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李总在后面啐出口带血的唾沫,“老子他妈能在你手上栽两次跟头?玩我呢!”
这不是能继续纠缠的地方,祝宇已经快站不住了,如果伸手摸一下,会发现他的后背全湿完了,耳鸣声很大,心跳得胸腔都在震痛,胳膊被拽住时,祝宇想也没想地挥拳过去:“滚!”
“还跟老子装?”李总抬手去按他,“老子今天弄死你……”
“哐当”的一声闷响,整个门都被掀翻似的踹开,祝宇浑身颤抖,只依稀看到个身影冲进来,一把揪住李总就开始打,场面乱作一团,后面涌进几个人,有过来拉架的,有趁机拍照的,还有人已经在打电话要报警……
“不、不行!”祝宇用尽浑身力气扑过去,想要把赵叙白从对方身上拉开,“你别冲动……”
“哥,我小蒋啊,”扭过来的却是另外一张脸,“我过来找龙总……我草!你偷袭!”
“砰!砰!”
小蒋骑在李总的身上挥了两拳,才心满意足地被拉开,继续扭头对祝宇笑:“正好我今天过来了,我就知道这王八蛋不安好心……草,你居然还偷袭!”
李总被一左一右架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疯了似的去撞小蒋:“我艹你八辈祖宗!你他妈是谁!”
小蒋一脚踹过去:“你恶不恶心,要不要脸?”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李总没支撑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哇哇地吐,小蒋趁机把祝宇往外推:“哥,你先走!”
“你、你怎么办,”祝宇抓着门框,勉力支撑身体。
屋里还乱糟糟的,小蒋说话很急:“没事,他不敢报警,并且龙总就在楼下了,马上到。”
他抓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龙总,他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我当初撞翻东西一分钱都没让赔,后来你那朋友给我介绍律师时,正巧,我又碰见龙总了,他说让我来当保安,你看,这是不是缘分!”
说到后面激动了,小蒋还一拍大腿:“龙总说了,踏踏实实做人,才能翻身!”
他情绪太高涨了,完全没注意祝宇已经快站不住了,用尽浑身力气才扯住他的胳膊,哑着嗓子:“你……你刚说我什么朋友?”
“就你那个医生朋友啊,”小蒋说,“那个帅医生……哎?哥你没事吧?”
他像是才发现祝宇的不对劲,愣愣的:“我用不用帮你打120啊?”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不知谁高呼一声:“龙总来了!”小蒋立马不吱声了,瑟缩着往祝宇身后躲,祝宇猝不及防的,被这一撞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抬眼间,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龙总被众人簇拥着,已踱步至面前,斜着看了眼他的脸色,皱着眉:“你走吧。”
祝宇也想走,但身上的感觉太奇怪了。
小蒋被留下问话,传媒公司里见证了这场闹剧的也一个都跑不了,只有祝宇,颤抖着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往下走了两层,就受不了了地扑向窗口,双手死死扣住边缘,试图用冰冷的夜风吹散身上的燥热。
他倒不是后悔今晚为什么过来,也不怪自己干嘛喝了那杯加了料的水,毕竟这不是他的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祝宇此刻压根没办法回去——
甚至连进电梯都不行。
他这幅样子没法见人,太难受了,小腹紧绷得生疼,衣领已经被自己胡乱地扯开,脸颊酡红,嘴唇发干,腿软得已经快站不住了。
“呜……”
被冷风吹也不行,祝宇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或者理智,哆嗦着去摸手机,就要给赵叙白打电话。
可是,赵叙白没有接。
连着两个,都是自动挂断的。
祝宇艰难地吞咽着,指尖发抖地在通讯录里找田逸飞,夜里的风呼呼地刮着,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头发吹起,露出湿漉漉的眉眼。
睫毛抖了下,他还是退了出去,选择给赵叙白打第三个电话。
“嘟……嘟……”
下一秒,那双水汽朦胧的眼眸,骤然睁大。
熟悉的默认铃声从上面响起,伴随急促的脚步声。
赵叙白一身寒气地冲进视野,抱住了他。
回去路上,祝宇坐在副驾驶,身上披着赵叙白的大衣。
他的外套和围巾都没来得及拿,赵叙白似乎急于把他带离这个地方似的,脸色黑得吓人,脱了外套把他一裹,就一言不发地把祝宇打横抱起,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祝宇才敢把脸埋进赵叙白胸口,除了身体的难受外,没来由得有些小委屈,但又不敢说,赵叙白沉默地把他放进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祝宇没忍住,从喉咙里泄出一声闷哼,赵叙白没听见似的,动作沉稳,只在踩下油门前,揉了揉他的头发。
“坐好。”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赵叙白带着祝宇回了自己的家。
他没问祝宇怎么了,事实上,祝宇压根都不用问,他被这莫名其妙的药折磨得快疯了,膝盖酸软,走不动,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赵叙白身上。
赵叙白一路上都没说话,反手锁上门,才撑着祝宇的身体:“还认得我是谁吗?”
“哈、哈啊……”祝宇语调都在抖,“是赵叙白……”
赵叙白这才呼出一口气,抱着他:“乖。”
屋里没开灯,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两人,祝宇其实很想问一问赵叙白,他是怎么“整”阿泽的,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而小蒋又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他完全问不出口,大脑昏沉,指尖已经把赵叙白的衬衫抓出褶皱。
“难受吗?”赵叙白凑近祝宇的耳朵,“是不是很难受?”
祝宇仰着脖子,喉结艰难地滚了下,试图把那些委屈和难受咽下去,他真的憋不住了,这明明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可能是黑暗带来安全感,可能是赵叙白身上的味道太熟悉,最终,那股憋了许久的情绪还是冲破了理智,化作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沉默几秒后,夜里响起一声轻微的“擦”。
赵叙白拉开了他的拉链,嘴唇都要挨到滚烫的耳垂:“小宇,我帮帮你,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不行,”祝宇恨死那个王八蛋了,努力用手去推赵叙白,“你别这样,我自己来……”
“你都软成这样了,”赵叙白声音暗哑,“哪儿还有力气?”
他很绅士的模样:“别怕,我不碰别的,要是你想停,随时都能停,好不好?”
祝宇快疯了。
他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是抑制不住的喘代替了默认,还是他真的在纵容赵叙白,亦或者是赵叙白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总之,他被赵叙白压在墙上,后背蹭着冷硬的墙壁,这辈子都想不到,还能这么,这么——
赵叙白咬他的耳垂,祝宇疼了,赵叙白就捂住他的嘴,让滚烫的气息全喷在掌心里,不松手,让祝宇把叫声都吞进去,赵叙白说不碰别的,就真的没碰,全心全意帮祝宇解决似的,那叫一个乐于助人。
除了脸,他不碰祝宇的身体,另只空闲的手却要碰祝宇的脸,很细腻,又很粗鲁,从祝宇的额头到眼皮,再到嘴唇和下巴颏,顺着揉过来,摸过来,把祝宇的嘴捏得张开,又捂住,祝宇也去咬,咬赵叙白的肩膀和手,赵叙白一言不发地由着他咬,都不说话,都憋着一口气,在沉默的冬夜里,祝宇弄了赵叙白一身。
想死,心跳逐渐平稳后,满脑子都是想死。
“没事啊,”赵叙白抱着他,“真没事……你怎么样了,好一点没?”
祝宇不说话,闭着眼,等待哆嗦的心跳慢慢恢复平静。
可能时间久了点,赵叙白有点紧张,叫他:“小宇,小宇?”
刚搞完这么丢脸的事,这人声音太腻了,祝宇大脑已经宕机了,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状态,依然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