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为义尊重周晩桥的能力,认可周晩桥的手段,读不懂周晩桥莫名的关心背后的深意。
他只能对周晩桥说:“周晩桥,你关心我,可以,但别让孟尧来当你的传声筒。”
“你知道的,我见到他,就忍不住刁难他,不然我的心情会很差。”
周晚桥笑了笑,弧度克制而完美:“为为,想刁难他就刁难他。”他看了一眼站在傅为义身后、脸色苍白的孟尧,“看来,今晚他已经让你尽兴了。那我这个乐子,送得还不算太差。”
听完周晚桥说的话,傅为义蓦地笑了:“原来你是想给我添点乐子。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他让大家都很愉快。”
周晚桥抱起他的狮子猫,站起身,说:“你到家了我就放心了,早点休息吧,我让佣人留了汤,你和孟尧都可以喝一点,孟尧应该挺需要的。”
说完之后他就自顾自上了楼。
傅为义没辜负周晚桥的好意,孟尧像是有点不舒服,没有喝汤,但是执着地跟在傅为义身边,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
“今天那个男孩是你现在的恋爱对象吗?”孟尧撑着头,酒意上头,眼神有几分迷离,也把想说的话问出了口。
傅为义放下勺子,抬起头:“你在问我?”
“他长得有点像我哥。”孟尧擅自揣测,“你是因为这个喜欢他吗?”
在傅为义森然的视线中,孟尧向前倾,把自己的脸送到他的眼前,“但是他没有我像。为义,我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傅为义站起身,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用得力很大,手指陷进下颌,几乎要把骨骼掐断,“你配和你哥比?”
在剧烈的疼痛中,孟尧慢慢地收起脸上低微的神色,舒展眉目,露出了孟匀脸上才会有的,干净明亮的浅笑,说:“这样呢?够像吗?”
傅为义恍惚片刻,猛地甩开孟尧。眼前这张脸,太像了,像到让他厌恶、恶心。
孟尧和孟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一对孪生姐妹。
“别学他。”傅为义声音冷然,“我觉得恶心。”
孟尧揉着下巴,受了伤似的垂下头,低声说:“是吗。”
傅为义没再说话,离开了餐厅。
脸上的神情一寸寸地敛起,眼中的水汽像是从未存在过。孟尧直起背脊,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傅为义的背影。
原本绵软无害的眼神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度,细腻的伪装被扯开,露出底下冷白的骨架,嘴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却毫无笑意。
*
夜色已深,主楼安静得像一座沉睡的堡垒。
卧室的窗帘是厚重的灰蓝天鹅绒,遮住了室外所有光线。
傅为义侧身睡着,黑色的睡衣衣襟乱着,侧腰和胸口微微裸露,一截细瘦的脚踝从被子里露出来。他睡得极熟,长而直的睫毛覆着一片昏暗。
门无声地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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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探
周晚桥关上门,反锁,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门边,静静看着床上的傅为义。
然后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傅为义的侧脸朝着他,睡梦中,那份锋利的眉眼并未变得柔和,反而因毫无防备而显得更加真实。
唇瓣微张,呼吸平稳而温热,领口敞开着,能清晰地看到他锁骨的线条,以及腹部那条从肋侧延伸至腰际的、不甚明显的旧伤痕。
他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心轻轻蹙起,不耐地翻了个身,恰好正面朝向了周晚桥。
睡裤的腰线随之滑落了些,一线紧实优美的腰骨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周晚桥的指节绷紧了几秒,才缓慢地抬手,落在傅为义的脸上。
指腹冰凉,傅为义的皮肤却温热柔软。
他从脸颊一路下滑,穿过喉结、锁骨,顺着衣襟探进去。他的指尖在胸膛一侧停了一瞬,掌心稳稳贴着心跳的位置。
傅为义没有醒,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先是落在傅为义的耳后,随即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沿着他修长的颈线一路向下亲吻,最后在敞开的衣领下,含住那截精致的锁骨,不轻不重地吮咬,烙下一道淡红色的、暧昧的印记。
傅为义发出一声带着不情愿的喘息,身体无意识地弓起。
周晚桥迷恋地吻了吻那块属于自己的红痕,然后拉高他的睡衣,将他的胸口完全袒露出来。他撑起身体,手掌支在傅为义身侧,垂下眼,用目光细细描摹。
骨架薄削,皮肤是健康的冷白色,锁骨下的那颗细痣在暗影中若隐若现。修长的腹线没入更深邃的阴影里,睡裤滑得更低,露出骨盆边界那道清晰的、性感的凹陷。
那是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
周晚桥的视线缓缓上移,重新落回那张脸上。他的傅为义,高傲、锋利、睥睨一切。
即使睡着,嘴角仍带着一点轻慢的弧度,像是连梦里都在不耐烦地命令整个世界。
和十五岁的时候没有差别。
让周晚桥既想处心积虑地碾碎,又想怀抱虔诚地占有。
手指拂过傅为义的眉尾,他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眼尾微翘的弧线。
他的食指抵住傅为义下腹那道淡淡的骨线,缓慢地、带着亵渎的意味往下滑。
傅为义的身体立刻紧绷,腿微微蜷起,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没能醒来。
于是周晚桥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傅为义的呼吸陡然加重,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身体正直白地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周晚桥俯身,在他颤抖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像在哄一个易怒的小王子,手上的动作却不紧不慢,充满了恶意的玩弄。
“傅为义。”他在傅为义耳边说,“十五岁开始你就不乖。”
他含住傅为义的耳垂。
傅为义的身体微微颤着,喘息变得断断续续,却还是没有睁眼。
“只有现在你才会乖。”
“为什么非要和孟尧订婚?真会给我找麻烦,不喜欢他就处理掉,为什么还要分散你的注意力。和他订婚简直是在奖励他。”
“还回家这么晚。”周晚桥埋怨似的说,“真的让我给你看家吗?”
离开房间时仍然几乎没有声音,周晚桥仍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白色的狮子猫在空荡的走廊上无声夜行,停在周晚桥面前,很轻地喵了一声,回望走廊拐角处。
“茯苓。”周晚桥把猫抱起来,轻声问,“抓到谁了?”
他大步走到拐角处,和穿着睡衣无声站立的孟尧对上了视线。
孟尧脸上笑容恬淡,说:“周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从我未婚夫房间里出来啊?”
周晚桥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慌张,没有表情地看着孟尧,语气倒是带点浮于表面的关心:“这么晚还在走廊,怎么还不休息?”
“今天为了接为义,喝得太多了,胃不舒服,睡不着。”孟尧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是茯苓,想出来陪她玩一会儿。”
走廊上通铺着厚厚的地毯,放轻步子的时候脚步声微不可闻,一只猫踩过去更是悄无声息。
周晚桥低头摸了摸狮子猫的背,猫没什么反应,只哼了一声,目光懒洋洋地看着孟尧。
“茯苓会挠人。”不再想和孟尧虚与委蛇,他直接说:“打算和傅为义说什么?”
“说我晚上担心他,所以去他房间看了看他有没有休息好?”
孟尧指出:“看了快四十分钟吗?还要锁门?”
周晚桥歪歪头:“你在走廊上看了四十分钟?”
“孟尧,要是想孟家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想你母亲安全,你晚上最好按时休息,不要再走廊里乱晃。”
“会撞鬼的。”
孟尧低着头,和狮子猫的一双鸳鸯眼对视,脸上仍然挂着恬淡的笑意,“谢谢周先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