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年代(19)

2025-10-10 评论

“二大,叫我试合试合。”叔父打开炉膛门,要加煤,逢春想动手实践一下。
“能成。炭要撒匀,不能撂成一堆。”
赵逢春试了一下,煤末子撒得不够均匀。
“我来,你看。”叔父作示范。逢春再试了几铁锨,效果比刚才好多了。
“逢春,你怪灵性的。”叔父表扬侄子。逢春脸庞红红的,热热的,不知是炉火烤的,还是高兴的。
“啊哟,这是谁?”烧窑的师傅吃饭回来,看见逢春,问道。
“我侄儿,给我送饭来了。师傅你看,我烧的行不行?”
“你谦虚得太。你烧窑没麻达,能当匠人了,往后,你队里烧窑的钱我恐怕挣不上了。”师傅说。
“看你说的,我还不成呢,渗窑的技术我没把握。”叔父说。
“你甭谦虚,那简单。”
“这师傅贵姓?”逢春问叔父。
“马。马师傅。”
“您烧窑多少年了?”赵逢春问马师傅。
“快20年,十几岁跟我大学的。”
“烧一个窑能挣多少钱?”
“看窑的大小,就像你队里这窑,50块钱,2斗麦。”
“不少嘛!”
“也不多。烧六、七天,渗窑还要四、五天。要不是你二大懂技术,装窑我还要来照看。”
“那也不少。”
“就是的嘛。要不,人都争着学匠人哩。”叔父说。
“逢春,好几个人给你说媳妇呢。”一天晚上,母亲又提起逢春的婚事。
“妈,急啥?你怕我打光棍?我年龄又不大。说媒的人闲得没事干,咱不着急。”逢春说。
“不着急倒是不着急。不过,有人上门提亲,咱不能一律回绝,时间一长,人家会说咱屋里的人眼头高,看不起人。把人得罪了,以后再没有人给你说媳妇。”爹接过话头,“再说,村里像你这大的年龄,都急着问媳妇订婚呢。这是乡俗,咱一家也改变不了。逢春呀,你有啥想法就说,是不是念高中看上哪个同学了?要是这,也成,你说出来,我跟你妈去打听,人合适,咱就寻介绍人去说。”
“嗯。”逢春害羞,脸红了。他心里感激父亲善解人意。
“还真有?女娃叫个啥?哪个村子的?”
“西皋镇文华大队的,叫柳雅平。”
“女娃她大她妈叫个啥知道不?不光要打听娃,还要打听大人呢。丈母娘要是麻迷婆娘,女子也不能要,女子都是妈的徒弟。”母亲说。
“雅平她妈死了,她大叫柳占根。”
“过几天我跟你妈去打听,要是能成,文华村有你一个堂姑,叫她当介绍人。”父亲说。
过了几天,逢西皋镇集会,百谦、清竹一起去赶会,采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然后去了文华村。
晚上回到家,父母在一起议论。
“那是个可怜娃。她大不是亲大,她妈也死了。”
“女子长得还清秀,中等个子。”
“你的见雅平了?”逢春问。
“见了见了,你姑把娃叫到她屋里,我和你妈看了一眼。那娃不知道我俩是谁。”父亲说。
“您二老还不给人家说明身份。说了怕啥?”
“说了女娃娃害羞嘛。再说,谁知道事情能成不能?不成的话,我和你妈去相看人家,也没面子。”
“哎呀,还这复杂?”
“你当呢!”
“我跟你爹看这女娃还成,给文华村你姑说了,叫她给雅平她大提念一下,看家长啥意思。你姑说,她村里人讲究,亲妈过世,过了三周年娃才能订婚。”
“过三周年就三周年,咱不着急。”逢春说。
堂姑母很快捎话过来,说柳雅平她大的意思,订婚要等娃她妈过三周年,还说他家也要打听打听男方的情况。
“怪麻搭的。”清竹感叹说。
逢春给柳雅平写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天天黑了睡觉都想你,想得太。大人们爱走那些过程由他们去,反正你在我心里,跑不了。”
转眼到了深秋。麦子种上了,挖完红苕就进入农闲季节,赵逢春的父母筹划着要给新庄子圈院墙。
“打墙寻些亲戚朋友帮忙,不掏钱。不过需要些粮食,要叫人吃饱饭。”百谦说。
“钱也得花,能不买菜?咱屋里吃的油也不多了。”
“花不了多少,反正墙肯定要打。我这几天给咱借椽板、杵子,等队里把红苕挖完,咱就拾掇院墙。”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杨华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