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带崽被大佬盯上后(6)

2025-12-31

  寸头同事那边也有点单电子屏,一秒扭过头:“我靠!编号012是文君你吧!有客人给你打了十万的小费?!”

  祝文君迷茫地站在原地:“我、我不知道啊,现在没人点单,是不是哪个客人弄错了?”

  他的视线落在印象特调四个字上。

  遗忘了一晚上的某个姓如同一道惊雷,倏地劈闪进了脑海里。

  祝文君愕然抬头,望向二楼包厢的方向。

  是那位商先生?

  祝文君耳边挂着的蓝牙耳机响起电流的呲啦声,而后是领班欣喜的声音:“文君,我刚去二楼包厢送东西,商先生问了你的打赏方式,你看到了吗?”

  祝文君木讷地答:“我、我看到了,但是……”

  太多了三个字还没惶恐地说出口,就被领班半是轻快嘱咐半是小心提醒地打断了:“商先生有话对你说,我把麦现在给他,你可别高兴得说错话了啊。”

  祝文君的心尖颤了颤,有些慌张:“我……”

  下一秒,蓝牙耳机那边的声源换了人。

  “——文君。”

  男人极低沉的声线响起,颗粒质感的音色带着奇妙的韵律,仿若流淌着电流,叫耳边酥麻了一半。

  祝文君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说不出半个字。

  “你的酒,”男人的声音极慢,带着说不出意味的笑意,“很辣。”

  通话悄然挂断。

  祝文君的手指按着耳边的蓝牙耳机,手腕有些抖,大步走到了寸头同事的面前,急切问:“你说来上班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辆车牌是连号的车——车牌号是多少?”

  寸头同事第一次见祝文君这样,被吓了一大跳,磕巴了下,才说了车牌号,忍不住多嘴点评:“这车牌号这么靓,看一次就忘不了。”

  祝文君的耳边仿佛有嗡嗡铮鸣声,整个人快站不住,顾不得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你、你能不能帮我顶会儿班?”

  寸头同事疑惑:“啊?出什么事儿了吗?”

  祝文君顾不得解释,出了吧台,一边往二楼包厢的方向走,一边拨通了和领班的内线。

  拨了两次才接通。

  领班听明了祝文君的话:“你想向商先生当面道谢?可商先生和另外一个老板刚谈完事情,已经走了。”

  祝文君的脚步霍然一顿:“商先生往哪边走了?”

  “这会儿酒吧都在散场,大门那边车多人多,老板亲自带商先生下楼,走的后门。”

  祝文君转了方向,挤过人群,往后门的方向快步跑去,路上遇到其他的侍应生同事,都在诧异地望着他。

  祝文君冲向后门,大脑里的景象如电影画面般混乱频闪。

  闪过今日跟行的那辆车的车牌,闪过下午隔着马路那短暂的一秒或是两秒的对视,闪过刚收到的印象特调打赏页面,最后定格在那双和啾啾相似的蓝灰色眼眸上。

  而后所有的画面都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被戏耍、被捉弄的熊熊怒火。

  酒吧厚重的后门被祝文君猛地推开,外面的光线倏忽涌了进来,洒在了他的身上。

  祝文君的胸口起伏,重重喘息着,黑色的加长车辆正正好从眼前的巷口离开,只来得及看见车尾。

  晚了一步。

  祝文君怔怔然的,终于在自己的急促呼吸声以外听到了其他的声响,转头看去。

  在巷子的更深处,惨叫声阵阵。

  银色的月光下,祝文君看到有人的手臂被穿着西装的保镖擒拿着反向弯折,随着凄惨尖利的叫声,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在那几个保镖看过来之前,祝文君仓惶地退了回去,躲在后门的通道里,手指揪紧了心口的布料,大口大口呼吸着,肩膀惊惧到发抖。

 

 

第4章 花店

  祝文君回了吧台前,寸头同事见他脸色苍白,担心问:“你没事吧?”

  “……没事。”

  祝文君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帮我顶班。”

  “这有什么,小事。”寸头同事随口开玩笑,“怎么看你拿了十万小费还不高兴啊?”

  祝文君迟缓地想起那十万小费,连最后那点笑也笑不出来了。

  快打烊的点,又来了两三个客人点单,祝文君和寸头同事忙活完,一起收了台,回后台换自己的衣服。

  领班过来找他结工资,调侃:“之前有个公子哥包场过生日,唱生日歌最积极的那个侍应生拿了八万八的小费,我还以为没人会超过这个数呢,文君你可以啊,刷新了店里的记录。”

  祝文君问:“珊珊姐,你知道那位商先生是什么人吗?”

  “我也不清楚,是主管在监控里看着车牌号不一般,打电话问了老板一声,结果老板在那边吓得酒也不喝了,赶紧往这边来,还交代我们好好招待。”

  领班笑着道:“你不是想预支工资吗?正好,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了。”

  祝文君低声道:“……我想退回这笔钱,珊珊姐,您能帮我问问老板,怎么能拿到商先生的联系方式吗?”

  领班面露惊讶,虽然不明白祝文君为什么要把到手的钱想退回去,但也点了头:“我帮你问问。”

  祝文君下了班,骑着车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去了啾啾的房间门,压着门把,轻轻打开。

  客厅的一方光线随着打开的门缝呈放射状倾泻流入,正好照亮床上的光景。

  小崽子睡得四脚朝天,呼哧呼哧的,被子踢了一大半,一只泰迪熊玩偶掉在了地板上。

  祝文君放轻了脚步进去,弯腰把玩偶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啾啾踢开的被子仔细掖好,而后悄悄退了出去。

  他去洗了个澡,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在客厅里找出一个收纳箱,翻看里面的户口本等证件。

  当初曾有警察上门检查证件,翻到户口本、收养关系书、祝夏的死亡证明和一些资料,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当着懵懵懂懂的啾啾的面,好心地替他做了遮掩。

  但是事实依旧无法改变。

  祝文君怔怔坐了许久,拿手机一看,时间快两点半,明天还得送啾啾去幼儿园,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回收纳箱里。

  他回房间睡觉,心里装了太多事,到后半夜才睡着,清晨的闹钟响了三遍都没听见。

  啾啾在外面敲门,担心地呼呼:“爹地,啾啾上学要迟到了!”

  祝文君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抄起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八点,吓得彻底清醒,赶紧掀被起来,下床去开门:“抱歉啾啾,爹地起晚了,我帮你换衣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啾啾站在门外,骄傲地转圈圈给祝文君看:“啾啾自己穿好了!”

  小崽子给自己穿了一件粉色的毛衣和一条鹅黄色的裤子,往小脚套上了两只袜子。

  只是毛衣里外穿反了,袜子的颜色一样一只。

  啾啾还给自己扎了头发,用彩色发绳绑了四五个毛躁躁的小辫子,自个儿觉得可美了。

  祝文君看得想笑,蹲下身,帮啾啾把毛衣翻过来重新套上:“我去给你再拿一只袜子。”

  啾啾穿戴整齐后,祝文君给儿童牙刷挤好草莓味的牙膏,让啾啾站小板凳上自己刷牙,趁这机会,回房间里换了个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祝文君的视线无意划过客厅,脚步倏地一顿,看到了茶几上的纸质收纳箱。

  ——他昨晚看完证件,心烦意乱,竟忘了把收纳箱放回柜子里。

  箱子口大敞着,照啾啾的好奇心,估计已经翻完了一遍。

  “对了爹地!”

  啾啾的嘴边还沾着牙膏沫,咚咚咚跑过去,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相框,抱着相框跑到祝文君的面前,举起来,好奇地问:“这是谁呀?”

  相框里是张单人照,光线昏暗的舞台上,年轻的女孩穿着雪白的纱裙高高跃起,肢体舒展,裙摆的弧度灵动飘逸。

  漂亮的面容和祝文君有八分相似。

  祝文君的喉咙发哑,答得艰涩:“这是……我的姐姐,叫祝夏,夏天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