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清无法回答,恍惚中他又看见了张枫晓,他含着戒指冲自己笑。
贺广源揽住了许嘉清的腰,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他怀中。
他们再次吻在一起,刚刚离开的狼崽,明显是去做了功课。
林听淮打电话久久不见人接,终于坐不住了。打了巴掌还没来得及给糖就被暴雨闪电阻挡,许嘉清的精神状态很差,家里有乱七八糟的刀具和药。距离太远,又断电,林听淮不敢去赌。
拿着车钥匙,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奔去。法庭传唤为了方便林听淮住的是酒店,出门在大堂看见了陆宴景。
他明显喝多了,遥遥对林听淮举杯。
一个胜券在握,一个狼狈不堪。这个对比让林听淮更加恼怒,不想在公共场所丢人,林听淮把怒气发泄在了车上。
车里到处丢的都是安全t,当时他把许嘉清带出来做过。贴了膜的窗子是单面,但怀中的人还是止不住颤抖。
仅仅才过三天,林听淮就想死许嘉清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叫嚣着想要嘉清哥来安慰。
而遥远的家里,许嘉清抓着贺广源的项链,感觉自己像颠簸的孤舟。
瘫倒在床上,浑然不知反抗。酥麻感顺着脊背攀升,指甲在别人肩上留下红痕,就像小猫爪。
贺广源说:“哥,你亲亲我,我想你亲亲我。”
许嘉清很乖,顺从的吻上去。双手攀着少年脖颈,舔舐他的喉结,亲吻他的下巴。
头发上全是汗水,今夜的雨很大。
林听淮开了几公里回到家,拿钥匙打开门,从厨房到楼上全是湿漉漉的鞋印。
雨水顺着大衣往下流,林听淮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先冷静一下。
点了根烟来到厨房,企图用尼古丁麻痹自己。洗碗槽里丢了件雨衣,这个房子很新,隔音效果并不好。
林听淮第一次怨恨自己的好视听,猫儿一样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
眼睛红的能滴血,烟灰不停往下掉。林听淮觉得自己冷静不了,在厨房选了一把剔骨刀。
光听声音就很欢愉,连他上楼都不曾察觉,门也没关。
林听淮颤抖着手抽烟,长长的头发贴在身上,冤魂似的站在门口。
林听淮以为自己可以忍到结束,但明显他高估自己了。缓步往里进,许嘉清先发现了他。
尖叫一声,就躲在奸夫怀里不停发抖,泪直往下流。
林听淮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瞬间就扭曲了。他就那样好,我就这样让你怕?
贺广源护着许嘉清,好一对苦命鸳鸯。林听淮想要推开他,但贺广源不让。争执中,林听淮的刀划伤了贺广源的手臂,长长的口子,血不停往下流。
许嘉清傻了,疯了一样挡在贺广源身前。明明自己也很怕,浑身都在抖,却依旧要护着这个奸夫。
林听淮仔细看他,身上全是别人留下的痕迹。污秽顺着大腿往下流,在床单上晕开不堪。
林听淮把刀丢到门外,什么话都没讲。但贺广源依旧明白他的意思,不停安慰许嘉清,替他擦干眼泪,盖上被子。
许嘉清缠着贺广源手臂,不停摇头,说什么也不愿他去。
林听淮就这样站在门口看他们黏黏腻腻,许嘉清没有办法了。甚至流着泪,讨好的贴近林听淮,舔着他的手,拉他去摸自己。
贺广源已经来到门外,许嘉清又开始缠林听淮。不停说着:“不要…别这样……”就要拉着他往床上去,好像这样就可以改变些什么东西。
林听淮把许嘉清抱回床上,除了染红的眼睛,苍白的脸,看起来就和平常没啥两样。
盖上被子,打了个响指,许嘉清就睡着了。
这个梦长达万里,他看见了张枫晓和父母亲。
他还是这样意气风发的唤着哥,说自己已经在下面探好了路。拉着许嘉清的手,带他走了一遍,笑着说:“哥,我没法等你了。你一定要长命百岁,等你变成老头投胎时,我就又替你打点好来世。”
语罢就要松手送许嘉清走,但许嘉清不愿放手。急切的想要说话,却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什么也说不住。
许嘉清比划着手脚,他想告诉张枫晓:你再等等我,最后等等我。林听淮不会放过我,我已经受够了,我马上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
可是张枫晓没有听到他的话,不一会就化成烟,消散了。只留下呆呆的许嘉清,在原地痛哭流涕。
哭着哭着就又回到现实,泪水沾湿了枕头,房子里还是一片漆黑。
许嘉清下意识就想爬起,贺广源根本打不过林听淮。
可是他怀里抱着一个东西,是什么呢。
没有灯,许嘉清看不清。
眼睛长久流过泪,看什么都带着幻影。
是枕头吗,还是被子?
怎么湿漉漉的,他的泪,怎么会有这么多?
许嘉清双手捧着,凑到眼前努力去看。就在这时——灯开了。
适应黑暗的眼睛骤然重见光明,许嘉清下意识想闭。可就是这一瞬,他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贺广源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嘉清,死不瞑目。
这不是抱枕也不是被子,而是贺广源的头!
许嘉清尖叫一身,连滚带爬就要躲到床底。可床底下也有东西,冰冰凉凉,死死贴着许嘉清。
有手,有四肢。许嘉清僵硬回头,这是一具无头男尸。
又是一阵尖叫,前有头,后有尸体,许嘉清只能呆呆缩在原地。
林听淮就站在门口,灯是他开的,捧腹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一脚踢开头,蹲下身子拍手唤嘉清。
许嘉清还是不敢动,胃里翻江倒海,脸色煞白。
林听淮笑道:“嘉清哥,你怎么这么好骗,这只是人物模型而已。”
许嘉清控制不住干呕,林听淮单手把头捞了回来,继续笑:“这都是假的啦,嘉清哥,这上面的血甚至是可食用的噢。”
仿佛是证明什么似的,用手摸了摸断裂处的骨,沾着鲜血舔手。
林听淮把许嘉清拖了出来,抱进怀里。唇上还有鲜血,安慰的吻。
无论这是什么,是真是假。许嘉清都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寸一寸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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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相信我,林听淮线的结局一定是极度舒适的。
不舒适就拿我包饺子吃
第50章 打针
林听淮在吻他, 他的手很冰,唇很凉。
长长的头发倾泻下来,落了满身, 就像一池黑水。
许嘉清很痛,浑身都很痛。
他再也忍受不了,抓着林听淮的手,不停的说:“林听淮, 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
腿上的疤缝过针,就像蛛网在白墙。脖颈上的伤割断皮肉,许嘉清说话太急, 声音像风箱。
林听淮立在原地, 不悲不喜。许嘉清扑到林听淮身上, 想要掐死他。
苍白的脸因为缺氧变红,林听淮看着许嘉清,一字一字的问:“你想死?因为一个外人,你就想死?”
指甲划破皮肉,鲜血往下流。林听淮不在意许嘉是不是真的想要他死, 也不反抗。只是一个劲的反复:“你凭什么要死, 你凭什么能死。许嘉清, 人间太苦了,你得陪着我。这是你欠我的,你得还给我!”
观音吊坠缠绕在手臂上,火红的绳线,交织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