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42)

2025-12-03 评论

  蛋糕上插了两支粉色的、两只蓝色的蜡烛,之前按照年份算其实也是22岁,但过了今晚,邵惜才是正式的22岁。

  陈时津正在组装生日帽,“话说小惜的生日还挺刚好的,在九月,刚好等忱林回来了一起过。”

  邵惜不满:“什么啊时津哥,你这说的我生日好像是专门为段忱林调的一样。”

  陈时津又笑,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但这是时隔四年,我们三个第一次人齐过生日不是吗?是得好好庆祝一下。”

  啊……是啊,头发被弄了弄,邵惜任由陈时津给他戴上生日帽,确实非常刚好。

  毕竟四年前,段忱林就在他18岁生日前出的国。

  段忱林所有人都说了,唯独没告诉他。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情。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数着日子,期待着他的成年生日聚会。

  段忱林今天还讽刺他说“这次记得自己生日了”,其实那次他也记得。

  邵惜朋友不少,但生日却奇异地不想太多人,往年一直都是三个人过的。

  段忱林出国之后,就剩下陈时津,两个人过了他18到21岁的四次生日。

  伴随着陈时津和段忱林的生日歌,邵惜两手交握举至嘴边,在心里许愿。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生日,身边的人都在,就这样一直到八十岁吧。

  蜡烛被吹灭,陈时津鼓起掌来:“恭喜小惜22岁,是个大小孩儿了。”

  邵惜笑着回了句“谢谢时津哥”,他拔掉蜡烛,将蛋糕切成小份,先递给了陈时津和段忱林,然后再分给厨师和侍者,见者有份。

  吃完蛋糕,生日仪式便圆满落幕了,游艇上的狼藉会有专人打扫。

  就在陈时津站起来,拎起车钥匙准备招呼大家离开的时候,邵惜慢吞吞地说,“嗯……其实我也有礼物给你们。”

  连陈时津都没有料到,“嗯?”

  邵惜对陈时津说:“我给你买了你想要的那块最新款雪板,你待会回到家就能看到了。”

  陈时津有点惊讶,临近开板,他确实准备买来着,“你怎么知道我要哪块?”

  邵惜立刻得意起来,等待着夸奖,“我们之前聊天的时候你和我说的啊!”

  陈时津努力回想了下,还是完全没印象,那估计真的就是随口一句了。因为邵惜并不会滑雪,跟邵惜讨论装备并无实际意义。

  接着,邵惜又将目光看向段忱林,“你……”

  他顿了顿,语气明显不如面对陈时津时那般自信,毕竟他和段忱林这四年是真的没有任何联系,加上段忱林本来就话少,两人独处的时间也不多,更谈不上什么推心置腹的交谈。

  邵惜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在高考前夕,三人凑在一起聊未来想做什么的时候,段忱林低声来了一句:“……想养一只猫。”

  邵惜道:“现在我们在宿舍是不能养啦,但我们也就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再养。”

  他趁段忱林去健身房那段时间,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筹备,他用手机拍了照,展示给段忱林看。

  自动猫砂盆、自动喂食器、各种逗猫棒、打通了三层小别墅高的通天猫爬架等等等等,除了会过期的猫粮和猫罐头,简直是“拎猫入住”的顶配标准。

  邵惜挠了挠头,“但是你房子不是被阿姨收走了么,所以我就把东西都买到我们新房那了。”

  段忱林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细致入微的准备,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学陈时津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只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陈时津低声说:“你今天生日,怎么还反过来给我们送礼物。”

  这些东西,他们大可以自己买,也不缺钱,但金钱所能购买的,远不及这份“被放在心上”的珍贵。

  不经意流露的一句话,却被人如此认真地记住,并悄无声息地付诸实践,这份心意,足以撼动任何。

  陈时津思至此,又摇头笑了笑,邵惜从小不就是这样么,明明看起来大大咧咧一个人,其实比谁都门儿清。

  “就是因为我生日,所以才要送你们礼物,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要说了,邵惜又不好意思了,声音越来越小,“一直陪我过生日,我很高兴。”

  肉麻话一堆,很害羞,但最终还是会全部说出来。

  陈时津笑着,带着真实的暖意,“谢谢小惜,我很感动,你什么时候买的?”

  邵惜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哼哼,你说完的第二天我就去预定了!”

  “那么早吗?”陈时津失笑,“那时候我和忱林都还没开始筹划你的生日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像根细小的针,段忱林一顿。

  他懂了。

  自己不过是顺带的那个,是个幌子。

  就像青春期的男孩子为了给喜欢的人送便当,不得已把全班都送了一样。

  邵惜“嘿嘿”了两声,得到陈时津明确的喜爱和反馈,他骄傲地挺起胸膛,看向段忱林。

  陈时津的雪板有特定的牌子,而且是新款,一搜就搜到了,直接预定就行。

  但段忱林的礼物他却是真纠结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毕竟这份礼物不能只好看,还得实用吧?

  为此,他看了无数个网络测评,又货比了好几家,才敲定了这一整套,还考虑了未来那只小猫行动的动线,反复调整通天猫爬架的位置。

  也……算是欢迎段忱林回国吧。

  可是,毕竟四年过去了,东西很有可能不是段忱林现在想要的了,但再怎么说也是礼物诶!所以段忱林你的反应要是没时津哥三分之一感动,你就死定———

  段忱林压根没在看他,只侧过头,视线落在窗外无边的海面上,神情冷漠,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

  什、什么啊?

  邵惜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再看过去。

  可段忱林还是那副样子,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包括邵惜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一点都激不起他内心的波动。

  邵惜捏紧了指关节,一股混合着失落和委屈的心寒,从心底蔓延开来,延伸至全身。

  段忱林真的……从小就这样。

  冷血,自燕鱼私,养不熟。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邵惜安慰自己,算了。

  ……

  ……

  ……

  ……

  他以后不会再准备段忱林的份了。

  陈时津不知道怎么了,那两人好像又吵架了。

  虽然没有吵得面红耳赤,也没有打得不可开交,但都这么多年了,他只闻一下空气中的凝滞就知道了。

  陈时津还是秉持着不过多干涉的原则,将两人送到了校门口。

  两人一左一右地下了车,路上尽是沉默,走路时中间还要隔几十米,甚至在校园大巴上,都一前一后站着。

  邵惜臭着脸,回到宿舍后,更是直接将段忱林当成了空气,拿了干净衣服,率先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他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走了出来,发梢滴水,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

  经过时,段忱林注意到了邵惜那空空如也的耳朵上,耳洞仍然红肿着。

  他没有管,也进了浴室。

  直到接近凌晨十二点,邵惜看起来还是没有一点要给耳朵消毒的想法,书桌上的小台灯一关,就要上床睡觉。

  段忱林这才开口:“你的耳朵,我给你消毒。”

  邵惜动作一顿,头也没回,只甩出两个字:“不要。”

  段忱林面无表情,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道:“过来。”

  邵惜翻了个白眼,脸上尽是嘲讽,满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不要。”

  他踩上第一阶台阶,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邵惜的毛瞬间就炸了,一整晚的情绪爆发,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尽全力甩着手腕,又去推段忱林,但都走不掉,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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