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还在疼着的鼓包,心里莫名涌起一种……非常古怪,又难以形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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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谭白:不二铁汁们,兄弟是这样相处的吗
第32章
他们是骑自行车过来的, 照俞盼现在这个样儿,车肯定是骑不了了。
沈砚舟本来打算把自行车先放谭明家院子这儿,明天再来取。谁知才出院门,俞盼就闹腾着喊着要车。
“乖, 车先放这儿, 明天睡醒了咱们再过来骑回去。”沈砚舟停下来,试图和俞盼说明白。
“不要!”俞盼挣扎着要下来, “那是我, 给你买的,车子!不能…丢下它……”
“好,好, 不丢下它, 我们推回去,一起推回去。”
喝醉的人劲儿都不小,沈砚舟怕摔着他,只好把人放下来, 扶着俞盼跌跌往自行车那走。
俞盼一看到自行车, 就立刻扑过去, 双手握着车把推了两下,没推动, 又莽着劲儿再推了两下。
沈砚舟看得胆战心惊, 赶紧从身后半搂着他的腰,防止他连人带车一起摔倒。
“盼盼,还锁着呢。”沈砚舟拿出钥匙开了车锁。
俞盼这才又试着推车, 这次车轮终于缓缓滚动了一下,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微微舒了口气后, 身体却更软地靠向沈砚舟。
沈砚舟一手稳稳得把着车头,一手揽着俞盼的腰,“盼盼,我们要推车回去的话,哥就不能抱着你走了,得这样扶着,行不行?”
“嗯…”俞盼似乎听懂了,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沈砚舟的力道勉强站直了些,一只手搭在沈砚舟扶着他腰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搭在车把上。
一起推回去!
沈砚舟就这么把着车头,半扶半抱着俞盼,慢慢地在路上走。
可还没走多远,怀里的俞盼忽然地小声抽泣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怎么哭了?哪儿不舒服?”沈砚舟把车支好,将人揽紧了,拇指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俞盼却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断断续续,满是委屈,“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给你买的…车……”
沈砚舟听得心里又酸又软,单腿膝盖点地地蹲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喜欢,哥怎么会不喜欢,我不是每天都骑着上工?”
“可是,你第二天,就去,出差了。”俞盼哽咽地控诉道,分别的那半个月,他记得最清楚了。
“哪有第二天?”沈砚舟纠正,“第二天你发烧,我不是在家陪了你一整天?忘了?”
俞盼脑袋昏沉得厉害,努力回想,却只剩一片混沌,最后干脆耍赖,“我不管,你就是,不喜欢。”
“喜欢,哥真的特别喜欢。”沈砚舟说,“盼盼送哥的东西,哥没有一样是不喜欢的。”
“那你现在……怎么不骑?”俞盼追问,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执拗得像在要一个沈砚舟很喜欢他送的车的证明。
沈砚舟叹了口气,拿小醉鬼没办法,“我骑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这样,在后面能坐得稳吗?抓得牢吗?哥怕摔着你。”
“我力气,很大的。”俞盼不服气地说,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弘二头肌。
沈砚舟被他逗笑,“好,我们力气很大的盼盼,那我们就骑车回去。”
他当然没让醉醺醺的俞盼坐后座,而是让他侧坐在自行车前那根大铁杠上,用胸膛和手臂为他圈出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俞盼是第一次坐车杠,即使是醉了也感到新奇,暂时忘了哭。
他整个人靠在沈砚舟的怀里,后背是沈砚舟结实的胳膊。
俞盼一只手圈住沈砚舟的腰,另一只手则握住车把。
“坐稳了?要走了。”沈砚舟一只脚撑地,低头凑在俞盼耳边问。
“嗯嗯……”俞盼迷迷糊糊地点了两下头,抱着沈砚舟腰的那只手紧了紧。
沈砚舟用力一踏脚踏,自行车便缓缓往前走,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少许酒气,也吹得俞盼的头发轻轻飘动。
俞盼安静下来,感受着这种奇特的,被完全包裹着的骑行方式,偶尔发出一点无意义的哼唧声。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小镇的街道早都没什么行人,店铺也关了大半。
摇摇晃晃地骑着,总算回到了书铺楼下,书铺早就关门了,老太太也睡得早,二楼窗户漆黑一片。
沈砚舟先把俞盼从横杠上抱下来,带他从侧边的门进屋,让他在楼梯口坐着:“盼盼,在这儿等着,哥去把车推进来。”
俞盼含糊地“唔”了一声,靠着墙,眼睛都快闭上了。
沈砚舟麻利地把自行车推进天井里靠墙放好,半扶半抱地把俞盼弄上楼。
俞盼第一次喝酒,对酒精毫无抵抗力,再加上刚才在路上吹了风,这会儿酒劲似乎更上头了。
他几乎是完全倚在沈砚舟身上,被带着往上走,嘴里反复嘟囔着“哥”,偶尔还冒出两声“沈砚舟”。
进了他们的小房间,沈砚舟把俞盼放在床沿坐着,给他脱掉鞋袜和衣服裤子时,俞盼配合地抬手抬脚,乖得不像话。
沈砚舟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擦脖子和手臂时,他也只是舒服地哼哼两声,像只被顺毛顺舒服的猫。
等沈砚舟好不容易给他套上睡衣,正准备让他躺下时,俞盼眉头突然紧紧皱起,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猛地捂住嘴,发出一阵难受的干呕。
沈砚舟心道不好,赶紧把装热水的脸盆端到他面前,俞盼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完后,俞盼像是浑身脱了力,额头上冒出虚汗,眼角还挂着泪。
沈砚舟迅速清理干净,又接水过来给俞盼漱了口后才让他躺下。
俞盼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沉了,沈砚舟守了他一会儿,确认他不再难受,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才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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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盼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脑袋像被小锤子一下下敲着,又沉又胀,喉咙也干。
他难受地哼唧了一声,眼皮掀开一条缝。森*晚*整*理
“醒了?”
身旁传来沈砚舟的声音,俞盼转过头,看到沈砚舟正侧躺看着他,眼神清明,显然早就醒了。
“哥…”俞盼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皱起眉,不自觉地撒娇:“头好痛……难受。”
“喝醉了当然难受。”沈砚舟伸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以后还喝不喝酒?”
“喝酒?”俞盼茫然地眨了眨眼,“我…喝酒了?”
“嗯,把我的白酒当水喝了一大口。”沈砚舟语气里带着无奈,揉按太阳穴的手指慢慢滑到他耳后,继续轻柔地按着,“然后就变成了一只又哭又闹的小醉鬼。”
俞盼脸瞬间红了,“我,我闹什么了?”
他只依稀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好像有自行车……
“我好像,记得,坐在车杠上了?”俞盼不确定地说。
沈砚舟揉着他耳后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这个倒记得。”
“真的啊?”俞盼眼睛微微睁大,忘了头疼,“我真的,那样坐车,回来的?”
俞盼仰着脸看向沈砚舟,因为宿醉,眼底还蒙着一层水汽,看起来格外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