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26)

2025-12-03 评论

  一转眼,就到了周五最后一节课。

  邵惜跟有春游综合症似的,雀跃得不行,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躁动,直到被段忱林忍无可忍地威胁了他一句:“你要是再像只多动症的猴子,我就把你的舌头夹出来,戳上面的溃疡。”

  简直现代酷刑,吓得邵惜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控诉:“你咬的,现在还要戳它?”

  段忱林极其冷血:“不是给你买药了吗?”

  夏绪在一旁捂住了耳朵,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照顾一下他们这些单身狗的心情啊?!

  下课铃响过五分钟,陈时津的车刚在校外停稳,三人群里就蹦出邵惜的消息:“时津哥等着!我们现在出来!”

  陈时津笑了笑,怎么说得要找他麻烦似的。

  三教离校门口近,走路比那摇摇车校园大巴来得快,路上,两人差点又打起来,准确地来说,是邵惜单方面地想殴打段忱林,拳头刚举起来———

  “啊啊啊啊啊,是不是他俩,真的要比照片还要好看!”

  “是吧是吧,我都跟你说了他俩不上镜!”

  邵惜的手拐了一个弯,挽上了段忱林的手臂,甜蜜极了。

  女生们的尖叫又上扬了一个度。

  段忱林嘲讽地哼笑出声。

  邵惜压着声音:“去死啊你。”

  挽着挽着,他又觉得不对劲,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太“小媳妇”了,他强行掰过段忱林的手臂让其挽自己。

  段忱林屹立不动,将邵惜这个小身板从头到脚来回扫视了两遍,什么都没说,但溢于言表。

  邵惜快被这无声的鄙视气死了,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到了校门。

  然而一跨过校门那道坎,又跟不认识似的,瞬间默契地分开十米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一前一后、面无表情地来到了陈时津车前。

  两人轻车熟路地拉开后座门,刚坐下,陈时津就递过来两杯奶茶:“出发了?车程三小时。”

  段忱林接过奶茶看了一眼标签,不另外加糖去冰,是他常喝的口味,他插上吸管,道:“你开到半路换我开?”

  陈时津说:“行。”

  邵惜虽然考了驾照但一直没开过车,所以识趣地不参与这次讨论,他日复一日地吐槽:“你这样喝奶茶不如喝奶粉兑水。”

  段忱林淡淡道:“你不如直接吃白砂糖。”

  邵惜怒:“闭嘴,不许侮辱七分糖!”

  明明出发前兴奋得要死,结果在车上听着熟悉的情歌,邵惜渐渐地脑袋又一点一点起来,最后彻底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快到目的地,他才迷迷瞪瞪地醒了过来。

  他睡得有点懵,半边脸都被压出来几条红痕,他迷蒙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驾驶座已经换成了段忱林,陈时津坐在副驾驶,而他枕着U型枕,盖着小毯子,像条虾米一样霸占了整个后座。

  陈时津听到后座的动静,回头笑道:“醒了?你昨晚做贼去了?”

  邵惜揉了揉眼睛,一开口就是经典地踩一捧一,“是时津哥你开得太稳了,换了个人就把我晃醒了。”

  段忱林目视前方,丝毫不惯着:“那你下车自己走过去。”

  邵惜欠揍地晃着小脑瓜:“我就不。”

  说话期间经过一大片公共海滩,一眼望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和五颜六色的小孩子游泳圈,下蚂蚁似的喧闹。

  继续开了半小时,窗外的景色悄然变化,沙滩逐渐由暗黄色变为纯净的米白色,海水也从近岸的浑浊灰色,过渡到玻璃般的清澈浅蓝。

  车子拐进私人海滩的停车场,远处几棵孤独的椰子树伫立着,沙子肉眼可见的细腻,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细光。

  邵惜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赤脚踩进白色的沙子里,干燥而紧实的沙粒立刻温柔地裹住了他的脚踝,暖洋洋的,他像小朋友一样用白净的脚趾抓了抓沙子,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嘿嘿。”

  他从小到大去过许多海边,国内国外都有,比这里漂亮的比比皆是,但都没有此刻心情好。

  果然旅行的最高配置永远是朋友。

  陈时津听到邵惜的笑声,也稍稍勾起嘴角。

  下一刻,段忱林锐评无情抵达:“小时候见过的傻子就这样笑。”

  邵惜立刻迎战:“喂!”

  陈时津哈哈大笑起来,他熟练地从后车厢拿出三双人字拖——对于都是G城本地的三人来说,绝不存在人字拖卡脚趾的问题,这简直是刻在DNA里的本能。

  三人先去办理入住,行李由工作人员直接搬去房间。

  前台小姐姐将一张房卡给到负责订房的邵惜,礼貌地问:“您预订的水屋里只有一张两米大床,请问需要加床吗?”

  场面安静了一秒,剩下的两人怎么可能还没猜到发生了什么。

  段忱林冷笑一声。

  陈时津扶额,无言道:“小惜……”

  邵惜两指夹着房卡,笑得张扬又得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段忱林你自己找地方住吧~时津哥咱们走。”

  段忱林又冷笑一声,显然早有预料,平静地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前台。

  前台操作了下,“先生您好,办理成功,这是您的房卡,房子就在那位先生隔壁。”

  邵惜瞪大了眼,邵惜叹为观止。

  该说不说是斗了十七年的死对头?竟然预判了他的预判。

  结果局面又变成了熟悉的二选一送命题——两人同时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在场唯一的裁判。

  而陈时津预判了段忱林预判了邵惜的预判,早有应对之法,他从容地拿过两张房卡中的一张,微笑道:“我自己一个人睡一间。”

  这不是他想要的发展!邵惜下意识就要撒娇耍赖,嘴刚张开,就被陈时津一个“打住”的手势阻止,“停,你俩知道的,在这种事上我是不会退让的。”

  他看向邵惜,眼里带着一丝促狭,“而且小惜,当初是你主动包揽下订房的任务,如今出了纰漏,你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

  好嘛!邵惜不高兴,转身趴回到前台,道:“再要一间房。”

  虽然周末人多,但这个私人沙滩鲜少人知,加上价格昂贵,他来了几次都没订满,所以他才敢这么玩,最多就现场再订一间给段忱林嘛。

  结果前台查询了下系统,抱歉地告知最后一间空房在昨天被预定了。

  邵惜呆住了,宛如雷劈。

  邵惜和段忱林互相看了对方两秒,沉默,又过了两秒,两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同时抬腿,唰地一下冲了出去,带起一阵风。

  前台在身后举起了手,弱弱地喊道:“等等,咱们有沙滩车送……”

  陈时津笑着摇了摇头:“没事,送我过去就好了。”

  天色渐暗,海平线被夕阳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邵惜跑了没几步,就感觉后颈出了一层薄汗,他两三下把人字拖甩到沙滩上,反正跟在身后的时津哥会帮他们捡起来的。

  人字拖现在只会阻碍他的发挥!

  他才不管段忱林死活呢!只要他有床睡就好了!

  在沙子上跑步比平地累多了,每一步都像在做抗阻训练,加上段忱林平常有在锻炼,身体素质和体力明显更胜好几筹。

  邵惜逐渐跟不上,他耍赖大叫:“房卡在我这!你跑也没用!”

  这倒是提醒了段忱林,他果断地掉头,朝邵惜冲过来,眼神像锁定猎物的豹子。

  邵惜瞪大了眼,躲闪不及,直接被扑倒,一屁股坐在沙子上。

  段忱林毫不犹豫地用膝盖镇压,凭借绝对的力量,硬生生将房卡从邵惜紧攥着的手里抢走了。

  邵惜发出惨烈的叫声,在段忱林要离开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豁出去了,毫无形象地抱住了段忱林的小腿,挂在上面。

  段忱林伸手去掰,掰不开,便不管了,就这么拖着腿上这个大型挂件,一步步朝水屋的方向挪动。

  邵惜每次想借力站起来,都会被段忱林向前的力牵制,再次跌回沙子里。他也不管了,只像条被晒干的咸鱼一样被拖着,在沙滩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扭曲的人形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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