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18)

2025-12-28

  陆宴景说:“清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回答他的,只有风。

  陆宴景把他拉了回来,开心极了。

  十指交扣,带他回家。

  可许嘉清却浑身发僵,哪怕坐在车里,也不停哆嗦。

  陆宴景摸了摸他的额:“清清,你很冷吗?”

  然后俯下身子,与他面贴面道:“还是你在怕我?”

  当然不敢说怕他,可嗓子怎么也说不出话。

  只能拼命摇头,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陆宴景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清清的胆子这么小。”

  许嘉清的胆子不小,可他刚刚见过真实的陆宴景。

  陆宴景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许嘉清肩上。

  周围都被他的气息笼罩,许嘉清有些反胃,甚至想拉开车门往外逃。

  陆宴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可以拉开车门,也可以往外跳。”

  “跳出去以后会受伤,至少断条胳膊断条腿。但没关系的清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把你缝好。”

  念头瞬间消失,身体健全才能逃。

  转眼回到家里,陆宴景弯腰换鞋,许嘉清看到了玄关处摆放的装饰花瓶。

  这里是他的地盘,陆宴景没有丝毫防备,给他留了个后背。

  许嘉清摸索着把花瓶捏在手心,不停祈祷陆宴景别回头。

  然后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玻璃碎了一地,混着鲜血。

  许嘉清打开大门就要往外跑,刚跨出去没两步,就被陆宴景抓住头发拖了回来。

  脑袋上的鲜血往下直流,甚至手上还有血。

  陆宴景拖着他,不顾他拼命的挣扎,把他丢到地下室里去了。

  许嘉清从没认真观察过他工作的地方,但凡他认真些,都会发现这座市中心高楼的房子里藏着间地下室。

  这是陆宴景为他准备许久的家。

  他真正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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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祸水

  这里一片漆黑,许嘉清挣扎着想站起,可陆宴景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往下一层。

  这一层往往用来当家庭影院或者给孩子学乐器,因此隔音效果非常好。

  脚下是冰冷的瓷砖,许嘉清站在楼梯上,拍打着门。

  高喊:“陆宴景,陆宴景!”

  可是无人应答,空荡的地方,将他的声音无限放大。

  许嘉清不由觉得有些害怕,脚一滑,便骨碌碌滚下去了。

  脑袋撞到地上,耳朵疼得他想死。

  许嘉清抱着脑袋,努力想要自己冷静一下,想想办法。

  可他作为助理和陆宴景生活在一起天经地义,他不爱回消息,在这里又没有亲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瓷砖冻得他骨头冷,许嘉清摸索着站起,前方是一张巨大的床垫。

  上面铺好了床单,还有被子和枕头。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伸出手,往别的地方摸去。

  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笼子,方一碰,就如触电般缩回了手。

  他不愿去想这里为什么有笼子,笼子是干什么用的。

  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覆盖。

  怀抱着双膝,将脑袋埋进腿里。

  许嘉清忍不住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做错了什么吗,他只是想赚钱,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安家。

  他想当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母亲和家。

  泪水控制不住往下流,空荡的房间只有他的悲鸣呜咽。

  耳朵很痛,手和腿也痛。

  许嘉清环抱自己躺在床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梦里不会有疼痛找他,这是他惯用的逃避方法。

  可当他醒来时,地下室依旧一片漆黑。

  这里没有时钟与光,他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直到他的肚子开始叫。

  许嘉清颤抖着身子去摸索有没有食物,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找到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也没有灯。

  许嘉清将手伸到水龙头下,去喝自来水。

  可他太饿了,这样的速度太慢。

  干脆蹲下身子将脑袋埋在水龙头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喝得太快反被呛到,剧烈的咳着,把脸都咳红了。

  脖颈头发上全都是水,许嘉清关上水龙头,又躺回床上。

  他甚至在想,陆宴景是不是把他忘了。

  他会不会就此死在这里。

  他好不容易离开了达那,他不想死。

  勉强喝了个水饱,没过多久肚子又开始饿。

  世界一片漆黑,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嘉清开始啃指甲,将自己的手咬得坑坑洼洼,去吮吸温热的血。

  过往记忆开始在脑海浮现,他无法控制自己。好的,坏的,都像放电影一样出现。

  许嘉清哭哭笑笑,用脑袋去撞墙,回忆起江曲与央金。

  他们过了便是陆宴景,初见时冷漠的模样,使唤他去买粥,带他买衣服。

  失足摔进海里,陆宴景下去救他。

  还有盘山大道时,陆宴景撑着他跪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却哭得像孩子一样。

  许嘉清不愿去想陆宴景,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记忆来到了季言生叫他出去的那天,许嘉清甚至在想,如果他不出去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和季言生是兄弟,陆宴景也还是老板。

  许嘉清难受极了,将脑袋磕在瓷砖上。企图清醒一点,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来。

  冰冷的地板却是让脑子清醒了,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饥饿。

  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许嘉清甚至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

  连鲜血都吮吸不出来,许嘉清咬着手,想从自己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楼上亮着灯,刺得他眼睛疼。可他舍不得闭眼,死死盯着有光的地方。

  陆宴景关上门,光也消失了。

  可陆宴景是个活人,是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个活人。

  许嘉清想往陆宴景在的方向去,可他没有一丝力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讨厌陆宴景,可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他。他的肌肤是不是温热的,陆宴景会不会和他说话?

  许嘉清甚至想抓着他的袖口求他,求他和自己说说话,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止有他,他快被黑暗逼疯了。

  陆宴景来到许嘉清身前,伸出手去抚他的脸。

  蹲下身子笑道:“清清,你怎么这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了你。”

  陆宴景的体温常年冰冷,连手都是凉的。

  许嘉清有些害怕,他觉得陆宴景不像活人,更像游荡的鬼。

  可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清清的心好狠,居然拿花瓶砸老公,害得老公半夜叫医生来缝针。”

  拉着许嘉清的手,去摸头上伤疤:“到现在都没有拆线呢,老公万一破相,清清估计要躲老公八丈远。”

  “毕竟清清是个花心鬼,只喜欢漂亮的人。”

  许嘉清不明白他做了什么会被陆宴景如此污蔑,颤抖着手想往回缩,却舍不得陆宴景脸上余温。

  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许嘉清有些脸红,陆宴景笑他:“是老公不好,老公忘了来给清清送饭。”

  “清清别生气,看老公带什么下来了?”

  许嘉清这才发现陆宴景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东西,他看不清,伸出手去摸了摸。

  松软的面包皮,还带着温。里面好像还包了东西,是火腿和鸡蛋吗?

  饥饿如同附骨之蛆,许嘉清咽了咽口水,想去拿。

  可是陆宴景却不给他,像举着王冠一样将三明治高高举起,摸着许嘉清的脸颊道:“清清,自己去床上躺下。”

  “然后求求老公,求老公给你。”

  许嘉清不愿意,下意识就缩回手给了陆宴景一巴掌。

  但长久的饥饿,让他浑身都卸了力。

  这一巴掌不仅不疼,反而更像猫儿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