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67)

2025-10-10 评论

    王铁山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应过来之后,满脸堆笑地问,“政委,你咋来了?”
    刘界河反问,“你说呢?”
    王铁山说,“首长莫非也要探亲?”
    刘界河说,“我探亲?我他妈的乱弹琴!把车票拿出来!”
    王铁山的眼珠子僵硬了。
    严泽光见势不妙,先发制人说,“车票在他手里,这次行动是他提倡的。”
    王铁山说,“血口喷人,车票是在我手里,可是说好了,我给他当秘书,我是随行人员。你坦白从宽,我协从不问。”
    刘界河喝道,“把车票交出来!”
    王铁山说,“我戴罪立功!”
    说着,摸摸索索地从衣兜里找出车票,双手交给了刘界河。
    车票是从相州市到桂林的。
    刘界河淡淡一笑,捏着车票说,“你们这两个家伙,给老子玩迷魂阵,差点儿被你们蒙哄过去了。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二十七师,只有你们最聪明吗?我一个堂堂的师政治委员,要是被你们两个团长玩了战术,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吗?”
    王铁山说,“首长真是神机妙算。”
    严泽光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王铁山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严泽光说,“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刘界河把脸一沉,厉声喝道,“立即回到你们的岗位上,进入一级战备!”
    严泽光困惑地问,“我们不是被免职了吗?”
    刘界河挥挥手说,“上车再说。”
    王铁山和严泽光面面相觑,突然二人一起咧嘴笑了。王铁山说,“乖乖,恐怕要打仗了。”
    严泽光说,“日他娘,再打仗,组织上如果再派你给我当助手,我宁肯上吊!”
    王铁山说,“那叫临阵脱逃,死有余辜!”
    二人拎起行李包,精神抖擞地跟着刘界河一路小跑,上了北京牌越野吉普车,刘界河坐前座,二人坐后座。
    刘界河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太想知道了。”
    刘界河说,“那你们老实交待,你们要去桂林干什么?”
    王铁山说,“关禁闭关了这么多天,出来又没工作了,我们想去散散心,故地重游。”
    刘界河扭头问严泽光,“他说的是实话吗?”
    严泽光说,“我揭发,他说的是假话,他说杨桃可能还活着,撺掇我去找杨桃。”
    王铁山痛不欲生地说,“严泽光你这个同志真是血口喷人,是我撺掇你的吗?王雅歌同志揭发你,你夜里说梦话都喊杨桃的名字。”
    刘界河把香烟屁股往手里的烟盒里摁了摁,摁灭了,这才回过头来说,“啊,原来是这样。你们怎么知道杨桃还活着?”
    严泽光说,“是老王瞎猜的,我们要是知道了,就不去广西找了。”
    刘界河突然转过身来,指着严泽光的脑门说,“在婚姻家庭这个问题上,你严泽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自己的妻子把关系搞得一塌糊涂,雾里看花,梦中捞月,天天琢磨一个牺牲了的同志。”
    严泽光不服气地说,“我没有把关系搞得一塌糊涂。”
    刘界河说,“还不一塌糊涂?你对王雅歌同志严重不尊重。人家称爱人是怎么称呼的,爱人,妻子,老婆,最差的也是婆娘,虽然有大男子主义色彩,但好歹还是个人话。你呢,向别人介绍王雅歌,居然说,这是我的配偶。听听,配偶,有这么称呼妻子的吗?”
    严泽光讷讷地说,“本来就是配偶嘛,这也是规范称呼。什么爱人不爱人的,意思暧昧,听着肉麻。我到师医院找王雅歌,也介绍自己是王雅歌的配偶。”
    刘界河说,“你严泽光做什么事情都与众不同,我警告你,以后不许你再称呼王雅歌为配偶了。爱人,妻子,老婆,婆娘,这几个称呼随便你怎么选,就是不许你称呼王雅歌同志为配偶了,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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