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20)

2025-10-10 评论

    方锐明显感受到了偏见,心里和嘴上都不服:“这话有点上纲上线了吧?专制社会?大陆自有大陆式的民主,总不能说,大陆不像台湾那样年年选举就是专制。再说,台湾式的民主也不一定是进步的。”
    “愿听高见。”
    “台湾政治人物总把‘民意’二字挂在嘴边,显示自己事事尊重民意。不谈这里面的‘选票考量’,我只想问:难道民意永远正确?如果民意是错误的,政府应该施行符合民意的政策,还是应该坚持正确的政策?如果选择前者,对台湾造成伤害谁负责?如果选择后者,就会被扣上‘悖逆民意’的帽子,就会流失选票,政治人物可能因此下台,谁又甘心?台湾式的民主经常自相矛盾,未必可取。”
    听完这席议论,尤清甚为惊愕:“真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竟把问题看到如此透彻。”
    “请恕晚辈冒昧!失言了,真是失言了!”
    方锐当心谈这些不相干的话题会影响谈话气氛,赶忙压低身段,以示谦卑。尤清反而来了精神,对他刮目相看:“以后要有机会,我们好好聊聊。这次,咱们先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许总跟我谈过合作开发东南亚黄酒市场的事情,就是价格没法谈拢。没有想到,许总那么没有耐心,只是暂时出现分歧,他就打算放弃。”
    “价格不是问题,您只要不砍得太狠就行。”
    “你能做得了主?”
    “我能。”
    “你是南海酒业的控股股东吗?”
    “几乎可以这么认为。您过去也干过金融,其中玄机,应该无须晚辈多言。”
    尤清递给方锐一张纸条:“好的。这是我的私人通信方式,随时联系。”

    那是病态
    匆匆赶往海州国际机场。本来可以晚点出发,可是担心中途堵车,延误她迎接丈夫的时辰。
    一般来说航班都会误点,再加上办理出关手续要花费不少时间,多数情况下航空公司原定的航班抵达时间都会延后。
    果不其然,当机场明确打出航班进港时,已比原定时间误点半个小时。方锐从里面走出来,老远看到陈婉倩神情期待的样子,下意识朝妻子招了招手。
    等方锐走出警戒线,陈婉倩立即迎上去,将他的行李接过来:“可回来了,挺辛苦吧?”
    方锐舒展双臂,有意把妻子的目光往自己身上引,神采奕奕:“真没眼色!你看我像辛苦的样子吗?我精神好得很。”
    两人来到宾利车前,陈婉倩打开车门让丈夫先坐进去,接着坐到驾驶座上。刚刚坐稳,陈婉倩问:“这次去了趟新加坡,有什么收获呀?”
    方锐精神十足:“嗨!这收获可大了去了。别的不说,那里的生活条件和环境,我们再追赶几十年,也难追上。人家那才是人住的地方,看咱们这,一回来就乌烟瘴气,尘土飞扬,到处都是污染,连呼吸都让人难受。我跟你讲,看我这双皮鞋,出去几个月了,也没擦过一次,到现在还是油光铮亮的。要在国内,不出三天,就得一层厚厚的灰。”
    陈婉倩若有所思问:“要是我们一起移民过去,你愿意吗?”
    方锐觉得奇怪:“怎会突然想到这茬……”
    到家以后,方锐亮出给陈婉倩带回来的礼物,两幅哲学油画《秋水》和《逍遥游》。海外购回中国艺术藏品,近些年来颇为流行。一件艺术作品若是国内创作国内出售,流程太过平常,一看便知纯粹国货土产,太缺乏想象力。要是让它出国“留学”,再玩一把“海归”,故事题材可以因此丰富,地位定然陡升,后市行情看涨。
    敢跟人侃绘画的都算胆大的主儿。绘画跟生活的距离很像音乐,贴近生活,而又深不可测。试想:单靠听觉和视觉来唤醒人的觉悟,一旦抽象起来可就玄了!谁能用语言把其中意涵表述清楚?再说,语言的局限性显而易见:具体、鲜活、深邃而又歧义丛生。
    方锐想证明自己有艺术涵养:“我在新加坡的梅花画廊发现这两幅画,就毫不犹豫买下来。”
    “那你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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