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43)

2025-12-03 评论

  段忱林的手臂都被揪出红印子了,他也不为所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游刃有余地用另一只手去够碘伏,拧开。

  邵惜还在挣扎,可当他看到那棕褐色的液体在剧烈晃动,眼见就要倾洒出来,弄脏地板,大概率会打扰已经上了床的夏绪和林方远,只好硬生生忍了。

  算了,反正不消毒疼的也是自己,段忱林伺候他还不用他动手,算是赢了。

  耳朵上传来湿润的凉意,邵惜梗着脖子,胸膛剧烈起伏着,目不斜视,可人的双眼可视范围是一百八十度,他还是能看到段忱林那张冷硬的、凑得很近的脸,看到段忱林低垂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以及同样抿着的唇。

  沉默没有让邵惜变得冷静,反而越想越生气,越看越火大,他忽然说:“你坐着,我站累了。”

  这话明显带着刻意,直截了当地告诉段忱林,我要刁难你了。

  段忱林抬眸看了他一眼,几秒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坐到了椅子上。

  邵惜用力抓住对方的肩膀,一屁股坐了上去,泄愤似的,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去。

  在感受到段忱林消毒到最后一个耳洞时,他几乎是带着报复性的力度,蹭了蹭。

  如愿以偿地感受到身下的异状,邵惜心里的堵,才稍微疏通了那么一点点点。

  但也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点点,愤怒、憋屈、失望仍然像潮水一样包裹着他,只想狠狠揍段忱林一顿。

  可是,他也无权责怪段忱林什么,毕竟从头到尾,准备礼物也只是他一厢情愿。

  邵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最终还是唰地一下站起了身。

  他几步跨上楼梯,胡乱地把拖鞋踢飞,扑通一声滚进床里,他伸手掩了帘子,彻底隔绝外面的光。

  他突然觉得这帘子挺好的,他在里面捶打空气都没人能看到。

  过了一会,啪嗒一声,宿舍的灯被关了,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床传来震动,是段忱林也上了楼。

  可紧接着,邵惜没听到段忱林回到自己床铺的声音,反倒是自己脚边的床帘动了动。

  邵惜猛地睁开眼来,只见段忱林抬手掀开了他的帘子,一只膝盖已经跪了上来。

 

 

第29章 给你弄回来

  邵惜吓了一跳,想都没想,直接抬脚狠狠踹向那个逼近的黑影,“你干什么!”

  段忱林左手轻而易举地攥住邵惜的脚腕,那力道让邵惜瞬间感到了被禁锢的疼痛,紧接着,右手一放,密不透风的帘子垂落,结结实实地盖住了两人。

  被段忱林羞辱了那么多次,饶是邵惜,此刻也该明白了——段忱林爬上来,绝不是为了找他打架的。要打,刚刚在楼下就动手了。

  邵惜企图甩开段忱林的手,他实在搞不懂段忱林在想什么,这次倒痛快地松开了他。

  邵惜用手肘半撑起身体,满脸戒备。

  黑暗中,他看不清段忱林的表情,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段忱林直着身,大腿跪在他腰侧两旁,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他,空气都被压缩得稀薄,极具压迫感。

  “你不许上我的床……给我滚出去!”邵惜像只在朝人类哈气的猫,他浑身都绷紧了,强迫自己稳住身形,不做出任何有逃跑趋势的动作,逃了不就说明自己怕了么?

  可段忱林不仅没有往后,还过分地往前逼,膝盖几乎抵住邵惜的手肘。

  好在宿舍的床架虽然老旧,但不至于脆弱到发出吱呀声响,只是随着晃动,但要再动得厉害些,必然会惊扰到宿舍的其他人。

  偏偏,段忱林看起来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暴露。

  邵惜大脑发麻发热,极致的愤怒让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从切完蛋糕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他本来就一直在憋着气,此时此刻,他感觉下一秒就会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心脏过载猝死,他气得牙关紧咬,真的想扑上去咬死段忱林算了。

  他低声吼道:“你到底要干嘛?你要吵醒别人了!”

  段忱林无视邵惜的歇斯底里,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在邵惜的注视下,竟然慢条斯理地挑开了自己的裤腰。

  眼睛适应了黑暗,邵惜已经能看清,因此他才更加震惊,瞳孔随着段忱林的动作剧烈颤着,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荒谬又骇人的念头疯狂叫嚣着,段忱林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脱吧?

  他本质是想勾起来火让段忱林难受着,从而让自己爽一下,而不是让段忱林把这火发泄到他身上啊!

  睡裤是松紧腰的,在邵惜因极度惊恐而无限拉长的感官里,段忱林的动作像电影里精心设计的慢镜头,每一帧都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清晰地烙在他的瞳孔上。

  他能看到对方指尖的细微弧度,能听到布料摩擦时可能有的窸窣声响。

  然而现实中,段忱林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得令人发指。

  一开始,邵惜还很有骨气,宁死不屈,直到他和被他弄起来的玩意面面相觑。

  邵惜感觉自己被隔空扇了一下脸。

  火辣辣的羞耻与耻辱瞬间炸开,沿着脊椎一路烧灼到全身,不疼,却比任何真实的打击更让他眩晕和崩溃。

  邵惜起码僵住了好几分钟,指尖才有知觉地动了动,他也管不了什么怕不怕、输不输的了,只猛地一下往后退,后脑勺撞到了栏杆,拼命地想要拉开与段忱林之间的距离。

  “你疯了吧……”他喃喃道,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

  段忱林置若罔闻,伸手按住邵惜单薄的肩膀,将人重重地压进床被里。

  头被砸了下,但枕头很软,也不疼,只懵。邵惜就这么睁着眸子,死死地盯着段忱林的动作。

  段忱林的右手开始自顾自地动起来。

  对着他的脸。

  剧烈的耳鸣吞没了所有,时间停滞、空气凝固、呼吸消失,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唯有那只快速动着的手,清晰得可怕。

  邵惜无法思考,强大的神经信号和应激激素淹没了大脑,眼球干涩发痛,他从来没意识到,原来人可以这么久不眨眼。

  或许过了十分钟或者更久,他那飘忽的意识才归了位,指尖发麻,他只能凭着本能,推开段忱林。

  他也不知道自己推了没有,软绵绵的,手腕还没用力就先折了。

  可是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

  右手被一只更热的手握住,按在床单上,左臂处也传来了沉重的压力,是段忱林的膝盖压了下来。

  邵惜动弹不得,也可能只是没力气挣脱了。

  他躺在那里,除了被动承受着那令他灵魂颤栗的视线和动作外,做不了任何事。

  他好像还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话:“我现在还是生日,你不能这样……”

  闻言,段忱林还有余裕,点了下邵惜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00:11分,他说:“已经过了,不是了。”

  托这一点光亮,邵惜在他22岁的第一天,看到了从未看过也从未想过要看的画面,可怖的、带着原始侵略性的、属于段忱林的。

  邵惜被吓得抽了几下,猛地闭上了眼,他拧过头去,耳边尽是泛滥的水声。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段忱林紧紧盯着邵惜清瘦的锁骨、闷红的脖颈和紧抿的唇。

  放在床头的抽纸被快速抽了几下,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邵惜感觉自己的嘴角一凉,被溅到了。

  他发着抖,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这个动作宛如一个开关,宛如最后一片雪花落在了摇摇欲坠的雪山上,积蓄已久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透明的泪水最先从紧闭的眼睛缝隙流出,只几秒,就完全打湿了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乱七八糟的痕迹。

  邵惜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每当他以为他在段忱林这受得委屈够多了,下一刻,对方就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只有更多。

  他满心欢喜地为段忱林准备礼物,对方不仅无视、毫无所动,现在还对他做这种事,用百般法子折磨他、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后悔了,如果能回到十七年前,他绝对、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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