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许嘉清也醒了。半睁开眼,问他陆危止在哪里?
当然不能说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和人打架,只说他把陆危止送回了自己家去。
许嘉清蹙起眉:“你不是说他是选定的继承人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退了回去。”
伸手去摸许嘉清眼睛,无形替他画着眉迹。
“姓陆的人很多,不差这一个。本想放在身边教着,吵吵闹闹给你解闷,谁知看走了眼,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许嘉清聪明的没有去问,只是任由陆宴景抱着,依靠着他,去听他心跳的声音。
饶了饶陆宴景手心,小声的说:“别生气了。”
冷汗沁透了他的衣,许嘉清抱着陆宴景脖颈,死死贴着他。
歪着脑袋,思考过去:“陆宴景,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不想当瞎子,也不想当傻子。我不想走在平地也摔倒,不想忘记我们相依为命的曾经。”
许嘉清想不起来,其中也有陆宴景的一份功劳。
他不想再看见许嘉清充满厌恶的眼睛,情愿缝缝补补编织一个过去。
一个谎,要用无数谎来填。
陆宴景不后悔,他准备骗许嘉清一辈子。
鼻尖贴着鼻尖,吻上许嘉清的唇。
舌头交缠在一起,吞噬彼此的呼吸。
把许嘉清吻的身躯发软,让他化在自己怀里。
顺着唇角,一路往脖颈吻去。
许嘉清抓着陆宴景的头发,自己的长发也乱得不行。
眼睛一睁一闭,就像一睡一醒。
透过许嘉清的泪,陆宴景再次梦到了初见时的那场雨。
就像沙漠会思念落雨,人们期待春季,那是陆宴景想回却又怎么也回不去的过去。
哪怕知道许嘉清根本不会给予回应,却依旧忍不住小声去问:“那时的我有没有在你心里留下痕迹,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想和你过一辈子,许嘉清你信不信?”
脸上泛起红晕,勾勒一片春景。
陆宴景在许嘉清身上留下烙印,汗水滑落在他腰迹。
你这样年轻,我这样爱你。
时间太短,什么都不必忍,谁叫我心中也只有一个你。
第27章 喜酒
一觉又是一个天明, 陆宴景死死抱着许嘉清。
可能是昨日在古寺受到惊吓,连飘都无法抵抗他的清清,今日的许嘉清, 脸上泛起红晕。
浑身都是烫的,发着低烧。
他拉着陆宴景的手,小声的说:“哥,我好难受。老公, 我的喉喽好痛。”
陆宴景拖起许嘉清的下巴, 将手压在舌上,去看他的嗓子。
有些深处的地方被磨破了皮,涎水咽不下去。
弄湿了手, 满手晶莹。
陆宴景把手拿了出来, 给清清冲药去。
梦里一切沉浮不清, 他看见了可怜的陆宴景。
许嘉清伸手,想说:哥,你不要再哭泣。
可陆宴景却猛的抬起头,化为妖魔,将他一口吞进肚子, 带他跳进海里。
无法呼吸, 越坠越深。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可又看见一个人张开双臂,将他捞了出去。
他不认识这个人,嘴却叫出了他的名字。
“季言生。”
他有许多朋友,对他最好的,却是这个季言生。
因为一句想要,踏着冬日的雪,出去给他买巧克力。
雪太大了, 三米外连人影都看不清。
鞋太滑了,每走一步都几乎要摔倒在地。
他将巧克力藏进怀里,走进寝室时,浑身都在滴水。
脸色煞白,却露出傻子般的笑。
巧克力没有沾到雪,却被他的体温融化成泥。顿时懊恼不已。
许嘉清趴在床上看他,他皱着眉又要再出去。
俯身捉住他的衣,季言生接住从床上落下的他。
那是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无忧无虑。
他们学的是计算机,许嘉清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进制代码0和1,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指令,他的却怎么都运行不出来。
季言生一个人写两人作业,上课做实验,还要分心帮他检查标点。
早八晚九食堂关门,许嘉清坐在季言生肩上,去偷学校绿化带的水果吃。
季言生托着许嘉清,就像托着明月在掌心。
身后有恶鬼在追,许嘉清死死抱住季言生,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
那时已经毕业,两人喝的大醉。
许嘉清躺在季言生怀里,说他要骑着摩托去旅行。
他不知道季言生在京市准备了房子,也不知他嘴里的爱人是自己。
那些让他傻乐的照片,也全是自己。
酒香惑人,夜色撩人。
整个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言生死死抱着许嘉清,他的手背用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就和白手套似的。
氤氲出血迹,伤口破裂,却感觉不到疼。
这是一家园林餐厅,外面有人在弹琴。
季言生带了行李箱,他知道这个箱子装得下许嘉清。
准备起身时,许嘉清揽着他的脖子说:“季言生,等我从达那回来,我带你回家去,请你见我母亲。”
嗓音黏糊糊的,带着鼻音。
好狡猾啊,好狡猾啊许嘉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从他手心逃了出去。
放他去旅行,允诺一个归期。
他像块石头一样等了一年又一年,发了无数消息,他甚至愿意隐藏自己的心,只为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在精神病院住了两年,出来的第二个月,就等到了相聚。
这难道不算有缘,怎么不算上天送来的好姻缘,只要没有陆宴景。
梦里的季言生,还是大学时的样子,他拉着许嘉清的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若是天理不许爱,为何要让你我再相遇。
陆宴景端了药过来,黑糊糊一片,越闻越恶心。
许嘉清想喝,可嗓子怎么也咽不下去。
卡在嘴里,拼命想吞。
结果却是被呛到,药洒了一地。
陆宴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
手机不停有人发着消息,催促他去公司,说林家在竞争同一块地。
手下的人全是废物,想把许嘉清一起带走,可他太难受了。
浑身冷汗直流,已经烧得意识不清。
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不停翻滚,说手好疼,脑子里有东西在叫。
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将许嘉清抱回房里。
用被子包裹住他,翻出药片塞在他舌根,等待慢慢化去。
打电话叫来医生和阿姨,难得不再冷静发了脾气。
看了下表,医生不停保证十分钟内一定会到,阿姨可以开门。
公司催得紧,陆宴景守在床边等来了阿姨。并不怀疑阿姨照顾人的能力,陆宴景拿起西装外套匆匆出去。
阿姨在陆宴景家干了不知多少年,自己没有孩子,把这份母爱分给了雇主。
见许嘉清这样,不由也急了,一边走一边念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懂了。”
拿帕子去擦许嘉清额上汗水,嘴依旧不停:“有钱又怎么样,就算再有钱,生病了还不是人遭罪。”
意识朦胧不清,许嘉清竟然幻视母亲。
外面传来门铃声,阿姨以为是医生,连忙匆匆过去。
门刚一打开,就见季言生提着东西。
阿姨不懂家里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见到季言生,下意识就要帮他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