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暖年(99)

2025-12-17 评论

  郑沅被放在床上,狠狠盯着准备去冲澡的郑家灿,然后翻身坐起来,收拾枕头要搬回楼下。郑家灿抽走他的枕头。

  郑沅一头躺回床上,嚷着自己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当郑家灿的身影渐渐靠近,最终俯身亲他,郑沅双手立刻绕在郑家灿脖子上,像吃糖一样吻着、邀请着郑家灿。

  郑家灿的吻从郑沅的脖子滑到锁骨、刚刚被吃红的乳尖,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红印,又吻了吻他隆起的肚子。

  情欲之中,郑沅满脸通红,不敢和眸色深得骇人的郑家灿对视,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赧,又终于担心起接下来的事会对孩子不好。郑沅刚刚合拢双腿想要退缩,呜咽被吞进深吻之中。

  郑家灿一手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离,另一只手从他的胸口一路往下抚摸,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暗示。最后,让郑沅阵阵颤栗的手,屈指敲了敲他的大腿内侧,像是一种无声的指令,诱惑着他分开双腿。

  *

  步入隆冬,香港在几场阵雨后迅速变得湿冷寒意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整座港岛,连维港的霓虹光晕在冬季都显得朦胧而清冷,而在料峭的寒意中又迎来了一年新岁。

  郑沅除了医院安排的检查,几乎不怎么出门。虽然他的肚子在宽松衣物下并不明显,但他的行动还是被隆起的腹部限制住,这让他少了许多折腾郑家灿的心思,也让他现在格外惜命。——当郑沅的目光落在自己日益沉重的肚子,偶尔会有一种夹杂着新奇和不安的复杂情绪会涌上郑沅心头。不过幸好这种时候郑家灿在身边,不然郑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怪异。而且随着肚子越来越大,郑沅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他总觉得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花园里晒晒太阳,或者在书房里安静地看书,时光就被消磨掉了。

  这天,郑沅忽然问:“丁叔,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丁叔顺口提了一句:“郑生生日快到了。”郑沅站起身,恍然大悟。

  他最近过得越发封闭,完全忘了新年将至,也忘了郑家灿的生日也快到了。

  而且郑沅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为郑家灿准备过什么了。

  送郑家灿什么好呢?

  自己生日的时候,郑家灿送了房子和股票,那些东西自己也送不了。

  送其它的时候,时间好像也来不及了。

  “丁叔,我送他什么好呀?”郑沅扶着腰走来走去。

  他在家穿得单薄,身形看起来骨架伶仃瘦弱,丁叔半开玩笑地说,郑生的心愿就是他平平安安。

  郑沅站住脚步,不好意思地说:“难道把我自己当礼物送给他?”

  丁叔咳了下,说:“我老喇,听唔明喇。”

  郑沅愉笑,说:“我自己想啦,明天我出门找一找。丁叔你别告诉他。”

  刚说完,郑沅的手机响了。

  郑沅还以为是医生,但来电显示让他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梢。

  郑启明?

  郑沅走到书房,接起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在电话那头,郑启明亲和地向郑沅道好,开门见山地说联系他是因为SLF的慈善晚宴,前年因为疫情取消了,所以这次会办得很隆重,邀请郑沅过去。

  郑沅虽然清闲在家,但并不想参加。

  郑启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语气带着一丝是切和周到:“Chrie你也是功臣,应该过来看看。如果你不想抛头露面,可以私下见一见之前受你救助过的社区代表,饮杯茶,吹吹水嘛。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

  郑沅勉强答应了下来,想着只是私下见见那些受助者,应该不会太麻烦。

  第二天,郑沅计划先去挑选给郑家灿的生日礼物,顺便见郑启明安排的人,争取在郑家灿和生意伙伴结束高尔夫前便回家。

  但当郑沅抵达约定的会场,又被工作人员领进一间布置得肃穆而封闭的会议室时,里面郑家的几位长辈们端坐如审判官。室外一月的寒风像是带着无孔不入的潮气,透过厚重的落地窗渗透进来。

  郑远心中明白过来:原来想见他的人,远不止郑启明一个。

  郑沅环顾四周,怀疑今天这场鸿门宴因为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小孩的存在。——新生命意味着继承权洗牌,尤其是这生命还流着郑家灿的血。

  拉拢了身上夹克的拉链,在这群面色凝重的郑家长辈面前,郑沅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各位午好,食咗饭未?”

  “郑珂。”坐在主位的郑启文开口,她语调沉稳,常年身处海外,她的粤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却更显出字斟句酌的意味,“这是他给你取的名字?”

  这是郑沅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这位传说中的郑家大小姐对话。报刊杂志常将她描给成与父亲决裂后心灰意冷、远赴重洋的落寞形象。但此刻,郑沅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历经沉浮后依旧强势而凌厉的气场。

  郑沅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礼节性的回应:“是啊,当年郑生好心救了我,就顺便给了我这个名字。”

  “知道当年Albert为何挑中你?”一旁,郑启既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感,目光看过郑沅的脸,带着对郑沅天真和自作多情的嘲笑。

  郑沅看向郑启既,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浅淡的笑,眼底却凝着一股寒意:“郑生心善,做善事,不需要理由。”

  郑启文目光深沉地看着郑沅,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应该也知道,在他带你回来之前,发生过一些事吧。”

  想起那些被精心掩盖的阴谋算计,郑沅眼底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事不加掩饰的戒备。

  他不明白郑启文此刻旧事重提,究竟是何居心。当年,郑家灿在那场风波中,被他的亲生父亲设计陷害,几乎身败名裂。郑沅记得,当家灿在出相屋找到自己时,眼神中满是沉郁和不信任。

  郑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始终沉默的郑启朗。

  当年那场风波,郑启朗是主谋,但郑沅一直都知道,今天在场眼前的其他几位长辈也并非完全置身事外。

  *

  郑启文似乎从郑沅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了什么,她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多年前那场震动全港的‘倒灿行动’,最初的布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沅在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当年他们之中有人在基金会的癌症患者资助档案中,精准地锁定了一名年轻女工。对方无依无靠,无力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更重要的是,她曾与当时崭露头角的郑家灿在一次慈善活动中合影留念。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却被他们利用,足以在舆论上将郑家灿彻底击垮。

  这些都是新闻上出现过的内容,郑沅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郑沅心中一凛。作为当年那场“倒灿行动”的关键一步,这个女人的名字却如同被刻意抹去一般,从未出现在任何公开报道中。即便在一些隐秘的档案里,她的名字也被“证人X”替代,成了一个冰冷的符号。郑沅曾以为这是对普通人的保护,是富人阶层难得的恻隐之心。

  但这些年里,郑沅见多了郑家的权谋与冷血,也渐渐明白,那不过是在帮鳄鱼抹嘴。

  手握权柄的富人将一个普通病人的性命当作棋子,又怎会真正怜惜一个用完即弃的筹码?他们给予的救命钱,最终不过是加速她死亡的工具。那个女人,在当年轰轰烈烈的“争产案”中,是被毫不犹豫抛弃的棋子,只要她安静地消失,郑家的内部倾轧便能被粉饰太平,也永远不会伤及这个庞大而体面的家族一丝一毫。

  郑沅好奇说:“都过去那么多年,郑小姐提起这些年,是觉得郑生没有追究,有的人就能心安理得地将那件事撇得一干二净了吗?”

  郑启文面色沉下来,看着仍旧置身事外的郑沅,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那个让Albert一直耿耿于怀的女人,她的名字叫王可。”

  从踏入这间压抑的会议室开始,一直显得漫不经心的郑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猛地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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