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当兄弟的(183)

2025-11-27 评论

  哼!(这一声是因为没什么人给我送礼物,我要背着小书包,离开你们,让你们追桃火葬场)

  番外 小羊绿茶20

  皮衣男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绽放出惊喜,“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什么?”孙鹤炀慢吞吞抬起头。

  斑驳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睫毛湿润,瞳孔恍若宇宙深处,漆黑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扔下两个字,艰难地直起身,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仰头的时候,明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皮衣男禁不住凑过去,刚准备搂着这个小帅哥,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这人的手像是钢筋做的,力气大的要命。

  他根本挣脱不掉,于是怒气冲冲转过头:“你他娘的……”

  转头却是一张更加精致的脸。

  这人松开了他的手,像是有些嫌弃。

  皮衣男:“你谁啊?”

  谢京亦没说话,在孙鹤炀旁边坐了下去,俯身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是那只碰过皮衣男的手。

  孙鹤炀认出了谢京亦,大着舌头问:“咦,你怎么来了?”

  谢京亦也没说话。

  他垂着眼皮,淡定自若地擦手。

  一遍又一遍。

  皮衣男在那种明晃晃的怠慢下,涨红了脸。

  他倒是想骂几句,但是谢京亦身上的贵气已经化作实体要溢了出来。

  腕上的名牌表,生人勿近的气场,不拿正眼瞧人的做派。

  皮衣男想骂又不敢骂,最后硬生生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到嘴的肥羊溜了,他面容紫胀,“晦气。”

  丢下这两个字,他扭头走了,仿佛给自己找回了几分颜面。

  孙鹤炀呆了一下,疑惑地问:“这大哥怎么走了?”

  谢京亦没说话。

  “说话啊。”孙鹤炀啧了一声,“是不是又在装高冷了?高冷哥。”

  谢京亦把卫生纸丢到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依旧没说话,也没看向孙鹤炀。

  孙鹤炀挠了挠脸,主动靠近过去,用肩膀蹭了蹭谢京亦的肩膀,“高冷哥,你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谢京亦微微侧过头,“你又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我没有喝闷酒。”孙鹤炀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我是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他们的距离其实很近,近到谢京亦能够清晰的嗅到孙鹤炀身上的酒味。

  “高兴?高兴什么?”谢京亦轻声问。

  孙鹤炀愣住了。

  他舔了舔嘴唇,想了很久,“公司挺好的,所以高兴。”

  他说完,仰着脸看着谢京亦。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脸颊略有些苍白,显得斯文又清俊。

  “其实……更多的是难过。”

  孙鹤炀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说,他吸了一下鼻子,像一株缺水的植株,蔫巴巴的。

  “难过什么?”谢京亦继续问。

  孙鹤炀又沉默了。

  他睫毛湿了,黏在一起,“我难过……因为……”

  谢京亦表情看着好像挺淡定的,他落在一边的手却慢慢攥紧了。

  他呼吸的变得很缓慢,像是过了几分钟,又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孙鹤炀终于憋出一句话,带着哭腔道:“我兄弟出事了,我心里难受呜呜呜呜呜……”

  “呼——”

  谢京亦呼出一口气,五指张开,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忽地松了。

  他看着嘴硬的孙鹤炀,无可奈何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不能说……”孙鹤炀即使喝醉了酒,脑子晕成一片浆糊,依旧想着要给他的兄弟留出最后的面子。

  毕竟变成太监这个事情,着实是有点丢人了。

  不,太丢人。

  “那就不说。”谢京亦拧开桌子上的矿泉水,递到孙鹤炀面前,“喝口水。”

  “哦……”孙鹤炀乖乖地应了一声,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我厉不厉害?”

  “厉害。”谢京亦配合道。

  “嘿嘿。”孙鹤炀笑了两声,四目相对,他忽然有点委屈,最后往谢京亦怀里一磕,“我不甘心。”

  谢京亦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甘心什么?”

  孙鹤炀从他怀里抬起头,说:“你别装傻,我不信你不知道。”

  谢京亦怔了一下。

  孙鹤炀忍了很多天,他犹豫过,害怕过,不知所措过。

  这么多天的煎熬让他很难受,心里憋了一个疙瘩似的。

  “我那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你在开会,秘书让我在你办公室里等你,我看到你电脑上……登了另一个微信号。”

  他话说的很简单。

  谢京亦脑子瞬间变得空白起来。

  他就说这几天孙鹤炀怎么奇奇怪怪。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番外 小羊绿茶21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谢京亦低声说:“我是真心的。”

  孙鹤炀停顿了一下,说:“骗子。”

  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这人平时挺吵的,爱叭叭,说话停不下来。

  掉眼泪的时候却很安静,泪珠打湿了睫毛,从眼角处落下来,顺着薄白的小脸,从下颌坠落,最后滴落在了谢京亦的手背上。

  他看过很多孙鹤炀朋友圈的emO语录。

  自从加了沈商年的微信后,也能看到沈商年的评论,回回都在吐槽孙鹤炀发神经。

  或许别人看了真的觉得尴尬。

  但是谢京亦每一条都偷偷截了图,收集在相册里。

  他的人生很荒芜。

  一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就没给他好脸色,甚至都不愿意摸一下他的头。

  在他五岁那年,母亲不要他了,径直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春天是什么感觉呢?

  温煦的阳光?柔和的春风?或者是迎风绽放的花朵?

  对于年幼的谢京亦来说,他只记得漂亮的母亲在那一片灿烂的春光里,穿着棉白长裙,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在半空中起舞,最后坠入水泥地,鲜血脑浆流了一地。

  一个视自由高过一切的艺术家,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她这一生的绝唱。

  谢京亦被困在了这个春天里。

  等他慢慢长大才明白,为什么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她是被强迫的,打心底厌恶谢文梁,而谢京亦对她来说。

  是一种印在生命里的疤痕,象征着耻辱的疤痕。

  在十个月的孕育时间里,她从始至终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生,无时无刻不想弄死他。

  谢京亦从来不知道被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母亲恨他,厌恶他,不要他。

  父亲沉浸在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新欢里,会随手给他丢下花不完的钱,偶尔兴致来了,会扮演一个慈父,给他买一些礼物。

  那些讨好的同学,温柔的哥哥姐姐,关心问候的亲戚,都是别有用心。

  直到那次网恋。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即使短暂,仍然刻骨。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即使碰到一只萤火虫,都会想方设法地抓到手里。

  更何况,他碰到的是一颗星星。

  一颗闪闪亮亮,吵吵闹闹的星星。

  明明只是几颗眼泪,却好像重若千斤。

  谢京亦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抬起手帮孙鹤炀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说:“没骗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我害怕我说了,你不理我了。”

  于是沉溺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假象里,扮演一个很好的朋友。

  “骗子。”孙鹤炀推开他的手,说,“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谢京亦沉默一会儿,“你真觉得,我是刻意瞒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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