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表扬,于右燕本能地甚至不顾制服地翘起高跟鞋,一下忘了刚才的话题她并不喜欢谈论哲学,哲学就像她的法官外套让她很不自在。既然翘起了高跟鞋,如同某种暗示,某种冲动已无可避免。
一看就是名牌,这鞋很贵的,可以脱下来看看吗?
可以,当然可以,于右燕说。
于右燕活跃起起来,焕然一新,好像一下摆脱了沉重的制服,一下获得了自由。高跟鞋是她今天唯一保持的一点儿个人特征,是她隐秘骄傲,而竟被王摩诘发现了。而且,王摩诘出乎意料地托起了她的鞋!没有一个男人有过王摩诘这样对待漂亮的高跟鞋的举动!她本能地要自己脱鞋,没想到被王摩诘拦住了。
等等,我来,这样,这样脱。
王摩诘像托举一件圣物那样“托/移”高跟鞋,移到了高处,就像托移着一个袖珍芭蕾舞演员,兀自忘情地欣赏着。王摩诘的举动尽管让于右燕看上去有点不解,不过更多的还是意外的喜悦,因为在于右燕看来,这难道显然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特别的欣赏吗?王摩诘可是公认的与众不同的人,他这样当然暗示了一种东西。不,不能说是暗示,简直就是喜欢,就是接受,就是别致的爱欲!
但接下来王摩诘的举动真的要让于右燕吃惊了:王摩诘将鞋从高处慢慢移到鼻子前,将鼻子完全伸鞋窠里,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两口气,三口气。
不错,真不错,你的体味比得上任何香水,香极了。
接下来又将鞋面贴在脸颊上,就像拥抱一个人似的亲吻流线型的鞋梆、鞋面,鞋尖,鞋跟,最后竟将尖尖的马蹄形的小鞋跟含在了嘴里!于右燕终于尖叫起来:
你在干什么呀,脏不脏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王摩诘说,上班也穿这双鞋吗?
当然不是,我穿法院的皮鞋!
应该和警官的皮鞋差不多吧?
不知道,我还没注意过,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这人太奇怪了!
一点儿都不怪,王摩诘看着鞋,又吻了一下鞋,说,我给你穿上。
不,不要!
我脱下来的就应该我穿。
王摩诘躬下身,跪在地上,如在舞台上一样托起于右燕的脚。于右燕脚上穿着透明丝袜,非常光洁,漂亮极了。如果这是爱的表示,表情一定幸福的,痴迷的,但于右燕看到的却是像塑料一样平静的表情,甚至平静得很难说是反讽。于右燕不知所措,无法拒绝。王摩诘给她穿上了,但事情并没到此结束,王摩诘又在吻她的鞋跟,她像被烫了一样抽回了脚。
你怎么对鞋这么感兴趣?简直变态!
我还对很多事情感兴趣,你想听听吗?你让我想起我的妻子。
你妻子?于右燕睁大眼睛。
她跟你职业相近,是个警官,可能也学过法律,她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公安大学应该也有法学专业,我想应该有,我不太清楚。
当然有,于右燕内行地说,我们那里的法院还有公安大学毕业的。
我妻子不是学法学的,她的专业是刑侦学和犯罪学,这我知道。
犯罪学也要修法学的,我们院长就是学犯罪学的。
当然,这应该是肯定的。
真看不出你还有妻子,你把人家放家里放心吗?
她离开了我。
为什么要离开你?
我喜欢她的鞋,皮带,还有手铐,脚镣。
这是干吗?你怎么喜欢这些?
我喜欢蹂躏,蹂躏你懂吗?
于右燕慢慢的如梦方醒的表情,最后凝固了:
你……真是个……变态?!
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只是游戏,各有各的角色。
我,我听说过一点,可我从来没见过!
一种有趣的游戏,如果你喜欢。
不,我不喜欢!
每个人都有暴力倾向,你是施暴者,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如果你有创意就更好,施暴也需要想象力,你能想象用什么新法子对另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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