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天下(128)

2025-10-10 评论

    梁楚韵分明已经感到陈九川失控了,好几次在下面踢他的腿,陈九川哈哈大笑说,梁教员,你别踢我啊,我没有醉。我一个人喝了一坛子酒,照样跟鬼子战斗。
    这次喝酒,陈九川不仅空手而去,还满载而归。告别的时候,他的两辆马车上除了岳麓山和那十几个战士,还装了两头肥猪,两匹绸缎,一麻袋咸鱼。
    陈九川在筵席上喝多了,回来的路上由梁楚韵驾驶摩托。
    梁楚韵说,你喝醉了,有失风度。以后我再也不参加这样的场合了。
    陈九川坐在偏斗里,红头紫脸,斜睨着梁楚韵说,我醉了?笑话,我怎么会醉?你们文化人说的,酒逢……什么……千杯少……
    梁楚韵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看看后面的马车已经被落下了好大的距离,似乎有点担心,放慢了速度,敷衍说,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早点回郭阳镇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会不会出事啊?
    陈九川说,出什么事?梁教员,梁楚韵,我跟你讲,在郭阳镇,有我陈九川,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我……倒是希望出点什么事情……
    陈九川说着,上身一偏,双手抱住了梁楚韵。
    梁楚韵没有思想准备,感觉到陈九川的手不仅搂住了她的腰,还上上下下地乱摸,梁楚韵大怒,嘎吱一下刹了车,没想到刹车太急,车把一歪,摩托车滚到路边的沟里,车头把梁楚韵的前胸戳了一下,似乎骨折了,钻心的剧痛。梁楚韵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有料到又被一个重物扑过来,压住她动弹不得,一股刺鼻的酒肉味道熏得她快要窒息了,一阵一阵狂风般的呼吸扑面而来,陈九川在她身上气喘吁吁,语无伦次,梁教员,梁主编,梁楚韵,我,救救我,快啊,我受不了了,我快不行了……梁楚韵听见她自己的军装被撕裂的声音,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伸进她的裤腰。梁楚韵手脚并用,踢打撕咬,嘴里大骂,陈九川,你这个畜生,你想找死吗,你想被枪毙吗?
    陈九川当然不会住手,陈九川说,我不怕枪毙,我要把你日了,枪毙也值了。陈九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咔嚓一声,梁楚韵的裤带被扯断了,陈九川的脸已经变形了,就那么哈哈大笑地翻身骑到了梁楚韵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枪响了。
    九
    枪是陈九川的枪,开枪人是梁楚韵。梁楚韵忍无可忍地从陈九川的腰里拔出了手枪,当然,枪口是朝上的,也差点儿就朝下了。
    枪响的那一瞬间,陈九川松手了,看了梁楚韵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一闭,两手一张,从梁楚韵的身上滚了下来。
    梁楚韵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草屑,四下看了看,上了大路,向郭阳镇方向径奔而去。
    十多分钟之后,岳麓山带着两辆胶轮马车火速赶到,陈九川还在路下的沟里酣然大睡,脸上有好几道血口子,军装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岳麓山让战士们到附近寻找梁楚韵,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人影。岳麓山这时候就有几分明白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陈九川抬上马车,一直回到营地,陈九川还是没有醒过来。
    梁楚韵回到营地不到二十分钟,正在恶狠狠地洗着自己,袁春梅过来了。梁楚韵抓着毛巾,怔怔地看着袁春梅,袁春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也在看着梁楚韵。袁春梅不说话,梁楚韵也不说话。等梁楚韵换上一件干净衣服,袁春梅才自己动手搬了一条板凳,在门后坐下了。
    出了什么事?袁春梅问。
    梁楚韵控制住情绪,平静地说,摩托车翻了,摔的。
    哦,袁春梅点点头说,那就好,没出大事。梁楚韵,你知道你到“铁锤支队”的任务吗?
    梁楚韵说,当然知道,我是新式整军运动指导小组成员嘛,宣传新形势下的斗争原则,帮助部队提高认识,准备反击国民党反动派的进攻。
    袁春梅说,可是你做得怎么样呢?你找多少干部战士谈话了?你给部队上过几次课?你成天和陈九川坐着摩托车招摇过市,给部队留下什么样的影响?
    梁楚韵凄然一笑说,袁副政委,你批评得对,我确实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我要求把我调回旅部。继续让我留在“铁锤支队”搞什么指导,恐怕还要出大事。
    陈九川那一醉醉得厉害,当天没醒,夜里没醒,直到第二天上午,岳麓山在他铺前一个劲地喊,才把他喊醒。岳麓山告诉他,袁副政委来了,正在操场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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