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72)

2025-12-03 评论

  两人出了门,段忱林自觉帮邵惜打开后座的车门。

  照旧一路无话。

  到达学校,邵惜率先下了车,他站在路边,却看到段忱林把那个坐垫也带了下来。

  坐垫还是面包片形状的,一个可爱的颜表情印在上面,短短的四肢晃来晃去。

  邵惜如临大敌,“你带这个干什么?”

  段忱林拎着那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坐垫,平静道:“你上课的时候坐。”

  邵惜立刻拒绝:“我不要!你快把它放回去。”

  段忱林问:“……不疼了?”

  邵惜一噎,联想到连续六个小时课程对某个不可言说部位的严峻考验,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嗫嚅着认输:“……疼。”

  但他一个男生坐着,就很奇怪。

  段忱林陈述事实:“班上挺多女生都有。”

  邵惜有些面红耳赤:“但那是女生!我是男生,特别是我!大家都知道我和你那什么……会联想到那个!”

  虽然现在确实就是那什么完屁股疼才要坐垫的。

  段忱林想了想,“那我也去买一个坐上。”

  邵惜瞬间朝段忱林投以“你是天才”的目光。

  去三教的路上恰好经过超市,两人站在货架面前,看了一会。

  邵惜拎了个粉色甜甜圈的下来,塞到段忱林怀里,“你坐这个。”

  段忱林没什么意见。

  邵惜思考了下,说:“就我俩有坐垫好像也不大好……”

  段忱林又揪了两个粉嫩的下来,说:“那给林方远和夏绪也带上。”

  邵惜满意了。

  哪知林方远和夏绪压根不在乎这坐垫粉不粉,唰地一下坐上了,感激涕零道:“是赈灾物资!谢皇上!”

  邵惜服了。

  林方远谢完恩旨,一抬头,脱口而出:“段皇上,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嗯嗯!对!邵惜霎时竖起了耳朵,林方远好样的,就这么问!

  段忱林淡淡道:“没什么,有点失眠。”

  林方远:“皇上保重龙体啊!睡眠不足可是要掉肌肉的啊!”

  邵惜无语。

  一旁的夏绪插话道:“对了,咱们学校万圣节那天好像有大型游园活动,海报贴得到处都是。”

  连林方远都知道,“那不是本科组织的活动吗?”

  “那我们也可以去凑凑热闹啊!又没规定研究生不能参加,反正那天周日嘛,邵惜你们去不去?”

  反正也没什么事,邵惜爽快道:“可以啊。”

  一天的课连轴转下来,邵惜只觉得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浑身没有一处地方叫嚣着不疼。

  他瘫在沙发上,连指尖都懒得动弹。

  段忱林把手洗干净,道:“我去放热水,你泡一会。”

  有人服侍他,邵惜乐得清闲,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浴缸不算大,但很深,水流包裹着疲惫的身体,泡得他有些昏昏欲睡。直到门被敲响,他才不得不从凉掉的水里出来。

  邵惜擦着头发,走到客厅,一下就察觉到角落多了张按摩椅。

  段忱林说:“刚刚我让人送来的,你去试试。”

  邵惜心里清楚,这种家用按摩椅的效果远远比不上他们的专属理疗师,但大晚上把人喊过来确实不太好。

  一边按摩一边看着电影,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接近凌晨十二点,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熟悉了之后,邵小黑的魔童本质就露了出来,凌晨时分公然跑酷,毫不客气地将邵惜的胸口当成踏板,一晚上足足要弄醒邵惜五六次。

  第二天一早,他稍稍赖了会床,洗漱完推开房门,浓郁的番茄鸡蛋面的味道传来。

  段忱林已经在厨房了。

  只是段忱林的脸色比昨天更差,一整晚断断续续醒的邵惜都没他那么夸张,这压根就不是没睡好,跟没睡没什么区别。

  邵惜挑着面,忍不住抬眼打量他,“你昨晚还是没睡好吗?”

  段忱林毫不在意道:“嗯,可能是有点认床。”

  “骗人,”邵惜就没听过段忱林会认床这一说法,“你是不是熬夜干坏事去了!”

  段忱林睨了他一眼,“没有,我又不是你,会通宵打游戏。”

  也是,主要是段忱林生活极其规律,也没有什么恶习。

  邵惜心下嘀咕:难道真是只是失眠?

  可接下来三天,段忱林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眼下的青黑反而更明显,有一天早上,甚至让邵惜抓到了他胡子没剃干净。

  邵惜有些担心,这是失眠成疾了?是不是生病了?得去医院看看吧?

  疑虑和担忧不断累积,直到第五天晚上,邵惜睡到一半,不知怎么的醒了,他下床上了个洗手间,结果洗完手出来,听到门外有点声响。

  他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是段忱林吗?

  邵惜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四点二十分,这不就是没睡吗!他倒要看看段忱林在干点什么。

  他轻悄悄地打开房门,光着脚往外走。

  左前方,开放式厨房的区域投来一点点昏暗的光。

  只见段忱林背对着他,站在冰箱面前,手里拿着一瓶冰水,正仰头猛灌。

  借着那微弱的光线,邵惜看到段忱林的后颈都有些汗湿了,一看状态就特别不对,他开口:“段……”

  段忱林猛地回头,脸色在黑T的反衬下苍白得吓人,在看清是邵惜时,反倒被吓了一跳。

  邵惜也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定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滞的尴尬,还是段忱林先恢复了过来,嗓音沙哑:“……怎么醒了?”

  邵惜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墙边,“啪”的一声把灯打开。

  暖黄的灯光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客厅,也彻底照亮了段忱林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与一丝未散的惊悸。

  邵惜走到段忱林面前,仰头看他,认真道:“段忱林,你怎么了?”

  段忱林闭了闭眼,低声说:“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这次邵惜却不依不饶,盯着他:“什么噩梦?”

  段忱林沉默了几秒,说:“就是一般的噩梦。”

  “我不信。”邵惜直截了当地说。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段忱林怕过什么东西,一般的噩梦能将段忱林吓得将近一个星期都睡不着?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段忱林败下阵来,他垂下眼睫,避开邵惜的视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他说:“……梦到你。”

  梦里的邵惜被他弄得很惨,血流得整条大腿都是,手脚也折着,他梦中梦地醒过来,一睁开眼对上邵惜了无生机的脸,将梦里的他吓得直接呕吐了出来。

  有一次更过,他梦到他把邵惜那里弄坏了,需要终生挂尿袋生活。

  当医生宣判的那一刻,他直接惊醒,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几乎是跌下床,冲到邵惜门前,不管不顾地就要拧开门确认邵惜是否安好,直到———

  脚边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碰了下。

  邵小黑被邵惜丢出来,正坐在地上,朝他喵了一声。

  段忱林盯着猫看了很久很久,才终于从梦魇中挣扎出来,那只是梦。

  他颓然地松开手,蹲下来,但再也睡不着了。

  或许是那晚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对待邵惜的完全没有印象,也没有见到邵惜的身体到底被他弄到什么程度,只能凭着医生说的“私处撕裂”等字眼和后背上的可怖痕迹,去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想象和放大最坏的可能。

  邵惜醒来之后,一直在哭在喊疼,他稍微一靠近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应激,最后还直接昏过去了。

  他好像真的,把邵惜折磨得很惨。

  墙上的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

  邵惜看了他一会,忽然“啧”了一声,撇过头,别扭地揪着衣服下摆,道:“……那你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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