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暖和,炉火烧得很旺,许嘉清觉得地上一点也不凉。江曲侧着脑袋,脖颈上被指甲抓出来的印子格外显眼,许嘉清心虚的贴着墙壁。
江曲越往前够,许嘉清就越往后缩。江曲半个身子都探到床底下了,拽着许嘉清的脚踝往外拖。许嘉清胡乱蹬着腿,江曲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清清,听话。”
许嘉清一僵,就又不动了。
江曲把被子从许嘉清身上剥下,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他。藏医敲门进来了,江曲捏着许嘉清的手,给藏医摸脉。
许嘉清还是不习惯在男人怀里坐着,不停扭来扭去。本来就是大早上,许嘉清身上还全是自己的味道,江曲快被许嘉清扭出火来了。藏医俯身说:“没有什么大事,药照常喝就好。”
江曲压着许嘉清的腿,许嘉清看着江曲问:“你是谁,我和你很熟吗?”
二人早已对许嘉清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熟悉了,江曲拍了拍许嘉清的背,问藏医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除了情绪问题,就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毕竟常哭对胎儿和孕妇都不好。”
许嘉清又要抬头:“孕妇,哪来的孕妇?”
藏医看了眼许嘉清又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多出去走走,多出去晒晒太阳。”
江曲和藏医早已有了特殊的默契,见此,便托着许嘉清的下巴问:“嘉清要出去走走吗?”
等到许嘉清换好衣服,被江曲拉着手腕往外面走,许嘉清依旧忍不住问:“你是谁,我不是在拉萨吗,这是哪里?”
江曲指着太阳说:“嘉清,你看今天天气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高原上的这点太阳,就和冰箱里的灯一样。许嘉清依旧追问:“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你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
江曲又说:“你想不想去树下看经幡许愿望?未名神很灵验的。”
许嘉清成功被这句话转移注意力,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把自己卖掉的样子。许嘉清说:“未名神是谁?”
“是尊胜佛母。”
就这样许嘉清问江曲答,江曲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许嘉清努力眯眼要去瞧什么东西,他不明白自己的视力怎么降得这么可怕。随意答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有人喜欢我就好了,我也不挑。”
“没人喜欢你吗?”
“没人喜欢我啊。”
许嘉清扭过头,看着江曲的脸说:“倒是你,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江曲盯着许嘉清眸子里的倒影,缓缓摇头。许嘉清露出笑:“那还真巧,我们俩的女人缘都不好。”
许嘉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女人缘不好的样子,江曲莫名有些窃喜许嘉清对感情的迟钝。
好不容易来到巨大的古树下,经幡和藏铃不停飘荡。许嘉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树,抱着树说:“我该怎么许愿呢?”
“你要许什么愿望?”
许嘉清不答,江曲说他去找红布和笔来给他写。
虽然不知道眼前人在高兴什么,但许嘉清就是莫名觉得这人的心情很好。
随着江曲远去,留下了一排排侍官。许嘉清原本也没当回事,直到他发现他去哪这群人就跟到哪。
许嘉清烦了,看着他们说:“你们没有自己要干的事吗,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可又没人理他,许嘉清扭头往前走。结果却在前面看到了位藏族姑娘,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穿着粉白色的斜襟长袍。胸前挂着天珠,绿松石耳环随着风不停摇晃。
许嘉清一时愣在原地,央金也在遥遥看着许嘉清。只看一眼,央金就明白传言是真的了。许嘉清往前走,侍官如流水跟在他身后。央金闭着眼,感觉到了许嘉清正与她擦肩。她是误打误撞碰到许嘉清的,央金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可是刚扭头,许嘉清就也回过身来。脸庞骤然放大,擦着她的唇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许嘉清看着她笑了,笑容一如既往,衬着后面粉霞似的花光,很有几分女性美。
江曲拿着东西站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切,一下子觉得许嘉清还是真的傻了比较好。
第101章 娃娃
再往后的事, 许嘉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他只依稀感觉江曲拖着他的头发往远处走,面色冷的可怖。
央金抓着江曲,不让江曲带他走。但是在达那神权高于一切, 又已经没有人可以庇护央金了。
央金的眼泪滴到许嘉清手上,许嘉清感觉自己实在太对不起央金了,他对不起她。他拉着央金的手,捧着央金的脸, 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 侍官就把央金团团围住带走。
他又回到了圣庙,圣庙里却没有次仁了。江曲把他捆在床柱上,因为挣扎, 手再次脱臼。许嘉清很怕, 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江曲抓着他, 把他按在床上逼他去学圣庙明妃的动作,明妃和喇嘛在他面前表演活/春/宫。那些近乎虐待的动作让许嘉清想呕,但是捂着肚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
江曲给许嘉清灌了很多药,许嘉清也通过绝食反抗过。但是江曲有很多办法,许嘉清斗不过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肚子越来越大, 越来越害怕。
许嘉清知道, 他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他这辈子就毁了,他会变成一个怪物。假意的乖顺让江曲放松了警惕,那段时间不管江曲说什么许嘉清都会照做。江曲带来了很多避火图,肚子大了只能让许嘉清tian。江曲在记忆里不停问:“清清怎么这么娇,什么都没做就又哭了。”
许嘉清喝药时摔坏了一个碗,他等了好久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江曲有事, 却在割完腕的时候被侍官发现。
他被江曲关在笼子里,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直到江曲带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说外语的医生,医生给他打了针又给了很多花花绿绿的药片。
江曲哄他是糖果,许嘉清吃了很多。他知道怀孕很多药都不能吃,许嘉清期盼生下一个畸形儿,如果是死/胎就更好了。
可是等他再清醒时,已经有个孩子躺在床边。说外语的医生问了他很多事,许嘉清的反应很慢,医生说他有些产后抑郁。扭头和江曲商量了什么,又给他打了一针。许嘉清觉得就是因为这一根针,他的脑子才坏掉的。
他失去了他的记忆,他的过去。留下来的只有噩梦,梦里有一条毒蛇,追着他缠着他不让他走。后来这条蛇变成了两只,孩子拼命往他怀里拱。
许嘉清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耳边有声音在啼哭,蛇又来缠他,许嘉清快喘不上气了。
可是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江曲的脸。江曲埋在里面,吻着他的唇说:“梦见什么了,睡得这么沉,连孩子哭了都没发觉。”
许嘉清头疼得紧,却又因为江曲的动作小口喘息。江曲与他十指交扣,他们的手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额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许嘉清想推开江曲。江曲/口允/吸着珠玉,留下一道又一道红印。许嘉清说:“别弄了,孩子还在呢。”
江曲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见你睡得沉,我叫奶妈把孩子抱走了。”
许嘉清不舒服,挣扎着要动,却又被江曲按住不让动:“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许嘉清看他,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但他忘了江曲是畜/生,畜/生说:“你继续睡,我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