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冷水浇头,让那个闯祸的同学脸色更白了,“赔,我赔给你!俞盼,你这衣服多少钱…我明天拿钱给你……”
俞盼还真不知道这衣服的具体价格,他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沈砚舟打理,他只管穿就好,从来没问过价格,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得问问家里……”
他话还没说完,凌洛又开口了,这次他上下扫了一眼这两件衣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身上穿的这两件,我有同款,毛衣四百八,外套七百二。”
“多…多少?!”闯祸的同学失声惊呼,眼睛瞪得老大,显然被这个价格吓傻了,一千二,这是他爸妈半年的工资了!
俞盼也吓了一跳,看着手上的毛衣,他知道沈砚舟给他用的穿的都是好的,平时没什么概念。
这会儿被凌洛如此具体地报出价格,他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竟然这么贵!
更吓他的是,他竟然将这么多钱穿在身上了!?
凌洛看着两人一个面如死灰,一个目瞪口呆的样子,觉得这场面有点意思。
他撇了撇嘴,对那个快哭出来的同学说:“行了,看你也不是故意的,这钱你让你赔你也赔不起。”
说完,凌洛转向俞盼,语气依旧有些冲,但意思完全变了,“俞盼,你回家就跟家里人说,就说是我弄脏的,衣服我赔,明天我拿钱给你。”
俞盼和那个同学都愣住了。
凌洛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看什么看,就当抵了开学那天我骂你的事儿,两清了。”
“啊?”俞盼不可能莫名其妙接受这么大一笔钱,而且开学那次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连忙摇头:“不用的,而且那时候本来就是我没礼貌,你骂我是应该的。”
他看了看衣服和吓得够呛的同学,“我还是先拿回家,试试看能不能洗干净吧,如果真的洗不干净了再说吧。”
那个同学也连忙点头,声音还有点发颤:“对,对!先试试!俞盼,如果实在洗不干净,我一定会想办法赔的!”
凌洛看着他们,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教室里暖和,外面还是冷的。
临近放学,弄脏他衣服的同学说把自己的外套给他,俞盼拒绝了,他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最后他将就着穿了那件后背一片墨渍的毛衣,抱着脏了的外套离开教室。
一出教室,冷风一吹,俞盼就打了个哆嗦。司机大叔还是把车停在老位置,等俞盼到的时候,谭白已经坐在车里了。
谭白眼尖,一下就看到他后背那一片黑,脸色顿时就变了,“我*,俞盼你后背怎么回事?谁干的?我现在就找他去!”
说着就开车门要下车。
俞盼赶紧拦住他,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谭白听完半信半疑,火气勉强消了些,嘟囔着:“真不是被人欺负?……*的,也太不小心了,这得多大一瓶墨水啊!”
回到家,周姨已经做好饭菜离开,沈砚舟还没回来,俞盼把脏衣服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然后就坐在玄关的小板凳上,抱着膝盖等。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响,俞盼就抬起头。
等沈砚舟进来了,俞盼一头扎进他怀里,胳膊环着他的腰。
沈砚舟被抱了个满怀,愣了一下,反手关上门,搂住怀里的人,“怎么了这是?这么粘人,受委屈了?”
俞盼闷在他怀里摇头,声音闷闷的,“没有……”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沈砚舟,被他带着慢慢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把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凌洛说他来赔偿的话。
“哥,我说先拿回来洗洗看。”俞盼仰头看沈砚舟,眉头微蹙,“那个同学,好像真的吓坏了。”
沈砚舟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加上听了俞盼的话,心里也有了数。
他揉揉俞盼的脑袋,“没事,两件衣服而已,等会儿我拿去外面洗衣店试试,他们可能有办法,至于赔钱……”
沈砚舟笑笑,捏捏俞盼的脸蛋,“哪能真要同学那么多钱,又不是故意使坏,只要洗得差不多,能穿就行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见沈砚舟这么说,俞盼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终于有时间心疼衣服了,“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啊……我都不知道……”
“哪贵了?”沈砚舟放下衣服,把俞盼重新捞进怀里,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不贵,只要你穿得舒服就行。”
俞盼被他蹭得痒痒,心里那点小郁闷也彻底被蹭没了,忍不住弯起眼睛“嗯”了一声。
沈砚舟看着他这乖巧样,心软得一塌糊涂,顺势吻上俞盼的唇。
也不知道问了多久,等分开时俞盼又晕乎乎的了。
沈砚舟看俞盼这副样儿喜爱得紧,贴着他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允吻着。
两人就这样在客厅里安静亲了一会儿,俞盼那点在学校里发生的烦恼,就在这样的亲昵中悄然消散。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舟才松开手,“走,吃饭去。”
俞盼脸上还带着点亲吻过后的红晕,他点了点头,“我回来的时候看了,周姨今天做的糖醋排骨!”
“哇是糖醋排骨,你有没有吃?”
“……就吃了一小块。”
“难怪嘴巴这么甜。”
第39章
恰好小区前边的岔路口有家洗衣店, 吃了晚饭,沈砚舟和俞盼就提着装衣服的袋子,慢悠悠散步过去。
出门前,俞盼特地翻出了自己的小钱袋, 他想自己付钱。
“万一不够怎么办?”沈砚舟说。
俞盼瞪圆了眼睛, 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怎么可能不够!我里面钱可多了!”
“原来我们盼盼还是小富翁。”沈砚舟笑着揽过他的肩, 一起出了门。
到了洗衣店, 老师傅接过衣服仔细看了墨渍的情况,又摸了摸料子,然后很肯定地说:“能洗掉, 不过这墨渍渗透得深, 又是好料子,洗完之后想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软和是不可能的了。”
俞盼对此只听进了最关键的三个字——“能洗掉”,当下就点头:“能洗干净就行!”
收费是按照衣服料子和清洗难度来的,老师傅报了个价:“两件一起, 三十块。”
俞盼松了口气, 开心地从钱袋里掏钱。他本来以为会很贵, 特地把他的零钱小金库都拿出来了,没想到才三十。
清理墨渍要时间, 店里也挂着不少待洗的衣物, 老师傅给他们开了张票据,跟他们说半月后来取,如果提前洗好会给他们打电话。
总归不用同学赔衣服了, 等半个月就半个月吧,俞盼把票据收好,乐滋滋地和沈砚舟回了家。
第二天一到学校, 俞盼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郑兴豪,还把洗衣店的票据给他看。
郑兴豪听到衣服能洗干净,大大地松了口气,但在听到清洗费要三十块钱时,脸上又露出些为难,支吾了一下说:“那……等你衣服拿回来了,确定洗干净了,我再把钱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