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换好了被子,许嘉清依旧不愿喝药。
季言生只得把他揽进怀里,一边吻着他的鼻子,一边小声道:“清清,清清。你喝一口,就一口。你把药喝完了,老公带你去游乐园怎么样?”
这种哄孩子的手段,怎么会在他身上起效。
依旧不愿意,倔强的闭着嘴。
季言生只得自己一杯饮尽,以口哺喂。
有些咽不下的药汁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划过下巴,流在枕头上,晕开一片。
苦得皱起眉头,嘴里全是怪味。
许嘉清捏着季言生的衣领,伸手就要去打。
泪水往下直流,呜咽着嗓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你好坏,我要和你离婚。”
要打任他打,季言生听到离婚,不由觉得有些有趣。
露出笑,捏着许嘉清的手,带他找到自己的脸。
俯下身子问:“清清要怎么和老公离婚?”
许嘉清连怎么结的婚都不知道,谈何离婚。
突然梗住了,睫毛翻飞。
“清清和老公离婚以后,该怎么办呢?”
许嘉清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季言生拉着他的胳膊也倒在床上,拉他入怀。
“清清是个小瞎子,看不清,耳朵也不好。”
“没了老公,会很可怜吧。”
“又这么娇气,受不得苦和累。没有老公,清清该怎么办呢?”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他不行。
嘴里泛苦,许嘉清还记得季言生早上对他说的那些话。
故意似的道:“我要和你离婚,我找你外甥去。”
“我要和他结婚,生一个足球队的孩子。”
“陆宴景,你对我不好,我不要你了。”
以为自己在扎人心,却不知这话说得极合季言生的心。
摸上许嘉清的脸,爱怜的吻了又吻。
掏出床头的手机,打开录音:“清清,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许嘉清以为说完这句话,老公会痛哭流涕的祈求原谅,可这个反应和他的想象实在相差甚远。
如今又要自己再说一遍,似要当真。
许嘉清更气了,掀开被子就要跑出去。
“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别人,我要回家去。”
季言生拉住许嘉清的手,手机在录音。
“清清要和谁结婚呢?”
脑子里只记得一个名字,今天早上刚刚提过的人。
“季言生,我要去找季言生,和他结婚。”
“陆宴景,我不要你了。”
许嘉清说话极清晰,一字一句都分辨的清。
季言生将这两句话录了下来,心满意足的按灭手机。
吻着许嘉清的眼睛,小声的说对不起。
拉起他的手贴在胸口:“清清不高兴,来打老公就可以,清清不要生闷气。”
脑袋眩晕,许嘉清蹙眉倒回季言生话里。
抓着他的手指头,委屈的说:“你不能欺负我。”
“我因为你连家都回不了,和你躲在山里。你不能欺负我,你要讲良心。”
男人哪来的良心,只有利益熏心。
季言生没有说,附和道:“好。”
将许嘉清重新拉回被子里,裹进怀里。
发烧的清清,浑身和火炉似的,像个不用电的小太阳。
季言生体温低,许嘉清贴着他舒服极了。
眯着眼,将头埋进胸口,不规矩的去摸他腹肌。
却被季言生捉住手:“清清,快睡觉。”
“你再摸下去,老公就要着火。”
“是清清不累,还是觉得老公没有好体力?”
此话一出,许嘉清果然规矩不少。
季言生用手捂住他的眼,长长的睫毛刮蹭着他的手心。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许嘉清睡去。
小心的捞出手机,将音量调到最低。
听了好几遍,确保了每个字都能听清。
季言生编辑了邮件,准备把这份音频给陆宴景发去。
他是计算机高材生,不怕被顺着网线查ip。
传了音频,却觉得仍不满意。
又编辑了一段话语,拍了一张他们十指交扣的景,一顺发去。
陆宴景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动用了一切资源,依旧找不到人影。
季家虽然也在找人,但明显不急。
里面藏着秘密,陆宴景恨不得把季家人抓来,去问季言生和他的妻在哪里。
家里一片漆黑,手机响个不停。
摸索着打开,屏幕刺眼,一时有些恍惚。
点进邮箱,是季言生发来的消息。
脑子瞬间清醒,解压音频。
里面是他魂牵梦萦的声音,是他的清清。
可清清说的话,却在刺他的心。
“清清要和谁结婚呢?”
“季言生,我要去找季言生,和他结婚。”
“陆宴景,我不要你了。”
捏紧拳头,手上全是伤痕。
随着音频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他们躺在床上,十指交口。
可以看见许嘉清的下巴,他乖顺的躺在季言生怀里。
这封邮件名叫请帖。
格式乱七八糟,陆宴景颤抖着手,努力看清每一个字。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小舅舅,你什么时候可以和嘉清离婚?”
“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我来请你喝我与嘉清的喜酒。”
“您是长辈,请一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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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自百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写的[爆哭]。
第31章 七夕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 脑子依旧模糊不清。
许嘉清趴在季言生胸口,躲进他怀里。
陆宴景接到了消息,说看到有人抱着他的妻, 住在山里。宁可错杀不愿放过,陆宴景带人过去。
黑车驰骋,景物变换。
上次出去时,许嘉清还在他身旁, 扒着玻璃, 留下背影。
从这里到沧山要开三小时,你被带走时生着病。这么远的路,你会不会头晕?
陆宴景靠着窗户, 就像贴着清清。
季家早早传来了消息, 把季言生惊醒。
季夫人为了儿子, 什么都愿意做。隔着血缘的弟弟,没有从肚子里出来的儿子亲。
季言生匆忙站起身子,从柜子里掏衣服。
给清清穿上母亲的裙,裹上外衣。
没有行囊,他们要再次离去。
许嘉清拉着季言生的手, 一路跟随。看他匆匆, 不由有些急。
“老公, 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言生不能说,打包好食物,背起清清下山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身上全是灰尘,手被荆棘刺出血迹。
许嘉清揪着季言生的衣,似要哭泣:“老公,要不你先走吧。”
“我没事的, 大不了你再找机会回来找我。”
季言生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巧克力堵住许嘉清。
黑色的车将山围住,有人快步进到山里。
他们价格很贵,办事也很专业。
不过几十分钟,就找到了山里别墅,给陆宴景带来了许嘉清离去时穿着的衣。
上面仿佛还有他的体温与香气,陆宴景抱着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