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低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俞盼近在眼前,红粉的唇瓣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关于自行车的问题,而是问:“还很难受吗?”
俞盼诚实地点头,“嗯,头还晕。”
沈砚舟手臂环过他,将他更紧地揽入怀里。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哥帮你缓缓……”沈砚舟的声音几乎成了气音,他低下头,吻住了俞盼的唇。
这是一个带着薄荷味儿的吻。
俞盼乖顺地承受着这个吻,宿醉带来的晕眩感似乎在这个亲吻里变得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感。
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沈砚舟的呼吸不知不觉间也粗重了几分,按在俞盼脑后的手也微微收紧。
迷迷糊糊中,俞盼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虽然他被吻得有些缺氧,脑子也晕,但好奇心依旧被着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勾了起来。
趁着沈砚舟让他呼吸的间隙,手偷摸往下——
!俞盼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沈砚舟攥住了手。
俞盼吓了一条,不解地看着沈砚舟。
沈砚舟的呼吸依然很重,眼底翻滚着浓重的鱼丸。他握着俞盼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开了,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俞盼的颈窝里,平复着过于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躁动。
“……不舒服,别乱摸。”沈砚舟声音沙哑得厉害,滚烫的呼吸喷在俞盼敏感的颈侧皮肤上,瞬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俞盼似乎有点明白了,但他乖乖的没有再动,只是小声问:“哥,你也,不舒服吗?”
沈砚舟在他颈窝里低低地笑了一声,“嗯,有点,一会儿就好。”
沈砚舟又抱了俞盼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底的清誉已经褪去大半。
他抬手刮了下俞盼的鼻尖,岔开话题:“不是记得坐车杠子?某个小醉鬼死活不肯放下自行车,非要一起带回来,还委屈巴巴地哭,说我不喜欢他送的车,最后只好那样载他回来了。”
俞盼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脸一下子红透,这回轮到他把脸埋进沈砚舟颈窝,发出懊恼的呜咽声:“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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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来求收藏了……各位看官,星星点点[可怜]
第33章
沈砚舟低笑, 把人捞出来,“好了,昨晚天黑,没人瞧见。”
“真的?”俞盼抬起头确认。
“真的。”沈砚舟语气肯定, 下床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 “喝点水,会舒服些。”
俞盼慢慢坐起来, 用手腕撑着床, 就着沈砚舟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水,胃里果然好受了很多。
但那段坐在车杠上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他抿了抿唇, 小声嘀咕:“那样坐着…好像,也挺好玩的。”
沈砚舟闻言眉头微挑,看了眼俞盼还泛着红晕的脸,“头还疼么?能不能起来?”
“嗯?”俞盼一时没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 “不太疼了, 起来干嘛?”
“不是说那样好玩儿?”沈砚舟伸手捏捏他的脸,“再带你玩一次。”
“啊?现…现在吗?”俞盼怔住了。
“嗯, 早上空气好, 顺道透透气。”沈砚舟说着,起身换衣服,“看看风景, 说不准脑袋也好受些。”
俞盼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点头应道:“嗯!”
洗漱后,沈砚舟跟正在楼下生火煮粥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说带俞盼出去逛逛。
老太太笑眯眯地应了,叮嘱他们早点回来吃早饭。
还是那辆二八大杠,虽然是二手的,但质量扎实。去年涨水泡了两天,又闲置一年。
他们去澜洲前,沈砚舟只是给它简单清洗一遍,上了点油。这次回来,车子也没见哪里生锈,只是开着吱呀响。
他们没在镇上人多的地方骑,沈砚舟载着俞盼出了小镇,沿着白溪鞭炮厂那条泥山路往里走。
路上偶尔碰上几个挑着菜筐去镇上卖的老人家。
山里空气清新凉爽,确实让俞盼的脑袋舒服了不少。
他们到了一座缓坡底下,沈砚舟刹住车,支好,看向俞盼,拍了拍那根车前杠:“来。”
俞盼看着那根细长的铁杠,又看看沈砚舟,到底是抵不住诱惑。
沈砚舟抚着他的腰,帮他侧身坐了上去。
铁杠有点硌人,但能忍受,俞盼正想着,沈砚舟的手臂就从身后环了过来,握住车把。
“坐稳了?”
沈砚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俞盼应了声“嗯”。
他一只手抱住沈砚舟的腰,另一只手也搭在了车把上,这个姿势,和昨晚模糊记忆里的片段重合了。
沈砚舟脚下一蹬,自行车便沿着山路向前滑去。
速度不快,俞盼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身体随着车辆摇晃,后背抵着的是沈砚舟坚实的手臂,侧边是他温热的胸膛。
视野也因为坐在前面而异常开阔,路边的野花野草,远处起伏如画的山峦都一览无遗。
和昨晚醉酒时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完全不同,此刻他是清醒的,全身心地体验着这种新奇又亲密的骑行体验里。
“好玩吗?”沈砚舟的声音带着笑意,混着风声送入俞盼耳中。
俞盼用力点头,发梢蹭到了沈砚舟的下巴,“好…好玩!”
沈砚舟笑了声,没再多说,蹬着车,载着身前的人,慢悠悠爬上一段小土坡,又沿着另一条路滑下去。
俞盼放松地靠在沈砚舟的怀里,看着不断延伸的小路,心神渐渐放空。
骑了一圈,临到镇子时,俞盼又下了车,坐回后座,他抱着沈砚舟的腰,颇有些意犹未尽,“哥…回澜洲,再买一辆,自行车,好不好?”
“好,”沈砚舟应得没有半分犹豫,“回去就买。”。
返程的路经过镇上的初中,白色围墙里传来学生富有朝气的朗朗读书声——
“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把它拔起来……”
自行车很快驶过,那声音便远了,模糊了。
沈砚舟却忽然听见身后的俞盼在小声地,断断续续地跟着念,正是方才那些学生读的课文。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他念得并不流畅,会有短暂地停顿,声音也轻,却让沈砚舟微微一愣,“盼盼,这篇文章叫什么?”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俞盼语气里有一点小小的骄傲,“初一学的!哥你看,我还记得!”
沈砚舟的心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他放缓车速,“嗯,盼盼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哥都快忘光了…”
俞盼脸上的笑更深了,带着被认可的开心,“我还记得,木兰诗,哥我给你,背——”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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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后,沈砚舟跟老太太说了声去朋友那儿,中午不回来吃。
于是带着俞盼去了谭明家,想着继续谈昨天说完的事儿。
到了谭明家院外,发现院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他们刚推开院门,就看见谭明穿着齐整地从屋里出来,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