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菲纳公子,你很不客气。”调酒师放下酒杯,淡笑道。
西尔芙林仿若嗅不到危险似的,依旧冷淡轻蔑地回:“你凭什么值得我客气?”
话音刚落,暗处就冲出几个人,将手上的酒杯一甩,直朝西尔芙林而来。
阿瑞贝格肩膀一动,整个人像拉满的弓一样绷紧,他迅速将西尔芙林护在怀里,用宽厚的背去挡细细碎碎的玻璃与酒液,同时一个后踢,踹翻了面前的高脚椅,绊住前面两个人的脚步。
西尔芙林拿过手杖向侧后方狠力一怼,惨叫声响起,他在阿瑞贝格怀里转身,单手一松一抓,握到手杖最上方的圆头,干脆利落地一提,抽出了手杖中隐藏的利剑。
但现在还没摸清他们真正的“考验”,不宜见血,西尔芙林没有用剑刃,而是用剑身拍打对方手腕的麻筋及下巴,他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动作干净行云流水,每一次击打都直击痛点,没有一道力被浪费。
他甚至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离开座位,仍闲适地蜗居在阿瑞贝格怀里,击打动作却狠辣得与从容优雅的姿态不符。
更多的打手迎了上来,这次带上了刀棍,势必要流血。
阿瑞贝格直接提起旁边散落的椅子腿,大手一挥,直冲对方面门,又捞过大理石台上的玻璃杯,一边用手肘格挡,一边冷酷暴力地砸向打手们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把台面上的玻璃杯全部砸碎。
猝然一刀锋至西尔芙林侧腰,阿瑞贝格眼神一凝,精准地卡住那人的手腕,下了狠劲,骨折声与惨叫声一齐响起,匕首坠下,被西尔芙林旋身接住,插入阿瑞贝格背后打手的大腿。
阿瑞贝格左臂环住西尔芙林的臀,将人从高脚椅上抱起,右手扣住旁边打手的喉咙,将他直直拎离地面,往台面一掼,手肘击腹,那人哀嚎一身,缩在吧台上打滚。
西尔芙林一手虚搭着阿瑞贝格的后颈,另一只握住手杖反手一甩,带倒一片人。
阿瑞贝格托着西尔芙林的臀腿,旋转一圈扫清距离较近的几个打手,接着单手抓住新奔过来的人的小臂,五指铁钳一般死死扣住,一收一折,掰断他胳膊的同时,接住掉落的棍棒,之后抬腿一踹,连着他身后的人一起踹倒。
余光瞄到有人趁西尔芙林转换剑锋以及自己切换方向的间隙试图击向西尔芙林的后脑,阿瑞贝格迅速转身,用刚刚夺过的棍棒反过来猛敲那人的后脑,西尔芙林抓住阿瑞贝格的肩膀,弯腰眼都不眨地用剑锋戳向他身后的人。
两人配合默契,西尔芙林用巧,阿瑞贝格用力,点刺与拳击,拍打与狠踹,精妙的技巧与绝对的力量结合,旋转间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片人。
一个转身结束后西尔芙林重新被阿瑞贝格放回高脚椅上,清脆一声响,将手杖复原,撑着下巴优雅地看向脚边抓着骨折的手臂翻滚痛呼的人,轻轻啧了一声。
阿瑞贝格上前把那人踢开,看都没看一眼,任由周遭的人惨叫哀嚎着打滚,目光全然只落在西尔芙林一人身上,确认他没有沾染到任何血迹,连根头发丝都没少后,才拿出手帕认真擦过自己的手指,接着仔细又温柔地帮西尔芙林重新盘好散落的头发,整理弄乱的衣摆。
“你没事吧,阿朝?”西尔芙林问。
阿瑞贝格摇头,遵从沉默的人设,手往上一言不发地帮他理袖口。
西尔芙林视线转向面前看热闹的调酒师,眼皮耷拉着,冷声质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第109章 门内考验
“手下的人比较莽撞, 不过也是出于谨慎,还请洛菲纳公子见谅——我可以给您和您的贴身保镖免费调一杯‘方舟马天尼’作为赔偿。”调酒师微微鞠躬致歉,却从吧台里走了出来, 无视周围的一片狼藉, 面带与招待人一模一样的标准微笑——西尔芙林觉得这种笑容非常没有必要,但如果目的是触发“顾客”的恐怖谷效应, 那么他们成功了——比了个手势, 示意西尔芙林与阿瑞贝格跟他走。
调酒师带着他们绕过四散拥挤的卡座, 来到员工休息间, 挪开最里面的床, 露出其下的通道, 说了声“请”后, 率先走下去。
通道内灯光昏暗, 楼梯崎岖不平, 并不好走, 阿瑞贝格上前一步接过西尔芙林的手杖, 直接托住他的大腿将他背起,步伐稳健有力,轻轻松松跟了上去。
阿瑞贝格动作太快,西尔芙林甚至来不及反应, 一眨眼的时间就趴到了他的背上,匆忙抬手搭住阿瑞贝格的脖颈, 稳住身体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毫无风度礼仪了。我现在不像什么贵公子, 只是个残疾。”
阿瑞贝格挑眉, 手托着人往上掂了掂,骨节分明的手指深陷西尔芙林大腿背面绷紧的肌肉中,隔着薄薄一层裤料, 揉捏几下,嘴角隐在阴影处勾起,视线保持向前不变,偏头用气音对西尔芙林说:
“怎么会,就是风度翩翩的小公子才需要避开所有不平的道路,以免不合时宜的摔跤。更何况,就算你不是公子,而我也非保镖,我仍会这么做——您只是体弱,并非残疾。”
前一句话,是阿瑞贝格对西尔芙林说的,调情意味十足,他告诉西尔芙林,即使现在不是在角色扮演,他也会这么做。
后一句话,是“历朝”对“洛菲纳”说的,忠诚体贴却也像块木头。但他的声音并没有抬高,依旧用着极轻极低的气音,并不是说给调酒师听的——
只是调情的新鲜手段。
西尔芙林大拇指轻刮过阿瑞贝格的下巴,又缓缓下移至喉结处,从指尖滑到掌心,让他的喉结蹭过自己左手的每一寸皮肤,没再说话,却比简单的言语调情更加使人煎熬。
阿瑞贝格单手扶着西尔芙林,空出一只手抓住西尔芙林作乱的指尖,用了点力去揉搓。
西尔芙林撩起眼皮,发现楼梯快走到底了,于是抽出手指,乖乖地搭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
到达平地,四周是与楼上酒吧与老旧通道有着云泥之别的奢华,大理石墙面纹理华丽,质感极佳,两排陶瓷制的门镶嵌其上,一眼望去数不清数量,脚下的真丝地毯踩上去轻软细腻,仿若无感。西尔芙林恍惚间以为自己再次来到了鎏宴赌场。
阿瑞贝格将西尔芙林放下后,揽着他快速而细致地理平了西装的褶皱,之后才把手杖递还给他。
领着他们向前走的调酒师在一扇门前停下,转身笑容不变地说:“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老板对你们带来的东西很感兴趣,你们身上也确实有我们想要的,不过公子你想要的东西却没那么好得到,进入‘那里’必须通过考验,‘资格’需要自己去争取。”
“这里有三扇门,你们需要分开各自进入一扇,如果两人都能成功出来,那么可以一起进入第三扇门。只有通过第三扇门,洛菲纳公子,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调酒师拿出两串钥匙,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你们可以选择现在离开,但这样你们就不算我们的‘顾客’,我们酒吧的打手驱赶‘不速之客’是正当的,而你们需要对打坏摔碎的东西进行赔偿——洛菲纳公子可以选择留下您那条具有……残缺美感的腿。”
“厉朝”眼神如刀一般割向调酒师那张笑意吟吟的脸,那股凶狠劲像是要把他的脸皮从脸上生剥下来,再撕碎了喂狗。
调酒师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继续说:“当然,洛菲纳公子玉叶金柯,即使是条病腿也无比金贵,所以可以让您的贴身保镖代替您,不过这样的话,四肢都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