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了好一会,林听淮站起身子,从玄关捞来药袋。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胶囊药罐,许嘉清看着就头疼。
以为这就已经是极限,林听淮拿着单子一个一个看,又去门口拎了两大包草药过来。
配好药,去厨房端了温水。
许嘉清看着手里五颜六色的药片,瞧着就梗人。苦着脸问:“不吃行吗。”
林听淮露出笑脸:“不行。”
亲眼见他吃完药片,林听淮又去厨房找熬中药的炉子。许嘉清一脸倒霉相,手伸出去就要拿单子看:“怎么还带中西医合并的,我的身体不至于吧。”
手还没够着,林听淮就拎着个大塑料袋从厨房冲了出来。长臂一扫,各种纸壳子,药罐子,草药包就全落进了袋子。
“医生说要慢慢调理,中药虽然见效慢了些,但还是很有用的。嘉清哥不许耍无赖。”
被这样一说,许嘉清默默缩回手,抱着狗长吁短叹。
药不知道被林听淮收进了什么柜子,这件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刚到八点,两人就抱着狗一路冲到宠物医院。
等各种事情搞完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许嘉清不愿动,林听淮靠着他的肩,不停说再坐一会,再坐最后一小会。
就这样坐到两人睡着,被门铃按醒。
几乎是声音一响,林听淮就身子一僵瞬间睁眼。
过了好一会才打开门,周瑾行站在外边。
手里提着食盒打包袋,甚至还拿了一瓶酒,挑眉笑道:“你和你对象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林听淮冷着脸刚想关门,许嘉清的声音就从里面遥遥传了出来:“谁啊。”
“保险推销,嘉清哥你继续睡。”
嘴上说着话,关门的动作更加快,生怕许嘉清出来看见。
周瑾行把酒抱在怀里,按住大门。林听淮面无表情,默默使劲。可谁知这周瑾行突然朝他身后笑了笑,说了声:“您好。”
林听淮连忙回头,生怕被许嘉清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可身后空无一人,周瑾行顺势钻了进来,正在玄关换鞋。
林听淮扯着他衣领,刚准备把这不要脸的东西拖出去,周瑾行就又笑道:“您好。”
林听淮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跳啊跳:“周瑾行你当我他妈是傻逼吗,同一招用两遍。”
“林听淮。”
这是许嘉清的声音,林听淮彻底凝固了。
周瑾行把自己八千块的衬衫从林听淮魔爪里解救出来,理了理衣领,一派风度翩翩。
再次提起食盒和酒,和上次见到的宛如两个人:“上次淮南别苑的事情,我很抱歉。”
许嘉清看了他半晌,这才道:“没关系,是我先撞到你的,应该我先道歉才对。”
林听淮已经调整好表情,走了回来身子一弯就要往许嘉清怀里倒。
许嘉清抱着林听淮,小声问道:“你们刚刚……”
“闹着玩罢了,“林听淮还在心虚,周瑾行迅速接话道:“餐厅在哪里,我们先吃饭吧。”
食盒里的香气不停往外溢,许嘉清这才反应过来肚子饿。
指了餐厅的位置,周瑾行熟练的布起菜来。等许嘉清过去的时候,周瑾行正拿着一双筷子,递给许嘉清道:“尝尝?”
周瑾行带来的是素斋,不知道店员是怎么打包的菜。没有因为装盒损失卖相,冬瓜上面放着一瓣饼似的莲花,萝卜底下是彩椒汁,杏鲍菇小串非常漂亮。
杂菇卤肉饭光看就好吃得不得了,周瑾行递上碗,许嘉清还没接就被林听淮抢开。
只见他放下碗,拿起家里的筷子递给许嘉清。小声道:“嘉清哥,外面的筷子谁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他也没洗过,好脏。”
许嘉清直觉气氛诡异,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有筷子,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周瑾行无视林听淮这句话,去柜子里拿了酒杯,醒酒倒酒。
把第一杯递给许嘉清,做了个请的手势:“尝尝看?”
许嘉清不明白周瑾行是要他尝酒还是尝菜,林听淮直接从许嘉清手里接过酒杯:“嘉清哥不喝酒。”
许嘉清:……不,我喝。
周瑾行:“你叫嘉清吗,请问贵姓?”
“免贵姓许。”
周瑾行站起身子,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林听淮打下:“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坐回座位,周瑾行翘起腿:“你的画展什么时候开,我想买你一幅画。”
“不卖!”
许嘉清皱了皱眉,林听淮的气势顿时弱了。
双手给许嘉清递上筷子,贤惠的不成样子。周瑾行觉得这个场景好有意思,刚摸出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林听淮一整包抢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瑾行冲许嘉清礼貌的笑了笑,把林听淮抓到阳台。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把烟还给老子。”
林听淮直接当着他的面,把烟从楼上丢了下去。
周瑾行抓着林听淮衣服,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听淮就道:“想打架出去打,我家禁烟,想抽你他妈也给我滚出去抽。”
声音压的低低的,生怕餐厅里的人听见。
周瑾行松开手,想到还有事要求他办,忍了又忍。但一肚子火没处发,憋了半天还是憋不住:“没想到啊,你还是妻管严。”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谁知林听淮听了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笑道:“对啊,嘉清哥怕抽烟对身体不好,都不让我抽烟了,连二手烟都舍不得我闻。周瑾行,没人管你吗,真可怜。”
这话说得周瑾行更加冒火,扭头就想走。
林听淮挡住他,冷声道:“画可以卖你,流程你懂。”
走到周瑾行身前,和他面对面:“周瑾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但这是你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还敢来打扰我,别怪我无情。”
语罢,就先他一步走到餐厅。
许嘉清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林听淮弯着腰,在许嘉清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瑾行这个角度看得很明白,许嘉清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仰着头和林听淮接吻。
杯子里的酒少了一半,许嘉清脸上带着酡红,眸子半合,颇有些媚眼如丝的味道。
周瑾行想替代林听淮,不过处对象而已,又没有结婚。再说了,就算结婚了又不是不能离。
走回客厅准备告辞,许嘉清看他的眼神明显有话要问。果然告辞的话刚出口,许嘉清就把林听淮按在沙发上,起身送他。
两人一路沉默,等换好鞋,周瑾行出了门,许嘉清才小声开口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瑾行穿着黑色毛呢长风衣,带着笑:“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林听淮看起来确实很不正常,曾经无数人都有这个疑问,包括林夫人。”
“虽然我和他是朋友,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发誓。”周瑾行将手举过头顶,缓缓开口道:“林听淮没有任何精神疾病,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他对他的行为有清醒的判断和认知,他的心理状态非常健康。”
许嘉清松了一口气,可谁知这时候,周瑾行突然贴得近极了,像是要吻上去:“但是嘉清,你不好奇吗?为什么这个小区永远这么安静,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