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巴土腥。
许嘉清将手放进兜里,嘱咐尚且年轻的他:“事情已经办好了,后天你就可以回去上学。”
好闻的香气若隐若现,许嘉清摸摸他的头:“但是在这之前,你得把你的头发染回去。”
张枫晓的发型从非主流黄毛变成了板寸墨发,许嘉清伸手摸了两下:“不错嘛,挺精神的。”
还未露出笑,就来了位穿着西装的男人。
张枫晓见过许多恶,将许嘉清拉至身后。
那个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看他就像看一条癞皮狗,那人的眼里全是他的神明。
目光不移,微微鞠躬:“太太,先生让我来接您。”
张枫晓忘了他们中间隔着的世俗阶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嘉清从口袋掏出钞票,塞进他的手心。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他就被人护着带走了。
坐在车里,许嘉清摇下车窗笑着挥手。
沈不言看着他的脸,问道:“您很喜欢他?”
独处时,沈不言绝不称他太太。
许嘉清不看他,只是低头去玩手指头。
过红绿灯时,沈不言停下车,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许嘉清捏住他的手腕,面色不善:“沈不言,你不怕我回去告状吗?”
绿灯亮起,沈不言侧回身子。
镜片被折射一个角度,他说:“您会吗?”
许嘉清不由觉得好笑,靠在后座:“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
黑色奔驰行驶到一个角落,沈不言下了车。
打开后座车门,把许嘉清逼到角落。
“您是准备告诉先生您恢复了记忆,还是准备告诉先生您要走?”
话音未落,许嘉清的手就瞬间掐住沈不言的脖子。
陆宴景给他喂药,却不知这药许嘉清曾经吃过。吃得多了,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救张枫晓是临时起意,更是借口。好叫陆宴景给现金,他好逃走。
许嘉清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不言不惧掐着他脖子的手,拉住许嘉清的腕。
“那天在办公室,您很生气。可脑子坏掉的您,根本什么都不懂。”
“您只会委屈的含着泪,小声的求,然后任人予求。”
许嘉清用力想要去掐,可是他的手根本使不上劲。
沈不言将许嘉清抱进怀里,将手探进他的衣服,去摸他骨骼纤细:“好可怜啊夫人,你的双手曾经断过,哪怕我不动,你都无法杀死我。”
高大的身躯下俯,将许嘉清压在后座:“你的腿也断过,你此生都无法再剧烈运动。真是可怜啊清清,你靠自己,连逃跑都做不到。万一半路腿痛,是不是会直接摔在地上,等着人来找?”
沈不言不想看他充满厌恶的眼,捂住他的眉眼,将他压在后座接吻。
唇舌交缠,呼吸相融。
手在他的衣服里乱摸,卫衣宽松,露出半个肩头。
这一吻好不容易结束,许嘉清一边喘息一边说:“沈不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呼吸起伏,沈不言在摸他小腹。
“我想要你,你不是知道吗?”
许嘉清不由有些崩溃,全都是群听不懂人话的疯子!
他揪着沈不言头发,低声嘶吼:“老子他妈是男的!”
“男的!”
“我知道啊。”
“可是清清,和我在一起应该比和先生在一起更好吧。”
“毕竟我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沈不言半跪在车里,冰凉的手拉过许嘉清的胳膊:“所以你要和我私奔吗?陆夫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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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骗我
昏暗的车,许嘉清半倚在后座。
衣衫凌乱,面颊透红。
一只手被沈不言拉着,许嘉清侧首,用另一只手去捂头。
沈不言知道,他没有选择。
过了良久,许嘉清看向跪在地上的狗。
天色渐暗,灯光昏暗。
暖色的光打在许嘉清的脸上,就像飞了金的观音。他的眼里影沉沉,躲着妖魔诱惑。
他俯下身子,可以看到苍白的肌肤。
嘴唇殷红,许嘉清握住了他的手:“沈不言,你真的可以带我走吗?”
沈不言的眼镜起了雾,他无法抵抗公主的诱惑。他觉得自己像被塞壬潘多拉蛊惑的痴者,明知前方绝路,依旧疾步往前走。
眼镜碍事,沈不言把它丢到角落。
公主变成了娃娃,乖乖让他抱着。
“我可以带你走,我们跨越大洋山河,去往另一个国度。”
“那里绝对自由,你也是自由的。”
公主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眸子望向远方。
昨天在药店,许嘉清不仅给张枫晓买了药,也给自己买了测纸。
纸上两条杠,他要赶在陆宴景发现前离开这里,打掉孽种。
许嘉清仰头,沈不言没了眼镜,五官变得柔和。
他直起身子,献祭似的将手搭在沈不言肩上。
眼睛湿润,眸子里映着银河,似乎下一秒就要往下落泪珠。
“沈不言,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心脏怦怦乱跳,小我想要敬礼。
许嘉清伸出舌,轻轻舔舐男人下巴。
暖暖的,软软的。
再也忍不住,沈不言揽住他的腰,低头下吻。
不再反抗,任由他缠。
洁白的胳膊落到座位旁,沈不言的呼吸打在脖颈上,巨刃在腿上磨。
许嘉清望着车顶,等待结束。
污秽沾在他身上,将他弄脏。
打开车窗通风,用面纸擦干。
沈不言将他压在角落,在电梯里与他接吻,把他送回家里。
陆宴景还未归,许嘉清快步去洗一身污浊。
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朦胧中,有人在摸他的脸。
许嘉清下意识想躲,却怎么也躲不掉。
今天的陆宴景不对劲,他卡着许嘉清的脖子,开始用力。
空气骤然变得稀薄,许嘉清猛的剧烈挣扎起来。
用力去抓陆宴景的手,想将它扯下去。却怎么也扯不动。
脑袋发胀,身体剧烈痉挛。想大叫,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陆宴景的眼睛冷静极了,没有丝毫表情。
就这样看着他挣扎,扭动,丑态百出。
许嘉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宴景知道一切了吗,还是单纯犯病?
他不敢仔细去想,只能装作脑子完全坏掉时那样,努力去叫老公。
脸被憋得通红,睫毛如鸦羽颤抖。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流。
“老公,老公。”
“你不要我了吗?”
这时陆宴景才恍如回过神般松开了手,许嘉清大口喘息,剧烈咳嗽。
陆宴景蹲下身子,去看许嘉清的眸。
刚洗过澡,浑身只穿着一件浴袍。
陆宴景拉住他的脚,许嘉清下意识就要往回缩。
可陆宴景的力气大极了,用力摩挲,将那一片肌肤都磨红,就像糜烂的花朵。
许嘉清缩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被陆宴景捏在掌中。
大脑飞速转动,许嘉清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陆宴景顺着脚,往上摸。
手落在大腿处,还想去深处。
陆宴景与他耳鬓厮磨,然后一边吻他的眼一边说:“清清你是在害怕吗?”
“你在怕老公。”
身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许嘉清看到了茶几上的匕首。
浑身发软,却还要努力安抚身上的恶魔。
“老公,陆宴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泪水往下滚,陆宴景去舔他瞳孔。
“清清,和老公一起去死吧。”
“不会痛的。”
“我们一起去地府。”
“这个世界太痛苦了,只有死亡才能拴住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