趁时就把校服换回来了。
回答他了?
盛柯在原地愣了几秒,忽然想起他的问题。
——你对谢晏什么意思?
——池霁在那边。
他对池霁当然是……盛柯瞪圆了眼睛。
盛柯连3班都暂时不去了。
他终于发现下课过去看两眼喜欢的姑娘,每天毫无进展的,还不如观察自己发疯的兄弟有意思。
然后他就观察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现象。
每次他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如果方趁时没在看书,他的眼神,就始终落在谢晏身上。
黑黢黢的,甚至还有几分阴恻恻的。
盛柯和方趁时一起长大,当然知道自己的发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肯定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
这眼神就叫人心底有点发毛。
他想了想,再想了想,努力想忽略心中的那丝异样感,但还是没忍住。
下课,他发了条微信给方趁时。
【181八块腹肌健身选手:人家身上还有伤,你悠着点,别给人家拆了。】
方趁时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F: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
盛柯的心沉了下去,脑壳却开始痛了起来。
方趁时这样回,说明他的猜测没错,那么问题就大条起来了。
方趁时这狗东西,欺负谢晏怎么办?
盛柯有点不放心,主要是方趁时这人讲不讲信誉全看心情,偏偏,他会间歇性的心情不好,而他最近的状态,显然是不太好的。
盛柯已经数不清方趁时住在他家几天了,以往他和孟女士战争特别白热化的时候,好像也没住过这么久。
还想再劝点什么,就看那头又发过来一句话。
【F:他这么能打,还不一定谁拆谁呢】
盛柯:?
盛柯毕竟没亲眼见过,当即就替兄弟不服上了。
【181八块腹肌健身选手:他还能比你能打不成?】
【F:当然了】
【F:跟他比起来,我算什么】
盛柯:???
您什么时候这么能屈能伸的?
……
教室另一头,方趁时正在跟谢晏说话。
谢晏:“你又没写作业?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你以后都不写作业了吗?”
“不想写。”方趁时淡声答了一句,“你哪题不会?我写给你看。”
“不是,现在我的题不重要。”谢晏大脑都快打结了,“你就算成绩再好,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忘记知识点啊?要是每天都不写作业,到考试的时候忘了怎么办?”
再说什么叫“写给他看”?
不愿意写作业,为了他就愿意写了?
多奇怪啊。
“那就忘了再说。”方趁时倒是不太在意成不成绩的,他显然对谢晏的反应更有兴趣,“我不写作业,你为什么这么急?”
“方趁时。”谢晏连名带姓地喊他。
没什么威慑力,倒是听上去很无奈的样子。
方趁时多分给了他一点耐心:“嗯,你说。”
“我不知道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算是和家人赌气,也不要影响高考。”谢晏的神色很认真,说话时一字一句地,“怎么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他忍不住就想把那天和盛柯传播过的理论拿出来说,又怕贸然开口太突兀。
正犹豫间,前面的徐明泽转回来了,开口就是笑:“我没听错吧?谢晏,你是在劝方总认真学习吗?”
谢晏深吸口气:“你知不知道他多久没交作业了——”
“知道啊,好多天了吧?”具体的日子徐明泽也没数,就有个大概的印象,“学校里都传遍了,说你转性了,洗心革面要做好学生,月考进步了快一百名,倒是我们的标准模范生方总开始摆烂了,搞得年级第一的宝座易了主,听说你俩坐一块儿,澜鸟上还造谣你俩灵魂互换了呢。”
谢晏:“……”
“多大点事儿啊。”徐明泽满不在乎道,“你以为方总那种除了语文全满分的成绩是靠努力能学出来的?那是天赋,天赋好吗!既然是天赋,就不会因为摆烂就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