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云半睁着眼,双眼微微有些失了焦距,腺体还在痛,他软着身体在匙越的怀里任他在颈侧再到锁骨、颈窝处落下一个个吻,他毫无知觉,也没有办法回应。
没力气地任凭匙越捏着他的下巴尖把他脸抬起来,和他鼻尖抵鼻尖亲了一会儿,隽云最终撑不住,在接吻中头一歪,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隽云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压抑了两年的发情期爆发,匙越只给了他一次的临时标记很快就失效了。
隽云睡了一会儿,没多久,体内的灼热就有卷土重来之际,于是抓住身边的热源,迷迷糊糊地朝着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凑过去,模糊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喑哑的嘶声,而后就是被拉开,后颈上再次传来一阵刺痛。
疼痛消弭后就是一阵清凉,似一捧水短暂地浇熄了体内的灼热,白兰地温和的信息素与橄榄的酸涩交融,最后他竟咂摸出了一丝甜味,好像他身上的橄榄味也不苦涩了,反而被酒味温的回甘香甜。
不是很沉稳地睡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了门拉开的声音,还有卫生间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隔得远了,信息素没有那么浓了,隽云不高兴地拧了拧眉毛,朦胧地睁开眼,朝着旁边还未消散地热源躺了过去,脸埋在下面,闻还没有消散的味道。
好热......
为什么又这么热......
等了很久,半睡半醒中似乎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可能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房门开了,带着清凉水汽的风吹了进来,隽云听到空调“滴”的一声,还有拖鞋汲拉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床轻薄的被子扑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他很热,不需要被子。
感觉到散发着浓重信息素的东西靠近了,隽云的脸埋在匙越躺过的枕头里,半侧过脸来,一张脸憋的通红,一双含着水的眼眸微睁,就这么朦朦胧胧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体内的火又烧起来。
模糊视线中,那人似乎站在床边上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俯下身,清凉的水气就这么附在了自己的唇边,半含着他的唇,勾连他的舌尖轻柔地吮了一会儿。
夜凉如水,空调发出缓缓的送风响声,凉夜习习,缓缓吹到他们身上,万籁俱静,一切都既熨贴又安逸舒服。
亲了一会儿,匙越的唇流连到他的下巴、脖颈,顺着脖颈到耳垂的清瘦的线条一路吻过去,再把他侧过去,衣领勾下来一点,吻到他的后颈,叼住那一块早已破皮红肿腺体,往里又注射了一些信息素。
隽云在他咬下去的时候猛地抓住枕头,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小声的尖叫,指尖用力到发白,而后才渐渐虚脱,出了一些汗。
匙越把他的身体转过来,免得他被闷死,而隽云含着眼泪,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
匙越的指尖捻去他的眼泪。
每次被临时标记的时候,隽云的反应都会很大,十分抗拒,但是细弱喊声里又包含着点别的意味,像是痛,又像是舒服。
临时标记都是这个反应,如果终身标记的话,那会是怎么样?
匙越指尖沾上的眼泪往下,顺着隽云脸上的轮廓,抹到了他的红肿唇角上。
他散漫地发散思绪,又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意味不明地呼出一口气后,他再次关上房门,出去了。
浴室里传来淅淅淋淋的水声,等到匙越再次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的时候,隽云已经睡下了。
太晚了。
匙越把他挪到里侧的位置,在外侧睡下了。
他在半夜被热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隽云趴在他的身上,小脸通红,浑身没骨头似地压着他,还在迷迷糊糊地闻他,身体软软却热度惊人。
匙越抬手,碰了碰隽云的额头,非常烫。
发烧了。
睡意一下消掉大半,匙越抬起他的脸来,隽云被摆弄也毫无知觉地闭着眼,整张脸睡的红扑扑,眼睫微颤,就连呼吸也不是很顺畅,在睡梦中睡得并不是很好。
大概是临时标记太多次引起的发烧。
“......”匙越认命地起身,在家里翻找了一番,在床底的药箱找出了一包的退热剂。
他身体素质很好,自从十六岁腺体稳定成为一个成熟的alpha后就再没感冒发烧过,因此这些退热剂还是很多年前买的。
看了眼保质期,发现三年保质期,到现在快要临期了但好在还没过期,于是匙越起身,准备给隽云冲药。
饮水机不制热,要喝热水的话只能烧水了。
这个家他不常回来住,为了避免落灰,很多东西他都收起来了,要用的话需要翻找一会儿,于是他翻翻找找,把家里老式的烧水壶找出来。
洗过之后,匙越接了水,按下烧水键。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宽松长裤,头发蓬松,长长的额前发垂落遮盖住大半困倦的英俊脸庞,精瘦流畅的肌肉紧实覆盖在宽大骨骼上,收束在腰裤之下,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越过厨房的铁栅栏,能看到不远处的天空,夜色深深,月亮很圆,有星星挂在天上。
他懒散地靠在饮水机旁,望着厨房顶上的天空,听到烧水键跳闸的声音,叹了口气。
今晚应该睡不了了。
*
“叮零零零零零零——”
闹铃的尖锐声音在室内突兀响起。
隽云能感觉到那铃声就在他耳边,被吵醒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上有些重,腰上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压着他......
他手指动动,摸索过去,是热的......
隽云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健硕的肌肤纹理,触感弹软,而他刚才......枕在这个裸男身上睡觉。
腿部发力,隽云猛地一脚把这个人踢下了床。
随着“咚”一声响,那人掉在了地上,地上传来抽气声。
闹铃在房间里回响,隽云环顾四周,很老式的房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放了很久的木柜子,顶上有一个泛黄的老式空调,除此之外就几乎再没有什么东西,比他卧室里的厕所都要小。
低头,上身的衣服皱皱巴巴,下摆卷起,腰露在外面,因为被人抱着睡了一个晚上,白皙的腰上掐出了红色的印子,卫衣领口扯开线了,大半的肩膀漏在外面,后颈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的跳动,他脸色不太好的伸手去摸。
“嘶......”一碰就疼。
轻轻地摸了个大概,发现腺体破皮了,并且腺体旁边的皮肤也都是坑坑洼洼,四周没一块好肉。
“......”隽云一抿嘴唇,觉得嘴唇很疼还有点麻,很有可能嘴巴也破皮了。
他上过卫生课,他这个情况......
很有可能说明......
隽云狠狠拧了拧眉。
他可能......被人标记了。
隽云脸色很糟糕地攥紧了被子,被子是红色的鸳鸯戏水被,里面的棉被抽掉了,只有一个单薄的被套,隽云的脸色很白,嘴唇又红又肿,乌黑的发丝凌乱,他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颤着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之下,他的裤子还老老实实地穿着。
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隽云呆呆地想,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吧......
“嗤,放心,没有终身标记。”旁边传来声音。
隽云僵硬地抬头,匙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他绕到床的另一边拿起闹钟。
那是一个可爱的兔子形状的立式小钟,还没匙越手大,他在上面拍了一下,那响炸房间的铃声就停下来了。
没了闹铃的吵闹,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呈现一种诡异的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