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132)

2025-10-10 评论


  “叫我说呀,谁也别问。”调皮骡子王大发坐在他的掩体里,擦着枪,慢条斯理地说,“当兵的说当兵的事儿:叫你攻,你就攻,叫你撤,你就撤。攻有攻的理由,撤有撤的理由。”

  人们笑起来。郭祥说:

  “调皮骡子,你出国好长时间不讲怪话啦,现在大概又憋不住了!”

  “这怎么也叫怪话?”调皮骡子神色自若,继续擦枪,“比如说,要让你攻,那当然就要讲:苍鹰岭是战略要地喽,是通熙川的要道喽,是通江界的要道喽;要让你撤呢,那当然也有一大堆理由。”

  “照你看,撤退的理由是什么呢?”有人发问。

  “我?我是什么水平儿?”调皮骡子笑了一笑,“现时恐怕咱们连首长还不知道哩!”

  调皮骡子的话一点不错.郭祥也在歪着脑袋纳闷。

  下午,占领苍鹰岭的敌人,继续向我进攻。这次抗击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就又接到命令,让撤退了。

  “说不定,有点名堂唑!”郭祥暗暗地想。“这次我得好好地掌握掌握上级的意图!”

  第二天,敌人进攻时,郭祥这个连打得噼噼啪啪、稀稀拉拉的,敌人虽然占领了阵地,但是不前进了。

  时间不大,团里来了电话:

  “你是郭祥吗旷电活里传来团长威严的声音。

  “嗯嗯.我是郭祥。”

  “你是怎么搞的?”团长发脾气了,“为什么打得这么稀泥软蛋?你的作风到哪里去了?”

  郭祥正要回答,立刻又传过来严厉的声音:

  “今天晚上,你把阵地给我反回来!”

  说过,不容叫话,只听耳朵“卡嗒”一声就挂上了。

  这天晚上,郭祥的连队打得很猛,一个反击就把下午失去的阵地夺回来了。第二天早晨,敌人继续前进。郭祥正在周密地组织火力,准备硬顶,团长又来了电话:

  “你是郭祥吗?”电话里又传来团长威严的声音。

  “嗯嗯,我是郭祥。”

  “你是怎么搞的?”团长质问道,“我看打消耗战你倒是个能手。你的灵活性到哪里去了?”

  郭祥刚要同话,对力“卡嗒”一声又挂上了。

  郭样放下耳机.缩了缩脖儿:

  “怪怪!软又说忒软了,硬又说忒硬了,这个劲儿可真难拿呀!”

  由于郭样所在的第一营,过于疲劳,第二营接换了他们,继续抗击。在郭祥看来,已经到了十分有利的阵地,但是仍旧看不出我方有任何动静,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这天黄昏,西天上刚刚露出一弯小金月牙儿,团部通讯员来传郭祥,叫他即刻到团部去。郭祥自然十分高兴。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到了团部,他就可以对当前的行动,猜出七成八成。

  团部设在一个很狭窄的小山沟里,只有一户人家。郭祥沿着小径,踏着月色,哼哼着小曲儿,不一时就来到小屋门前。小玲子同小迷糊正在洗碗,顺手指了指屋后的山坡,说团长政委刚刚吃过晚饭,到那边散步去了。

  郭祥举头一望,山坡上有三五株高大的古松,松树下抽烟的火星一闪一闪。郭祥沿着小径向山坡上走,看见两个人披着军大衣.在两块大石头上坐着,正在那儿举头赏月呢。

  郭祥刚要走上前去,只听两个人在悄悄谈话。

  “老周,你看,上钩了吗?”

  “怕是上钩了。……不过还要攻一两下。”

  “太猛又不行!”

  “那当然。”

  “彭总对情况的估计,就是准得很哪!”

  “当然。……我看妙就妙在这一次极其成功地利用了敌人的错觉。我记得在《论持久战》里,主席就专门讲到过这个问题。”

  “是的,直到现在,敌人还认为我们是‘象征性的出兵’呢!'.“蠢家伙!一开始,他们就估计我们不敢出兵,后来又猜测我们是保卫鸭绿江水电站。”

  “怪!这此反动派都是主观主义者。”

  “这是由他们反动的立场决定的。第一,他们瞧不起刚刚站起来的中国人民;第二,把我们也看成足民旅利己主义者,怕打烂自己的坛坛罐罐。”

  “可是,他这个弱点给抓住了。……从军事上说,这一步退得实在好,敌人会更觉得它的估计是正确的。”

  “老邓,这才叫指挥艺术咧。退一步可以进两步哟!”

  接着是轻微的笑声。停了片刻,谈话又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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