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更是漂亮得过分,透着股养尊处优的细腻与精致感,每一寸弧度起伏都完美得恰到好处,既不过于凌厉也不过于柔美,既冷又艳,既疏离又诱惑。
他身形高挑,着一身深靛蓝色西服,内搭灰色立领衫,最上方的扣子没系,却不显得懒散,反而散发出一种贵气的松弛与矜傲。
洛菲纳温润白皙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蛇皮银纹手杖上的精细纹路,忽地偏头轻咳两声,引得站在他右侧的高大男人担忧地扶住他的肩膀,将人半搂在怀里。
洛菲纳与他贴身保镖的关系似乎就如秘闻中说的那样,不干不净,耐人寻味。
招待人把视线挪向旁边那个“沉默的保护者”,这人身着一套纯黑西装,颜色深得几乎要融入地下的阴影当中,剪裁细致的版式完美彰显出他充满力量的倒三角身材,健美的体型喷薄出危险而锋利的气息,像是随时会冲过来给人致命一击。
他刚才一直站在洛菲纳身后半步的位置,充当一个安静的“影子”,直到洛菲纳开始咳嗽,他才补上那半步走入光里,青筋毕露又骨节分明的大掌将自家公子牢牢护在怀里,也是这时,招待人才看清那个保镖的脸。
锋利冷锐,俊雅不群,只是那一身的肃杀气消磨掉了那分“雅”,转而添上了几分“峻”。
这两人能搞在一起也正常,招待人想,两方肥水都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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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点角色扮演成瘾了……
(明天大概率还有一更)
第108章 默契双打
“‘零号酒吧’现在已经打烊。”白发招待人微微躬身, 稍带歉意地说道。
西尔芙林将身体重量分担给手杖,从阿瑞贝格怀里直起身子,抬睫睨了招待人一眼, 缓缓说道:“我只是想来听《歌剧魅影》的旧版CD, 听说只有这里有。”
这是玄文深度潜入暗网窃取到的“零号酒吧”入门暗号。
招待人笑了笑,腰弯得更低了点, 右手手掌贴于胸口, “欢迎您的到来, 洛菲纳公子。”
“您的信物?”置于胸口前的手掌朝着西尔芙林摊开。
“一句保密性不算很高的入门暗号可不会让那些人放松警惕, 轻易让你们入内——还需要点‘有价值的东西’。”玄文又塞一粒口香糖进嘴里, 打了个响指笑嘻嘻道。
“伟大的玄文大人凭借西尔小漂亮给的信息, 大展了一番身手, 帮你们弄好了。”
西尔芙林左手慢悠悠地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个U盘, 食指和中指散散夹住递给招待人, 没等招待人接过, 旁边的阿瑞贝格突然侧身一挡, 隔断了他与西尔芙林直接接触的机会,自己充当“桥梁”,替西尔芙林递出。
招待人眉头一扬,没说什么, 只在心里吐槽这个“贴身保镖”的占有欲未免太强,拿过U盘敲了敲木门旁的小窗格, 打开后让里面的人取走检查, 随后朝他们礼貌微笑:“请稍等。”
他对面的洛菲纳公子忽然退后一步, 迟缓地伸出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病弱的左腿——他猜洛菲纳公子患病的就是这条左腿,看着那匀称修长的腿轻微摆动,不难想象出它健康状态时的曼妙盈动, 他几乎要生出一种可惜的情绪——轻轻靠在厉朝坚实而笔挺的、彰显着力量与爆发力的腿上,没什么力气地碰了碰。
“厉朝”却瞬间察觉到他的动作,并知晓他的用意,手臂下垂力道适中地揉按他的腿,同时眼神藏刀地瞥向招待人,里面的内容不言而喻:你们让我家公子等久了。
招待人面不改色地保持公式化笑容,仿佛没看见厉朝危险眼神中的警告,就这样静默地等待了六七分钟,小窗格重新打开,里面的人点点头,他才真心实意地笑着开门,右臂一展,客气道:“不好意思,让洛菲纳公子久等了。”
地下酒吧内灯光缭乱纷杂,重金属摇滚乐像是要把天花板震开,浓郁而刺鼻的烟酒味扑面而来,西尔芙林没走两步就呛咳起来,眉心轻轻蹙起,从西服外套的直胸袋中扯出丝质手帕,抖了抖,掩住口鼻后才继续往前走。
阿瑞贝格则始终张着双臂,面上保持“主仆”距离,只是虚虚环绕西尔芙林,将周围人与他隔开,但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指时不时“无意”地划过西尔芙林的手臂与锁骨,让西尔芙林有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的感觉。
越往里走人越多,阿瑞贝格与西尔芙林贴得越近,本该更加深重的烟酒味被阿瑞贝格的气味强势地替代,西尔芙林被阿瑞贝格身上冷冽又温润的绅士香包裹——这个香味他相当熟悉,这是阿瑞贝格卧室与衣柜的香薰味道,雪松香与沉香的混合味,让人感到静谧和安心——慢慢放下了手帕。
“我摸到了。”阿瑞贝格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西尔芙林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头,疑惑地发出气音:“什么?”
“你的灵魂——它将我从这个气味浓稠的地方解救出来了,我得以畅快呼吸。”阿瑞贝格几乎面对西尔芙林,用宽阔的脊背挤开拥堵的人群,趁机快速地轻声说了一句。
他没过多解释,西尔芙林却倏地懂得了他的意思。
在他们刚认识不久,合作办第一起案子共同去瓦姆家搜查的时候,阿瑞贝格曾以西尔芙林身上的香味来撩拨他,而当时西尔芙林好胜地撩拨回去,说:“人的灵魂是有气味的,如果你能闻到别人的气味,说明你触摸到了他的灵魂”。
现在,他在呼应回扣西尔芙林那时说的话。
他在说:你身上好香,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中仍能感到轻松愉快。
他们的想法在这一刻成功重合。
西尔芙林感到宁神心定,他在这一刻想,有阿瑞贝格陪伴自己共闯“地狱”,原本鬼影幢幢鸮啼鬼啸的油锅炼狱也变得不再啃噬人心,有阿瑞贝格的地方就有安定,他甚至觉得,最后这个“地狱”是否被撕碎也不那么重要。
不过这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炼狱。
心中的鬼影也必须被铲除,阿瑞贝格不该陪着自己在地狱里待一辈子,他们该一起生活在美满幸福的人间。
我也不该止步不前,西尔芙林对自己说。这个十年前埋下的没清理干净的祸种,让他的生活停滞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将它连根拔起了。
西尔芙林抓紧手杖,走到调酒台边。
“公子,喝点什么?”调酒师擦着杯子,抬眸看他一眼。
西尔芙林理了理西装外套,优雅地侧身坐下,阿瑞贝格接过他的手杖,颇具压迫感地站在他身边。
“一杯……‘方舟马天尼’。”西尔芙林双腿交叠,一手置于右膝上,一手在大理石台面轻敲,冷淡的眼色透过清晰透亮的镜片向外投射,耳后一缕丝滑亮泽的金发散落下来,垂至颊边,时不时扫过轻闭的嘴角,他姿态闲适地端坐着,微微抬起下巴,整个人像一只矜贵又疏冷的布偶猫。
调酒师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仔细打量面前这个看着就养尊处优目空一切的漂亮公子哥,又望向他贴身保镖手里保管的拐杖,再移回“洛菲纳”脸上,看他白得有些病态的肤色,突然笑出声:“公子好眼光!不过‘方舟马天尼’是我们这的顶级烈酒,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消呢?”
西尔芙林慢悠悠地扶了扶眼镜,嗓音像裹着细碎的冰晶,出口时带着疏离冷漠的霜气:“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周围的人闻言蠢蠢欲动,仿佛暗中蛰伏的野兽听到了攻击的信号,随时准备冲出将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病弱公子哥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